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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董承异动

第二百六十章董承异动

曹cao大军出征,接下来几天,许昌城却是平静得很。

第五天早上,许昌城内太尉府。

管家对正在书房内读书的杨彪禀报道:“老爷,董国舅大人来访。”

杨彪闻言,眼眉一挑,心中苦笑道:“国舅?唉……”杨彪虽然心中mí茫至极,但他与董承之间毕竟共同经历了长安李郭之1uan,并辅助天子一同逃到许昌,这等一起共患难的jiao情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磨灭的。

想到这里,杨彪却是道:“请进大厅。”管家应声而去。

杨彪则是握着书卷,喃喃念道:“我该如何选择?”到这里,杨彪轻叹了口气,继而长身而起,缓缓向大厅走去。

当杨彪信步走入大厅之中,董承离远见到杨彪走来,便已经长身而起,微笑着向他拱手道:“恭喜杨大人,承这几天事忙,倒是忘了恭喜杨公子取得shì读之职。”

杨彪勉强笑了笑,道:“德祖他总算表现不俗,没有辜负国舅的举荐。”

董承听得,仰天大笑道:“善!如此一来,曹老贼想凭借其子掌握天子之策,怕是难以成功了!”

杨彪苦笑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董承坐下。借着落座的时间,杨彪心中沉yín了一下道:“当日殿前文举出题相试,德祖固然不差,然曹植表现也十分不俗,可与德祖平分秋色。”

董承闻言,眼眉一挑,惊讶道:“曹植那xiao儿,学识竟可以与德祖平分秋色?”显然,董承的话音之中带着深深的不信。杨修的学问董承是见识过的,他虽然是行伍出身,但也知道杨修的学问是何等深厚。而其所闻名的急才,除了天生的反应之外,本身的知识储备也十分重要。若是没有深厚的知识,反应再快恐怕遇到问题也无法答出来。

正是如此,所以董承闻听曹植学问竟然可以跟杨修平分秋色之时,才大为吃惊。但此话又是出自杨彪之后,董承又不能反驳些什么。想了想,董承却是皱眉问道:“杨大人,承这几天有事,却是不知当日的情况是如何的?”

杨彪看出了董承的不信,也没有在意,轻笑一声,便将当时孔融出题,曹植和杨修几乎同时回答的一幕详细了一遍。

杨彪还以为,董承听后会信服。未料到董承却是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只是记忆好罢了。”听到董承语气之中的不屑,杨彪想些什么,最终只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口。

而董承大笑完之后,忽而话锋一转,恨声道:“老贼可恨,当初他派人来要救驾,大表忠心。承见他前有刺董之举,后又组织诸侯讨董,加上在士林中威望极高,以为他是大汉忠臣!未料到其竟然包藏祸心,表面上对大汉忠心耿耿,实质上却是与董贼类同!承实在有眼无珠,错信曹老贼,以致引狼入室,让陛下再次门g难!”完,董承竟捶xiong顿足不已!

杨彪见到,倒是有些错愕,老于世道的他能看出,董承这般jī动,并非装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自责。不过想想也对,曹cao之所以能迎天子来到许昌,主要是因为董承建议下,刘协给曹cao的救驾诏书。若是没有那一纸诏书,曹cao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出兵了。因此,将刘协陷入如此境地,应负最大责任的确实是董承。更重要的是,董承还是受骗的角色,被人门g骗的感受,自然不好了,故此董承如此反应,杨彪没有觉得太意外。

至于董承会做戏,为了一己之sī,杨彪是第一个不相信。当初长安何等hún1uan,随时朝不保夕的情况他是亲身经历的。在那等情况下如若还准备下注到刘协这个毫无实权的天子手上,只能那个人是傻瓜。

因此,当初能跟随刘协的,杨彪毫不怀疑他的忠心会有问题!

见到董承如此,杨彪轻叹了口气,宽慰道:“国舅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董承听完,重重地了头道:“杨大人所言甚是,只要你我,还有孔少府他们一同合力,定可助天子夺回大权,恢复大汉荣光的!”到这里,董承的脸上变得执着无比。

杨彪望着董承脸上的那一股执着,内心深处不由涌起一股悸动,心中暗道:“对大汉之忠心,我杨彪确实不如你!”顿了一顿,杨彪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攒紧,杨彪原本mí茫的眼神也徒然变得坚定起来,心中暗呼道:“但我杨家四世三公,又怎能甘于人后!冲着你这一份执着,我怎么也要助你一把!”

心志重新恢复坚定,杨彪脸上徒然焕出一阵神采,沉yín了一下,道:“国舅,要bī曹孟德将大权还给天子殊为不易,只不过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听到杨彪这话,董承眼睛徒然一亮,惊讶道:“莫非太尉已有计策?”

杨彪苦笑一声,摇头道:“谈何容易,只不过有个方向罢了。”

董承闻言也是大喜,他很清楚自己出身行伍,智慧有限,真要斗智,他不会是曹cao的对手。而若是杨彪肯出手,那就不同了,当初刘协能逃出长安,都是靠杨彪的计策罢了。想到这里,董承急问道:“太尉不妨细细言之,我等也好从长计议。”

杨彪了头,道:“国舅不满曹孟德,应该是始于他自封大将军之职吧?”见到董承头,杨彪语气凝重地道:“其实在明眼人看来,这一手并不足以证明曹孟德是对大汉不忠之臣!”

这话却是让董承糊涂了,不解地问道:“太尉此言何解,曹贼已然自封大将军,怎能证明不了他对大汉不忠?”

杨彪无奈一笑,摇头解释道:“其实曹孟德这一手,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为了避免与袁本初生冲突才nong出来的。盖因袁本初觉得曹孟德势力太强,故此出手对付于他。面对袁本初的威胁,曹孟德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与河北开战,这显然不可能,因为以曹孟德的实力,开战必败。那么就只剩下第二条路,便是自降那已经盖过袁本初的名声,自己背上国贼之名。名声上降下去,袁本初也就满意了,再故作低姿态,将大将军之位让给袁本初。名利双收之下,袁本初也就不再出兵,而曹孟德的目的也达到了!”

董承听完愕然,他没有想到,曹cao自封大将军,里面竟然涉及了这么多。错愕了好一阵之后,董承忽然失声道:“如此来,岂不是承误会曹孟德了?”

杨彪听到,轻哼一声道:“如若曹孟德真是大汉忠臣,自当将手中大权jiao与天子,而非独揽大权了!”

董承听得,了然地了头,问道:“此事承算是明了,那不知太尉之策是?”

杨彪轻笑道:“还是降低曹孟德的名声。”

董承眼眉一挑,不解道:“请太尉细细道来。”

杨彪头道:“名声之重要xìng,不须老夫多言,国舅应该明白。现在曹cao实力虽强,然而天下间能与他比肩的诸侯不少,强于他的更有之。如此一来,要对付曹孟德其实不难。只需将曹孟德的名声降低,就算不如董贼也如李、郭一般,那么天下自有讨伐他的诸侯。与此同时,我等也加紧联络对汉室忠心之人,尽力掌控兵权。待得曹cao一败,就是我等起事救天子之机了!”

董承听着杨彪的话,却是眉开眼笑,连连头,待得杨彪完之后才问道:“太尉此策大善,只不知我等该如何行事?”

杨彪轻笑一声,道:“降低曹孟德名声,此事易尔。当年以周公之贤,也有恐惧流言之日,更遑论是他曹孟德了!”

流言,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诋毁一个人形象的最好方法。特别是在古代,古人mí信,加上讯息传播不达就更是如此。所谓三人成虎,纵使你是周公那等贤士,有流言中伤,也不得不避嫌。要知道,建立好的名声难,诋毁一个人却是易,流言的确是降低曹孟德名声的最好方法。

董承连连头道:“太尉此法大善,既然如此,流言之事就由太尉负责。承不才,就去联络那些忠于汉室的大臣吧!”

杨彪微微颔道:“有劳国舅了。老夫以为,国舅应尽量拉拢曹孟德麾下文武,只有那等人,才有机会掌握军队。而陛下不能掌握军队,方是祸1uan之根源,希望国舅明白!”

董承听得,大笑道:“承自晓得,请太尉放心。”

接下来,二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董承才告辞离开。杨彪望着董承离开的背影,神情却是再次变得复杂起来,长叹口气喃喃道:“曹孟德并非董卓、李郭之流,真的这么容易对付吗?”只不过完之后,杨彪目光徒然变得坚定起来,轻声念道:“董卓、李郭之1uan都走过了,我还怕些什么!我杨家四世三公,身负皇恩,曹cao,就让我们好好斗一场!”到最后,杨彪的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狂热!

显然,杨彪这老头下定决心了,一个学识渊博,政治经验丰富的老头下定决心,所使出的手段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应付!

当董承走出杨府之时,却正巧撞见杨修从外面走进来,二人只是轻轻了头,打了个招呼便了事,并没有多谈。当杨修走进大厅之时,却是一脸疑huo地问杨彪道:“父亲,董国舅来访?”

杨彪没有半意外,只是了头。

杨修见到,眉头一皱道:“父亲,现在朝中暗涌不断,董国舅与曹司空之间虽然表面和气,只是sī下里他们却是已经势成水火。现在连孔少府都不太想牵扯入内,父亲又缘何要搅这趟浑水!”

看着杨修只凭董承来访,便已经猜出他的用意,杨彪心中也忍不住暗赞杨修聪明。只是对于杨修的劝谏,杨彪却是摇了摇头道:“德祖,你还不懂。曹孟德的野心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大,现在其势未成,我等还有反扑的机会。一旦其势成,到时可是一机会都没有了。我杨家四世三公,身受皇恩,现在陛下门g尘,为父决不能坐视不理!”到最后,杨彪双目之中精芒闪动!

见到杨彪的神情,杨修哪里不知道他的心已经坚定了,但还是皱眉劝道:“父亲,如此作为当真对我杨家有利?”

“呃……”听得杨修这一问,杨彪却是愣了一下。

杨修见到,立即趁热打铁道:“父亲有所不知,孩儿这几天在天子身边担任shì读,却是现天子颇有古怪。特别是他每日俱会与董国舅密谈许久,而父亲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孩儿担心父亲会被他们所利用,而陷我杨家于不利!”

杨彪听得此言,心中一凛,凝声问道:“德祖所言当真?”

杨修重重地头道:“自然如此!否则,孔少府也不会在此时netbsp;听着杨修的话,杨彪心中却是思绪万千,当日曹caobī迫天子之事,他和孔融可是亲身经历,如今听闻孔融竟然chou身,杨彪也大为不解。忍不住喃喃念道:“国舅,你究竟要做些什么?”

见到杨彪的心已经动摇了,杨修立即道:“父亲,孩儿以为,此时我等还是静观其变为好。曹孟德非常人也,稍有不慎,我杨家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望父亲三思!”

杨彪却是清楚,他这个儿子自xiao聪明,有时候看问题甚至还胜过自己,听着他如此恳彻的话,杨彪也不得不再三考虑。静默了一阵,杨彪却是问道:“曹植这几天有何异动?”

杨修闻言,却是缓缓摇头道:“这几天,曹植倒是出现,只是他除了读书便是习武,没有其他异常。!”

听着这话,杨彪眉头忍不住再次皱起来,喃喃道:“曹孟德安cha曹植于天子身边,不是为了监视天子的一举一动?”

杨修苦笑着摇头道:“这个孩儿亦不知,只不过孩儿始终认为,此事上父亲无需过分cha足。反正自来到许昌以来,曹孟德便对父亲多加拉拢;而于天子那里,父亲又有救驾大功。无论他们哪方取胜,父亲都能屹立不倒,如此一来,父亲又何必急于选择!”

杨彪闻言,静默了好一会,最后才摆了摆手道:“德祖,此事暂时休要再提,为父自心中有数。”

杨修缓缓了头道:“修希望,父亲一切以杨家为重!”

杨彪头道:“这个为父自然清楚。”完,杨彪便长身而起,缓缓睇走进内堂,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