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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 大办海军(第五卷终)

而在大海的另外一边,从英国和法国分别定制的五艘山字级铁甲舰在咸丰二十三年年底之前,抵达了天津大沽军港。由英国伯明翰船厂制造的第一艘,后来命名为洞庭湖号是该序列的第一艘,具体参数是:标准排水量:7000吨,满载排水量:1500吨,最大排水量:4000吨;总长:1米,型宽:米,吃水:9.8米;定员:850人。锅炉:8台65型燃煤锅炉,主机:4台66型蒸汽轮机,功率:14000轴马力,推进器4轴4浆;航速:0节,续航力:15500海里14节。

舰上装载了9门400毫米L50型舰炮(×);16门150毫米L5型舰炮(8×);1门50型100毫米L50型舰炮(6×)。主装甲带:00-0毫米,装甲甲板:10-150毫米,露天甲板:40毫米,防弹片甲板:0毫米,炮塔:00-400毫米,炮座:0-400毫米,司令塔:0-400毫米。如果仅仅从尺寸数据看,山字级比远字级并不会胜强太多,但实际上防护能力却提高了不少。

首先,这种舰艇的主装甲带采用了倾角设计,这相当于变相提高了装甲厚度。其次是更加重视水平装甲防护,这在远战中非常关键。另外,采用的装甲钢比后者好得多,其实际防弹能力提高了至少一成。

山字级铁甲舰的到来,让北洋海军如虎添翼,而在一边看得眼热嘴馋的李鸿章、程学启两个分别从福建和海参崴给北京上奏折,要求将来山字级更多到来之后,能够补充到海参崴军港和福建省内正在兴建的南洋海军序列中去,而不要北洋海军替换下来的远字级。

皇帝为之发笑:"刚刚来了几艘新船,他们就亟不可待了?"

"李鸿章、程学启二员都是国之干城,所求者又是为国戍边,朝廷宜乎准如所请才是的。"

"朕知道,朕知道,朕也没有说不给嘛!"皇帝说道,"一共只有五艘,北洋两艘、南洋海军一艘、旅顺口和海参崴各一艘,正好分赃完毕。谁也不必抢,谁也不必争,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听的好笑,"正如皇上所言,每家一艘,也省得他们总把这口舌官司打到京中来。"

"不过船是分出去了,如何管好,如何能够在最快的时间里形成战力,却是考校管带、水手功夫的。这几艘船,兵部报上来的管带及其他成员名单,朕已经看过了——杨廷辉、奎昌、恩寿都是当年指挥过铁甲舰和大型炮舰的人才,也还罢了,刘步蟾、方伯谦、林森森、邓世昌等人,也随同到船上任职,会不会年轻一点了?"

"臣以为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海军学院多年培养,又在二十一年之后,到西洋各国受训移时,不论战法还是操船之术,都有独到之处,用之于海上,正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也好不负他们胸中所学。日后为国报效,海上杀敌。而且,等这些人登船之后,上有管带杨廷辉等人帮扶,下有水手弁员相互倚助,臣弟想来,于他们术业精进,更是大有裨益。"

"那好,此事就这样定下来吧。"皇帝说道,"如今日本也在开始大办自己的海军,朕想,日后中日两国必有一战——这种事既然不可避免,就要想办法取得最后的胜利!从明年起,南北两地的海军及各行省绿营,都要加强训练,以备战事!到时候,有任何人因为任何事导致战事失利,这数十年的情分,就全数化作流水了!到时候,你们可别说朕言之不预!"

奕对他这样预见性的说话很不以为然,"皇上,多年来,我大清军力是四海各国有目共睹的,不提日本蕞尔之地,就是英法俄国,雄霸一方,不是也在大清绿营兵威震慑下,如数败阵吗?难道日本人还会比他们更强?敢挑衅的大清上国?"

"战争这种事情,不是以国家大小为区分的。朕当年就和你们说过,日本是岛国,能够发展的空间有限,若是肯安于现状,自然一切休提,但依你们所见,这数年之内,日本人又是兴办海军,又是开始在全国征兵,难道只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国吗?"

"即便他们是为保卫自己的家国,但在日本的国家利益和我大清的国家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开战就唯一而必要的解决途径了。这二十五年来,英、法、俄三国的殷鉴不远,难道还不够你我君臣谨凛的吗?"

奕唯唯诺诺的应承了几句,不敢再说。"曾国藩的病,近来怎么样了?"

"臣弟昨天到他府上去过,听太医说,曾大人年岁愈高,本源亏损..."

"太医院都是一群废物!"皇帝突然发怒,"就会拿年岁增长,本源亏损来搪塞差事——人上了年纪,生了病,不就是要这些郎中医治的吗?自己无能,还把病情都推到病人身上,真是混账!"

"是。"奕嘴巴里干干的,言不及义的答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意皇帝的话。

皇帝有心传旨,到曾国藩府上去探望,但又一想,天子出行,惊扰太甚,对他的病情也没有任何好处,不如找一个机会,自己带几个人微行出宫,还来得更加自如方便。当下把将欲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都跪安吧,朕有点累了。"

打发众人出去,皇帝随之起身,站在暖阁的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已经是咸丰二十五年了,自己年过四旬,韶龄不再,虽然有自信,这二十余年的皇帝做下来,于朝政国事有足够的震慑,但若是对日作战真的开始,怕就不是一年两年可以结束的——海军暂时不提,应该能够赢得下来,陆军呢?对日本作战是一定要登陆本土的,而所遭遇到的抵抗,也是超乎想象的巨大,不知道绿营士兵,能不能拿得下来?

胡乱的想了一会儿,自索无解,向外吩咐一声,"传肃顺进来。"

肃顺是咸丰二十四年的年底交卸直隶总督的差事,调京内用的,皇帝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有让他进军机处,但却给了他更多的担子,到心中,他担着的差事有御前大臣、内务府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兵部、工部、户部尚书,和当年比较起来,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权倾朝野了!

他虽然担着这么多的差事,但却不像当年那样忙碌,因为皇帝体恤他年岁越来越大,很多时候,都是让他兼着一份名头,平日是不大到部视事的,因此一传即到。而今天也是刚好有事,肃顺进到养心殿的时候,满头是汗,"主子,主子,不好了!"

"又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主子,奴才刚刚见到在曾国藩曾大人府上值守的太医派来的下人来送信,说曾大人在府中昏倒了!"

皇帝胸口一热,"怎么样?结果怎么样?"

"主子放心,听来人说,曾大人只说手麻脚麻,倒没有怎么样?"

"呸!你个笨奴才,就是这样才更可怕!快,准备车马,朕亲自到曾国藩府上去一次!"皇帝转身吩咐,"来人,伺候朕更衣!你们都是死人啊!"

肃顺忽然想起,咸丰二年,皇帝驾临热河,康慈皇贵太妃就是早上起来,觉得手脚麻痹,延时不久,而一瞑不视的!这样一想,心中更觉紧张,连脚步都变得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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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在曾国藩府门前停稳,皇帝从车中一跃而下,对府门前站立的曾府下人看也不看一眼,直往里闯,"哎!您这个人怎么..."

肃顺在后面拉过下人,耳语几句,不等后者反应过来,脚下加快,跟了上去。

皇帝也不再顾忌,穿过堂屋,径直奔向后面的主人房,房门不远处的月亮门正对着府中的花园,园中放着一把太师椅,大约是给曾国藩用来病中赏景之用的。进到月亮门内,冲鼻的药香味儿传来,曾纪鸿、曾纪泽兄弟两个,和纪琛等姐妹围在一边,看神情凝重的样子,可知曾国藩的情况不是很好。秀慧公主也站在人丛边上,和身边的一个女子喁喁私语,在他身边,是尚在髫龄的曾广平,站在母亲身边,眼睛一个劲的往父亲身上和母亲脸上瞧。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曾纪泽扭头看过来,一愣之后,赶忙撩起长衣的下摆跪倒在地,"臣曾纪泽,叩见皇上!"

"民女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他的眼睛在周围扫视一周,却没有看见李德山和栾立的影子,"太医呢?在那里?"

"回皇上话,李大人和栾大人正在房中,为家父诊治。"

"朕进去看看。"曾氏弟兄走到门前,挑起门帘,他向前走了几步,又站住了,"药香太重了。药香也是药,和主药混起来,就没有时辰火候了。而且还杂着檀香。于他的病体没有任何好处,让人撤了去。"

他顾盼着,一眼看见欧阳夫人由侍女搀扶着,正颤巍巍的在门内跪倒,料着檀香是她燃来敬佛礼拜用的,便不再说这件事,跨步进门,吁一口气说道:"起来吧,一大家子的事情,都还要你来定夺。要是你也熬得病倒,他怎么安心疗治?去吧,去吧。"

"多谢皇上,民妇告退。"

进到曾国藩的卧房,李德山和栾立正跪在地上,碰头不止,"奴才叩见皇上!"

皇帝理也不理,向床上看去,曾国藩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若不是胸膛微微起伏,和死人无异。皇帝念及这二十余年君臣相得,他为受自己知遇之恩,在外任、京中不知死活的劳累,心中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爹,爹,皇上来看您来了!"曾纪泽在父亲耳边呼唤数声,却丝毫没有效果。回身向皇帝跪倒,碰头请罪,"皇上,臣父已至弥留,未能在君前行礼,请皇上恕罪!"

"你啊,现在说这些干什么?"皇帝叹息一声,问李德山,"曾大人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曾大人年纪衰迈,更加以突患中风之疾,已经是天年将近,非人力所能挽回!"李德山说道,"皇上,还请皇上看开一些吧。"

皇帝沉默良久,黯然抹了一把流了满脸的泪水,"李德山,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让曾国藩醒过来,哪怕是只有一两个时辰呢,朕还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是!"李德山心中打着盘算,又碰了个头,"请皇上容奴才退下,精心拟定药方。"

"有药方就行。你快想办法吧!"

于是李德山退下去,和栾太商量片刻,又开了药方,并且亲自到御药房去检了药,亲手放入药罐,浓浓地煎了一小碗,由李德山亲自捧到床前,让曾氏兄弟帮衬着, 曾国藩的嘴巴,把药灌了进去。

果然,这付药极有效验,萎靡僵卧的曾国藩,腹中一阵响动,微微睁开眼睛,在旁人看来,他的一双眸子中居然又焕发出了光采,但在曾氏弟兄,却更添悲痛!知道老父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了。"皇上?"

曾国藩目光游移,终于停在皇帝脸上,神情很是不敢相信似的,"皇上?"

"朕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皇帝对放在床头 的秀墩视而不见,侧身坐在床头,握住曾国藩的手,触手所及,一片凉意,强自挤出一副笑容,"别担心,朕问过李德山,你的病..."他叹了口气,把安慰的话又尽数吞了回去,"曾国藩,你和朕君臣一场,如今只怕永诀就在眼前,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吗?"

"皇上,臣知道,您一定会来的。"曾国藩的声调出乎人意料的洪亮,对着皇帝的目光,老人一笑,"老臣自道光三十年,蒙皇上启用至今,已二十六年,皇上待老臣的恩典,亘古未有,也只有等到来生,再图补报了。"

"别这样说话,朕..."

"皇上,老臣有一句心里话,请皇上先恕妄言之罪,臣才敢出口。"

"你说,你说。"

"皇上,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谨慎小心啊!我大清不论海防、陆上,经皇上数十年调教,早已成不败之师,守卫家国,万无一失。但若用之于征战异域,臣恐还有未尽之意啊。"

"你的话,朕明白的。但有一件事,是你不知道的。"他停顿了一下,不经意的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朕和曾国藩有几句话要说。"

于是,众人识趣的跪倒碰头,鱼贯而出,"肃顺,你怎么还在这里?"皇帝瞪了一眼兀自留在房中的肃顺,"你也出去!"

把肃顺也哄到外面,他还有点不放心,又到窗前来看看,确认不会有人听见两个人的谈话,这才又转了回来,"曾国藩,你还记得咸丰十二年的时候吗?朕曾经和你说过,有朝一日,朕会把心头一个永远埋藏的隐秘向你袒露?"

曾国藩泛起追忆的神色,"是!此事,臣还记得。"

"如今,就是到了这样的时候了。"

曾国藩忘情的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知道,能够知道这位主子心中最隐秘部分的人,大清朝只有自己一个,即便是听完他的话立刻就死,也是值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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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皇帝从房中走出来,脸上带着倦色,"皇阿玛?"

他勉强一笑,向秀慧公主点点头,"今天朕和曾国藩说了很多话,他也累了,朕也累了。让他休息...吧。朕也起驾了。"

"是。"曾纪鸿、曾纪泽第一个跪倒,恭送着皇帝离府而去,这才起身入内。

皇帝坐在来回摇动的车中,眼睛闭着,忽然说道,"肃顺,你大约也想知道,朕和曾国藩说了什么吧?"

"这等军国大政,奴才不敢与闻,奴才只想伺候好主子,为主子分劳。看主子神色倦怠,奴才真是打心眼儿里疼得慌。"

"好奴才!"他依旧闭着双眼,慢悠悠的说道,"不是朕不相信你,若论及情分,朕对你犹胜过对曾国藩;只是和他说的话,关系太大!若说此事朝廷中有可与闻者,也只有你们区区两个——再等上几年吧,再等上几年,朕看看时候到了,会告诉你的。"

肃顺心头狐疑,含糊的答应下来。

他沉默片刻,睁开眼睛,明亮的眸子中波光闪动,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可是啊,你知道吗?肃顺,朕宁可这件事永远不对人提起,也绝对不愿意看到他就只有离朕而去啊!"一语未毕,泪水流了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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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二十五年三月初九日戌时一刻,曾国藩在北京府中病势,寿享六十四岁。谥号文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