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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开封(上)

华山派虽然势力远远不及丐帮,但终归数百年的基业在,又有个天下第一高手陆伯翁做后台,因此也不惧于挑战丐帮。

华远亭不多废话,长剑一抖,瞬间刺出六剑花,分向酒袋六处要害攻去,正是一招“群英风舞”,酒袋手握打狗棒,正要出招,忽想到“打狗棍法”的招式,都是一些如“棒打狗头”“反截狗臀”这样的粗俗名字,以此来对付华远亭,未免有些不敬,正思虑间,华远亭长剑已到,他只能纵地后跃,将手中长棍远远一抛,打狗棍飞出十余丈远,笔直的插在陆隐机身前。

众人皆是一怔,青松道:“这酒袋想以肉掌对华掌门的宝剑,未免有些托大了。”华远亭亦不喜反怒,喝道:“酒袋,你是瞧不起华某么?”酒袋忙道:“岂敢岂敢,华掌门乃天下人所共知的君子,老乞丐焉能用‘打狗棍法’对你?降龙十八掌便合适得多了。”他虽然一心要保郭正,但也不想和华山派结仇,因此处处显得谦恭。华远亭自然毫不理会他这一番好意,踏雪飞驰,剑似流星,又攻了上来,酒袋不待其靠近,一招“履霜冰至”打出,这“降龙十八掌”威力着实太猛,掌气一出,将漫天飞雪都裹胁住了,恰似两条白色的游龙朝华远亭击去,众豪杰相顾失色,这降龙十八掌果然名不虚传,不禁暗下都为华远亭捏了一把冷汗。

但此时的华远亭已远非往昔可比,长剑一挥,一股剑气激射而出,两股力道半途相撞,难分上下,雪团恰似炸开了烟花四散溅落。众豪杰拍手叫好,何太吉暗暗心惊,看来这华远亭得陆伯翁传授,武功已远在自己之上了。

酒袋半刻不停,又是一掌“见龙在田”,华远亭挥剑如舞,二人虽隔着两三丈远,但转眼之间已拆解了四五十招,一时看来胜负难分。

郭正走到群丐处,群丐都没好眼色,若非酒袋对他另眼相看,群丐早就把他当落水狗痛打一顿了,白清城冷冷道:“真不知这狗贼有什么好,老祖如此看重他。”陆隐机不悦,道:“白舵主,如今郭正是自家兄弟,你话可要客气些。”白清城道:“陆长老,为了这狗贼而得罪华山派和衡山派,这么做值得吗?”陆隐机斥道:“值不值得老祖心里自然有数,你这么多废话做什么?”白清城恶目看着郭正,语气极是不服的道:“是,属下谨遵陆长老吩咐便是。”又朝身后的群丐叫道:“你们都听见了没有?如今郭正是兄弟,日后可要好好照看他。”群丐嬉笑:“那是自然。”陆隐机又朝郭正微微一笑,道:“本帮弟子素来不遵礼数惯了,得罪之处,郭兄弟不要放在心上。”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郭正淡淡道:“无妨。”

“把那狗贼交出来。”鲁君义领着衡山弟子气势汹汹的赶来,叫道。封江月魁梧的身子往前一站,挡住去路,道:“鲁掌门,难道你刚才没听见本帮老祖的话么?”鲁君义怒道:“贵帮难道真要弃大义于不顾,包庇这恶贼,与天下武林为敌?”封江月道:“本舵主不知什么大义,只知遵老祖的吩咐行事,本帮弟子,岂是你要就能要的?”鲁君义原想自己好歹是一派掌门,丐帮话也当恭敬些,岂料封江月竟这般不给面子,在众门人面前过不去,大怒之下抽剑便刺,一招尚未使全,封江月抬手击来,后发先至,鲁君义忙往后退,岂料雪地太滑,一不留神跌了个嘴啃泥。

这种三脚猫功夫也能做掌门,衡山派真是后继无人了,郭正心下暗叹,又看向激斗中的华远亭,若不是此人施下毒计,衡山派好手在五年前的内斗中死伤殆尽,也不至于落得今日光景。

众豪杰见状想笑又不敢笑,鲁君义羞得面红耳赤,衡山弟子为了掌门颜面,纷纷拔出剑来对丐帮破口大骂,丐帮弟子虽然不喜郭正,却也不能容忍旁人挑衅,当下亦出口还击,两方人马你骂我我骂你,推推搡搡,眼看就要动起手来。鲁君义见丐帮丝毫不退让,打起来本派还是要吃亏,忙大叫一声:“请少林武当来主持公道。”于是一声“阿弥陀佛”,圆通大师走上来了,鲁君义跑上前哭丧着脸道:“大师,丐帮仗着人多势众,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你可一定要为我衡山派主持公道。”圆通安慰他一番,便又旧话重提,希望丐帮能将郭正交给少林,听得陆隐机拒绝后,便一声“善哉善哉”又退了下去。鲁君义见少林也奈何不得丐帮,只好怀恨而退。

那头华远亭酒袋已斗下两百余招,虽然一个使剑一个用掌,但拼的还是内力,时间一长,华远亭便落在了下风,剑气难以抵挡酒袋的掌力,眼看酒袋又一招“双龙吸水”攻至,他自料接不住,心想二人争斗,隔得远便拼内力靠得近则比招式,自己与酒袋隔着三丈来远,在内力不及的情形下迟早是要落败的,还不如大胆一博,上前与他来比一比手上的功夫,主意已定,足便往前奔,这时“双龙吸水”的掌力已至,他一个侧身,掌气从他面前刮过,虽然没击中他的身子却打在长剑之上,顿时他把持不住,长剑脱手凌空飞落。高手过招,不必争个你死我活,既然华远亭失了兵刃,依照江湖规矩便算是输了,酒袋一抱拳,笑道:“承让了华掌门。”华远亭迈步上前,走到离他一丈远处,这时长剑也掉落下来,他伸手接住,酒袋又道:“华掌门,老乞丐……。”话未完,华远亭突施杀招,一剑往他心口刺去,酒袋万万想不到会有此变,身子一缩往后便纵,但华远亭的剑是何其之快?刹时从他胸口刺穿,酒袋后力顿失,“哎哟”一声从雪地里滚了出去。

众豪杰大惊,虽然华远亭身负血海深仇,情有可原,但如此行径也大失君子风度,郭正陆隐机白清城封江月四人纵身上前,陆隐机抱起酒袋,喊道:“老祖,老祖。”白清城则指着华远亭喝道:“华远亭,你不顾江湖规矩,暗算老祖,这算什么意思?”华远亭情绪激动,道:“贵帮明知那狗贼是杀害我女儿女婿的凶手,却存心包庇,这又是哪门子江湖规矩?这又算什么意思?”封江月看了看酒袋,一招手,丐帮弟子便一齐涌了上来,华山弟子见状自然不能让掌门吃亏也一拥而上,鲁君义趁势鼓噪:“跟丐帮拼了,为薛掌门报仇。”眼看两方人马要火并,何太吉乐得合不拢嘴,忽见玄难看着自己,忙扼腕叹息:“同道相残,于心何忍?”

“都退下,都……退下。”酒袋这时也醒了过来,吩咐群丐道。白清城见状欢喜得落泪,呼道:“老祖洪福齐天,有金刚不坏之体,真是本帮万幸,本帮万幸。”酒袋摆摆手,笑道:“你子这时候就别拍马匹了,快给我拿金创药来。”白清城“嘻嘻”一笑,亲自为他敷药包扎,又扶着他站起,酒袋看了看华远亭,道:“华掌门,老乞丐就用这一地的血换郭正三个月的命,三个月后,老乞丐一定查清事情原委,若他真是杀人凶手,那时老乞丐亲自把他送上华山,你意下如何?”他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退了一步,华远亭见他不怪自己暗剑伤人,又有了台阶可下,便道:“也罢,华某便给老祖这个面子,让这狗贼再多活三个月。”陆隐机面视群豪:“诸位同道可都听见了?这个三月内谁若是敢来找郭兄弟的麻烦,就别怪本帮不念旧情了。”

既然杀不了郭正,众豪杰留着无趣,便都打道回府,酒袋忽叫住武当诸人,道:“乔道长,请过来一步话。”乔宗训看了看郭正,走上前抱拳道:“老祖有何吩咐?”酒袋笑道:“如今郭正的事老乞丐已一力承担了,还望你回山之后将原委禀明玄冲道长,让他撤了那江湖追杀令吧。”乔宗训道:“晚辈明白。”言罢便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