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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河北来使

第一百九十三章河北来使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银霜铺满大地,从大汉最北面的幽州,一直到南面的扬州,大汉的土地换上了缟素。就连华夏族的母亲河黄河,此时也不能免俗,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层,一些耐不住北方严寒的动物,便趁此时渡过黄河,南下中原了。

此时,在兖州北部顿丘港对出已经结了厚冰的河面上,一辆马车正向南疾跑飞驰。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已然通过了黄河,驶入了顿丘港,在里面一间驿站前停下。侯了一会,才从马车之中走出了一名相貌堂堂,身穿长袍的文士。

那文士走进驿站之后,自有人送上来饭食,待得闲杂人等都出去之后,那文士才轻声问随从道:“可曾联系到曹孟德了?”

他的随从听到,当即躬身答道:“回禀先生,xiao人等早就与曹征东取得联系,他会派人来顿丘港迎接先生。”

那文士了头,凝声道:“如此,汝等先去和曹孟德的人取得联系吧。”

就在那文士的随从要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哈哈哈”的笑声,继而大声道:“许先生从河北远渡而来,曹昂有失远迎”

内间那文士听到来人的自称,并没有动,只是向身边的随从打了个眼sè,xiao声道:“开mén。”

咯吱……

mén被打开,1ù出外面一名少年的身影,而少年的身后,则是跟着一名jīng壮汉子。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曹昂,而护卫在侧的汉子正是曹营大将乐进

现在曹cao虽然落魄,但曹昂的名头在兖州境内还是不可xiao视。只不过那文士,此时并没有起身相迎,反而正儿八经地端坐在里面,盯着曹昂。

乐进见到,皱了皱眉头,xiao声道:“大公子,此人……”

未等乐进完,曹昂便一摆手,大步上前行礼道:“曹昂见过许叔父”

那文士听到此言,脸上终于1ù出淡淡的微笑,一手捋髯,一手虚扶曹昂,道:“贤侄不必多礼,且进来再。”

后面的乐进听到,难掩心中怒火,一手已经按在剑柄上。前面曹昂虽然见不着,但就凭方才乐进的不满,听到那文士此话已经知道他有何反应,左手放到背后,给乐进连打手势,示意他不要1uan动。

乐进无奈,又想到曹cao的jiao代,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提醒一下里面那文士。

不过对于乐进的重哼,文士仿若未闻,待得曹昂进到里面落座之后,文士笑着问道:“贤侄,孟德近来可好?”

曹昂也不着恼,拱手答道:“托许叔父的福,父亲一向安好。”

文士听到,却是以似笑非笑的神sè盯着曹昂,道:“贤侄的只怕不是实话吧。若是为叔所料不差,汝家中的瓷器物什,恐怕没少被孟德摔坏。”

曹昂听见,眼中奇sè一闪而逝,继而苦笑道:“父亲常与昂,许叔父乃是当世有数的智者,当时昂还不信。现在看来,父亲的评价一都没有错。”

文士听到,脸上1ù出大喜之sè,jī动地问曹昂道:“孟德他当真如此评价吾?”

曹昂连连头道:“昂自不敢骗叔父。”

文士不住捋髯笑道:“好孟德这家伙还算够意思,不枉这次吾来帮他。”

曹昂有与文士客套了一会,才拱手道:“许叔父远道而来,可需要歇息一日再行前往鄄城?”

那文士听到,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数年没见孟德,倒是有些想念。贤侄与为叔用膳之后,便立即起行吧。”

曹昂微微一笑,道:“如此一切便依许叔父吩咐行事。”

……

与此同时,鄄城的曹府书房内,曹cao正在书房中处理政务,而曹丕、曹彰、曹植、曹真四人则在下面读书。父子共用一书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鄄城这座曹府太xiao,而曹氏宗族的人太多,不够房间使用。

不过如此一来也有好处,曹cao处理政务之余,也可以顺带监督四xiao读书。当然,曹植三人都是比较自觉的,唯独曹彰脸上一片苦恼之sè。

就在父子五人都埋头于竹简、纸张内之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把瓮声瓮气的声音道:“主公,徐州急报”

“嗯?”案桌前,曹cao听到这声音却是立即停了下来,猛然抬头。曹丕、曹植、曹真三人也立即从如痴如醉的状态中醒了过来,虽然还在装模作样地看着书,但六只耳朵已经高高竖起了。唯独曹彰,还是以竹简遮住面部,不知在做什么。

主位上,曹cao一双xiao眼睛先是用凌厉的眼神瞥了曹彰一眼,继而才凝声对外面道:“进来吧。”

咯吱……

书房mén被推开,一条大汉昂而进,正是新投的尖大将,虎痴许褚但见许褚进来之后,见到主位上的曹cao才1ù出恭敬之sè,快步走到曹cao跟前躬着身子,双手递上一封书信。

曹cao接过书信,先瞥了一眼落款,现是现在主理徐州政事的mao玠所写,脸sè凝重之sè更浓,继而迅将书信拆开。

曹植将手中捧着的竹简轻轻往下移了一些,1ù出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主位上的曹cao。这一看,却是见到曹cao脸sè变得一片铁青,心中暗惊道:“徐州急报?莫非徐州有什么大事生不成?”曹植的心惊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现在的徐州经过他的手,情况早就与历史上截然不同,若是生出其他变故就麻烦了。

就在曹植焦虑不安的时候,但见曹cao双手捉着书信猛地用力一扯,顷刻间便将书信撕成粉碎,右手“砰”一下大力拍在案桌上大骂道:“好一个大耳贼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得徐州”

听得此言,曹植哪里还不明白过来,却是轻吐了口气,暗道:“幸好没有改得太多,刘大耳最终还是得了徐州。”

事实也正如曹植心中所想一般,mao玠送来书信的内容,便是陶谦病亡,将徐州让给刘备。当然究竟有没有三让徐州,就不得而知了,但刘备现在确实已经统领徐州剩余的郡国,还再加上他原本的豫州沛国。

不过大势虽然没有改,xiao节却是有些变化,由于曹cao没有屠徐州,故此陶谦倒是没有如历史上那般忧愤而死。但正如陶谦笃信的佛家所言一般,曹植种的因,就由曹植自己来还这果。原本身体有疾但没有太多心事的陶谦应该是可以安心养病的,但由于荀彧要试验印刷术的影响力,大肆印刷了《心术篇》。当陶谦看完曹植所写的《心术篇》之后,便开始心事重重,他究竟担心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自从陶谦看完之后,病情的确是严重了,没一个月便一命呜呼,最终陶谦还是没能渡过兴平元年。

随后的一切便如历史上一般,刘备不听陈群的劝阻,毅然去接手徐州。陈群见到刘备不听自己劝告,也是心灰意冷,在刘备前往徐州的时候,不辞而别,返回家乡颍川。这使得刘备错过了一名大才。

刘备接手徐州,消息传至彭城国,mao玠大惊失sè,不敢怠慢立即修书派人通传曹cao,如此便生了书房中的一幕。

怒骂过后,曹cao眼神闪烁,凝声对许褚道:“仲康,去将文若、公达他们都请来”许褚应了一声诺,就准备离开,曹cao忽然叫住了他,凝声问道:“对了,许子远到了没有?”

许褚想了想,答道:“回禀主公,据大公子送回来消息,他已经接到了许攸,现在正在来鄄城的路上。”

曹cao听完,轻“嗯”了一声,挥了挥手让许褚出去。

下面曹植闻言之后,xiao眉头一皱,暗道:“许攸?怎么这家伙会在此时来兖州?有古怪”

不过现在曹植在家中的地位虽然随着名声提高了不少,但这些比较核心的内容还是未能接触到。就在曹丕长身而起,向曹cao告辞的时候,这次曹cao却是难得地摆了摆手,道:“不必出去了,你们也有一定年岁,为父与你们一般大的时候却是只知道玩闹,现今想来颇为懊悔。此次也是难得的机会,都留下听听诸位先生的意见,看从中能悟出些什么。”

曹植听到暗喜,连忙一拱手,收起竹简正襟危坐,末了还顺带大力地将竹简拍在案桌上,以提醒熟睡中的曹彰。曹cao听到,只是瞪了曹植一眼,并没有什么。而曹彰也算是醒了过来,快了解情况之后学着曹植三人的一般正襟危坐。

等了一会,荀彧等人先后来到,落座之后曹cao也不客套,直接道:“方才孝先送来消息,陶谦那老匹夫将徐州让给了大耳贼,现在大耳贼已经坐领徐州牧”

“嗯?”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出低呼,这情况实在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现在各州郡之主得好听是汉臣,实则上与东周时华夏大地上各大xiao诸侯国没有太大的区别。陶谦竟然没有将徐州牧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反而让给刘备,自然出乎他们的意料。但是细想一番陶谦的禀xìng,此举亦在情理之内。

不过此事究竟如何,已经不再重要,事实是刘备坐领徐州之后,在曹cao的东面形成了一个不xiao的威胁。刘备的名声是不那么响亮,但这主要是在士林之中,由于他的出身贫寒故此并没有受到士子的重视。但曹cao的眼光与那些唯出身论的世家士子不同,早在讨董之时,曹cao就开始关注刘备此人,而后是其在公孙瓒手下为将,屯兵平原郡的时候,让袁绍大军不能越雷池半步。

由此可见,刘备是一个能打之人。而当初虽然在下邳城与刘备战过一场,但那只是xiao打xiao闹,而且曹cao当时注意力也不在刘备身上。随后由郭嘉设计,败了他一阵,并险些将其击杀。不过那是因为中计者乃是曹豹,而负责统领全局的乃是陶谦的缘故。

现在换成刘备统领全局,情况就截然不同了,徐州兵多,特别是丹阳兵更是其中翘楚。只是一直缺乏强将统领,现在归于刘备麾下,正可弥补了这一缺。更兼徐州并非无能人,陈登父子、糜竺、孙乾等或有智谋、或善内政。这帮人聚集在刘备身边,形成的势力绝对比陶谦时期要强数倍,而徐州也不再是曹cao的后hua园,任由其自出自入,随便宰割了。

这种情况,曹营众人自然想到,荀彧轻轻皱了皱眉头,才道:“主公,刘备坐领徐州的确不可xiao视。但其毕竟是外来之人,现在坐拥徐州虽有助力,不过恐怕其内部未必就悉数听命于他。而主公早前也卖了个人情与他,又从了四公子之言并没有对徐州滥杀,刘备此人爱惜名声,加之徐州去年与我军战过一场,刘备应该亦不会贸然与我军决裂开战,主公暂且不必担心。”

曹cao听完,面无表情,只是将目光投向荀攸的身上。荀攸淡然一笑,拱手道:“主公不必忧心,刘备虽不是陶谦可比,然而正如xiao叔所言,其内部不和,自然会有破绽。陈登父子虽有才,然其有世家习气,以保家为先,此处主公亦可利用。刘备一外来户,想要在徐州扎根将徐州整合成铁板一块,非穷数年之功不可,这段期间对主公来有的是机会。攸以为,当务之急并非徐州,而是兖州之吕布。”

二荀一番言论,却是将曹cao心中的不安抚平,而曹cao双目只是闪烁一下,便头道:“文若、公达言之有理,待本将破了吕布,再行与这大耳贼计较”

众人听得,齐齐拱手道:“主公英明。”

顿了一顿,曹cao话锋一转,问道:“子修已经送回来消息,其已经接了许子远,正在前来鄄城的路上。诸位可曾猜出许子远此次来鄄城,用意何在?”

对于刘备之事,曹植并不是太上心,但是当到许攸,耳朵就立即竖起来了,他也很想知道,许攸忽然至此,用意何在。

众人听到,齐齐沉默,倒是下面的郭嘉,满脸笑意。曹cao见到,哪里不知道郭嘉怕是已经知道原因,指着郭嘉笑骂道:“你这1ang子,既然知道了就别藏拙了,块块道来”

郭嘉也不着恼,笑嘻嘻地道:“主公,此事其实并不难猜。主公虽然一直视袁本初为盟友,然袁本初其实一直视主公为麾下部将。当初主公入兖州,就是袁本初一力支持,而吕布,早前也投效过袁本初,只是没有受到重用罢了。以其为人,肯定将主公与吕布之争,当成了其麾下之争。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主公虽强,然而吕布更是当世骁将,嘉以为袁本初是准备弃主公而用吕布”

郭嘉一席话下来,书房内众人尽皆沉默,主位之上曹cao眼神闪烁,怒气隐而不,显然是对袁绍的态度十分不满了。而曹cao也没有怀疑郭嘉的推断有误,这是因为郭嘉曾在袁绍麾下效力,对其为人禀xìng清楚得很,而曹cao也自xiao与袁绍相识,也十分清楚郭嘉并非胡1uan推测。

一时之间,书房之内气氛古怪至极,曹植几兄弟都觉得颇为难受。就在此时,主位上的曹cao没来由地冷笑三声,咬牙道:“好一个袁本初只是不知准备用何法让吾将兖州拱手让给他”

郭嘉微微一笑道:“方法不外乎让打击主公意志,而后再劝主公举家迁往河北,受其保护。而袁本初也可以顺势派兵接管主公之地,至于吕布,降则用,不降其也可以再派主公为将讨伐之。只不过到时主公家眷在袁本初之手,身份就非一方之主了。至于其派许子远来,也是看中了其和主公乃是好友,更容易相劝罢了”

听完郭嘉的分析,曹cao拍案而起,怒喝道:“好一个袁本初端的好算计”

见到曹cao的反应,书房内所有人都知道曹cao是绝对不会妥协投降的,齐齐松了口气。只不过曹植心中想的更多,袁绍此计,恐怕在历史上也有用过,当时的曹cao情况比现在要差数倍,袁绍行此计,劝降曹cao的成功率的确很大。如今袁绍只观表面,也以为曹cao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殊不知在自己的影响下,曹cao不缺粮、不缺钱,更拥有印刷术这种战略武器准备施以反击,袁绍的计策注定失败。

虽然可以断定袁绍此计一定失败,但人家都欺负到身边,也不反击确实不似曹netbsp;这个想法刚在曹植脑海之中升起,那边郭嘉便笑意yínyín地对曹cao道:“主公不必着恼,袁本初既然用心不良,主公也可以将计就计”

暴怒中的曹cao听到此言,愣了一下,睁大眼睛不解道:“将计就计?”念叨了一下之后就反应过来,重新坐下问郭嘉道:“奉孝既有计策,且细细道来。”

郭嘉坏坏一笑,轻声道:“我等可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