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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围攻(上)

群盗本是一些囚犯、流民,聚山为寇,最多会些三脚猫功夫,与正经的江湖门派厮杀,自然远远不及,何况陶北牧又越战越勇,于是纷纷溃退,叫着:“老娘,兄弟们吃不消了,咱们撤吧。”

李玉真见群盗已死伤不少,也想脱身,颜恭洋洋自得,笑道:“美人,你的武功还是差了些,不如跟了我,让我教你一些厉害的招式。”

“真不要脸。”李玉真骂道,又朝郭正喊着,“你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霹雳堂东西吗?”

郭正一怔,随即想起雷火弹来,知道她要故技重施,以此脱身,叫道:“大美人,你让兄弟们带着我姐姐和鼎臣先走,咱们两个留后。”李玉真头,遂吩咐群盗带着上官漓二人先行退回山寨。

黑暗中难辨路径,群盗是惯熟的,很快便窜上了山,但江河帮鲁阳帮帮众却唯恐中了埋伏,不敢追击,便齐向郭正和李玉真围过来,但还未靠近,就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浓烟散开,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大惧,叫嚷着拿兵器就是一通乱砍,于是不少人稀里糊涂的就伤在自己人手下。何太吉喝道:“大家莫慌,狗贼已经去得远了。”待烟雾渐稀,果然不见了郭正和李玉真的踪影。

陶北牧一马当先,举刀高呼:“追他妈的。”

何太吉却道:“咱们人生地不熟,还是等明日和司马参会合之后,再行定夺。”颜恭亦道:“何掌门所言甚是,这伙强盗就在山上,也不怕他们跑了,只可惜到手的大美人跑了。”

众人又哄然大笑,想着大家闺秀的上官漓,家碧玉的李玉真,两样风情,不免心痒难耐。

却郭正脱了身,随着李玉真往山奔去。

“大美人,你怎么会在这座山上做强盗的……的头子?”郭正好奇问道,“老娘”二字毕竟难以出口。

李玉真只顾赶路不语,郭正道:“李姑娘,难道你也觉得我是个恶贯满盈的人?”李玉真立住身,纤瘦的脸庞带着高傲的神色,道:“我怎看得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过我的雪儿倒是一看便知,你要是不心虚便跟我到寨子里去。”郭正奇道:“雪儿是什么人?”

李玉真慢步往山上走,道:“雪儿就是我的那匹白马,你可知道马是最通人性的,它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郭正不知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歪论,道:“那看起来我也不算太坏,不然那马兄弟如何肯认我?”李玉真连忙摆手,道:“那才不算,你的马又丑又笨,自然会被你骗了,但我的雪儿可不同,雪儿漂亮聪明,定然一眼就能看穿你的面目。”

郭正摸摸鼻子,道:“看来真是什么样的人骑什么样的马,我又笨又丑,李姑娘却是又漂亮又聪明。”李玉真“咯咯”直笑,道:“油嘴滑舌,你还敢自己不坏?”二人同笑。

和单纯的人在一起总会是那么轻松愉快。

这里的山都不高,寨子很快就到了,暗哨见他们过来,忙朝寨子里叫道:“老娘回来了。”一声刚落,无数火把涌出来,纷纷叫着:“老娘武功盖世,战无不胜,攻无……。”李玉真大笑,挥挥手,道:“这个时候就别拍马屁了,快把我的雪儿牵出来。”群盗嬉笑着便又入了寨。

郝鼎臣走上前,朝郭正道:“你可受了伤?”

郭正一笑,道:“他们怎能伤得到我?上官姐姐呢?”郝鼎臣放了心,道:“漓夫人身子弱,我让她在里面歇息着。”

寨子里胡乱搭了几十间木屋,中央最大的一间乃是群盗的聚义厅,郭正走进去果然看见上官漓斜靠着茶几,神色有些疲乏。李玉真大喇喇的在上首坐了,吩咐一个头目道:“张哥哥,你带着人守在寨子外边,要是发现那群恶人攻上来就马上示警。”头目应命而下,临行自然偷看了上官漓几眼。

“雪儿姑娘来了。”外面一帮众叫道。李玉真看着郭正,道:“你不怕的话就跟我出去。”郭正道:“我问心无愧。”起身便走,上官漓问道:“正儿,你们要做什么?”郭正笑道:“姐姐不用担心,李姑娘只是想和我开个玩笑。”上官漓好奇,便也和郝鼎臣跟了出去。

大厅外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盗对着郭正指指,一人道:“这个人可了不得,听以前是老牛山强人的三当家,武功厉害着呢,一个人就把盐帮的苏老大宰了。”

众人齐“咦”的一声,另一人道:“老牛山三当家?那可是同行啊,老娘试他做什么?让他也一起入伙算了。”

一人啐道:“什么同行?咱们是只抢钱不害命,这子杀人如麻,可是个大魔头。”

又一人不置可否,道:“我看未必,这子和那上官夫人亲近,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一老头笑骂道:“癞头王,你就是色鬼一个,难道人是好是坏,光从长相就能看得出吗?”

癞头王“嘻嘻”笑道:“这是自然,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老头道:“你也是坏人一个。”众人大笑。

“怎么把这臭马也牵了过来?”李玉真见郭正的褐鬃马也在,问道。牵马的帮众为难道:“老娘,雪儿姑娘喜欢和这臭马厮混在一起,我要带她过来,可她却不肯离开这臭马,还踢了属下几脚,属下没有办法,只好把臭马也一并牵来。”李玉真叹了口气,摸着雪儿的肚子,朝郭正道:“你得对,马果然是和主人一个性子,你的马也是个无赖。”

郭正耸耸肩,道:“那也没办法,谁叫雪儿姑娘就喜欢无赖。”

“呸。”李玉真指着褐鬃马斥道,“若是再缠着我的雪儿,老娘可不会轻饶你,喂你几顿巴豆,看你吃不吃得消。”褐鬃马许是怕了,连退了两三步。李玉真“哼”一声,指着郭正,在雪儿耳旁道:“乖雪儿,你去瞧瞧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雪儿见是个生人,踟蹰着不敢靠近,忽褐鬃马低嘶一声,雪儿如受鞭笞般,立时走到郭正前,围着他转了几圈,低头欢鸣不已。郭正大喜,摸着她的马鬃,笑道:“一定是马兄弟告诉你我是他的主人了吧,多谢雪儿还了在下一个清白。”李玉真见雪儿和他如此亲近,没有办法,瞪了褐鬃马一眼,又朝郭正道:“看来真是我错怪了你。”

上官漓见她弄出这么多花样,也很是喜欢这个姑娘,笑道:“李姑娘莫听信外人谣言,正儿本就不是个坏人。”

群盗亦道:“既然雪儿姑娘都认定了,咱们可别再歪着眼看人。”李玉真一挥手,示意众人牵着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