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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似是故人来【五】

叔叔阿姨百般推拒,我还是坚持帮忙,到晚上陈婉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熟络了不少,气氛也没有刚来时那么局促。

“喵——”橘猫小跑着走进屋子。

叔叔阿姨对猫叫声极为敏感,一下子从厨房探出来,见了果然是只白爪橘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几步跨进客厅。

阿姨一把抱起橘猫坐到沙发上,哽咽着开口,“小婉,妈妈没了你这些日子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阿姨掀起围裙角擦了擦眼泪。

叔叔坐在阿姨身旁,此时正轻轻抚摸着猫咪的脊背,也是红了眼眶。

“你看女儿好不容易回来啦,你哭什么呢——女儿见了也难受呀。”

“小婉,爸爸的小婉……”男人声音嘶哑。

我转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这时候陈皓也从后院回来了,“姐,我给你弄了一把新的椅子。”说着,蹭蹭几步窜进次卧,拖出了一把椅子。

恩,这把椅子的确特殊。

它比家里的其他椅子高出来一截,从椅背到椅子角都被裹着的软垫,里面的纯棉套还印满了各式各样的猫咪印花,小公主得很。

半天时间也是不容易,虽然这个直男审美实在是有点——

陈婉倒是很给面子,跳上去坐好,刚刚正好够到饭桌。

陈皓一脸兴奋地把椅子给搬到餐桌旁边。

“饭好了没?”陈皓窜进厨房有回头掀开帘子冲着陈家妈妈喊道。

“好了好了,你小心点,别烫着……”话音未落就听见厨房一声怪叫。

“哎呀你就放那吧,我来我来,”陈叔叔起身,“还不快去陪陪姐姐,真是什么都指望不了你。”

“人家今天是寿星,你别说他。”陈家妈妈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你别用这个盘子盛热菜……”

犹豫陈婉现在是只猫,上桌其实也只是走个形式,她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吃自己小碗里的猫粮和猫罐头,不时幽怨的“喵——喵”叫两声。

听着陈婉的叫声,陈家叔叔阿姨今天头一次笑了出来。

“小婉可吃不了这个。”

“小婉乖。”

吃完饭有一会儿,桌子收拾出来放好了蛋糕。

陈皓小心翼翼的点着蜡烛,我数了数,15根。

哎,还是能按年龄插蜡烛的时候啊,真好,我想起了去年点蜡烛燎着手的事情不免有些唏嘘。

“快关灯关灯!芊芊姐!”白蓁着急的招呼我。

我“啪”地一声按下了开关。

柔和的烛光映着大家噙着微笑的面容,陈皓闭上眼睛许愿,极为迫切的样子。

我眼看他要吹蜡烛,提前把手按在了开关上,有点湿。

随着蜡烛吹灭,我又把开关按回,看了看刚才按开关的手指,好像只是水。

我又转头看了看开关,有点湿,墙围也有水滴,地上也有……还有零星的泥土。应该是刚才从雨里带回来的吧?

“我们分蛋糕吧。”白蓁一脸兴奋。

陈皓操刀,他低头认真切蛋糕,给白蓁切下来一块最大的,然后给我切了一块大的。

陈家父母摆摆手说不喜欢吃甜的,两个人很甜蜜的分吃了一块。

最后,陈皓小心地把蛋糕上的草莓和葡萄摘下来,放进了陈婉面前的小盘子,“这是姐姐的。”陈皓声音温柔。

他始终低着头。

吃完蛋糕,陈家父母抱着陈婉小声说话。

陈皓哑着嗓子,说,“楼上收拾了客房,白蓁,芊芊姐跟我上来吧。”我觉得他好像又哭了。

进房间之前,陈皓拽了一下我的衣角,“芊芊姐,我姐她,以后还有机会回来吗?”陈皓的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像是一只小动物。

我不知道怎么说,白蓁似乎要远行的样子,我不好乱许诺。

“可以的啊,”白蓁突然出现,“可以在你家布下一个小型的传送阵,方便回来。”

“传送阵?”陈皓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恩,就像任意门一样,”白蓁点点头,“不过不能像它一样随意更改传送地点就是了。”白蓁一脸遗憾。“那种得高等法器才行。”

“足够了、足够了!”陈皓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谢谢你,谢谢!”陈皓握着白蓁的手使劲摇晃着。

“其实就算一时回不来,”白蓁犹豫着说,“你们也可以打电话呀。”

我和陈皓都愣了一下。

“对哦,要给陈婉塑新身来着。”我忽然想起来。

“真、真的吗?”陈家父母红着眼睛在楼梯口望着我们。

“这可叫我们怎么报答,两位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陈家妈妈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又止不住笑意,不住的低头道谢。

“不用不用的,”我看着两位长辈使劲道谢,暗道让受长辈这样的礼是要折寿的吧……真不愧是陈婉的父母啊。

“不行不行,一定要谢的,一定要谢,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我们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家叔叔沙哑着说话。“您二位帮了这么大的忙……”

我有点心虚的看向了白蓁,白蓁尴尬的笑了笑,“您别客气,陈婉日后要与我同行,这点事算不得什么的。”

是啊,陈婉毕竟以后要事事唯你是从,我心里不由自主想翻白眼。

等到陈家人心情重新平复下来,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各自回房睡下,我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老实说,我心里对陈婉是一直存有怨恨的,毕竟我被折腾的只能活到二十五岁了,只是生米煮成熟饭,我也挽回不了什么,干脆顺着白蓁。

但是今天,我却突然释然了,陈家父母的真诚热烈让我觉得这是值得的,或许我折寿是我不信守承诺的责罚,我是个胆小的负心人,把前世的深情抛弃的一干二净。

我慢慢睡着了。

又是一夜无梦。

今天我睡得很沉,陈皓叫醒我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在别人家做客家竟然还赖床了。

到了楼下才知道,大家今天都睡得沉,谁都没有听到闹钟。

难免的,陈家一家怕是这些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白蓁还是个孩子。

陈家执着邀请我们一同吃了早饭,我又在客厅看到了水痕。

陈家是木地板,陈家父母收拾东西的时候都很小心,毕竟这种地板容易胀裂,很不好处理,但是这条水痕十分连贯。

我想起昨晚的开关,不由得跟着这条水痕走了一会,发现它一头是厨房。

我觉得不对,又反方向跟了一会,走到了陈家后院。

陈家后院只有一小部分铺了地砖,水痕进了露着的地表就不太好分辨了,我正皱眉想办法,白蓁也跟了过来。

白蓁一脸严肃,小心低声跟我说,“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得话吗?”

“啊?”我心道你昨天说的话可多了,我的三观都碎的赶上你嘴边的曲奇渣渣了。

“就是——龙——的事。”他凑近我耳朵边。

我心里一震,“你不会真的找到那条龙了吧?”

“还没,”白蓁一指水痕,“但是快了。”

“它应该就在附近,我刚才仔细感受了一下水痕,里面有很淡很淡的龙息,非常细微,细微的我昨天都没感受到。”

“那你今天怎么发现的?”就凭白蓁嘴边的饼干渣,我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多细心的人。

“咳,我刚去厨房拿了一块梅花糕,顺便洗了下手,水龙头附近就有。”白蓁回答得很含糊。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条龙肯定在院子里!”白蓁跃跃欲试,“芊芊姐,你也来帮我找找。”

“人家应该刻意隐藏气息了吧?这不就是不想被发现,我们刻意找不会被记恨上吧?”我想了想问。

“不会的,它昨天是坠下来的,应该是受伤了,刻意隐藏气息应该是怕敌人发现,我们看看情况,说不定能帮帮它。”白蓁越来越兴奋。

“这可是大机缘!”

我忽然想起昨天上公交之前恍惚看见的东西,白蓁也差不多正是那个时候消失的。

见者有份!这绝对是是缘分,这可算是龙——啊。

我也兴奋起来,跟着白蓁在院子里梭巡。

“不对吧?”我边找边问,“龙不是应该很大吗?”

“姐,你不会真傻了吧?”白蓁回答着,“它维持原体型怎么可能进的了屋子还不弄坏东西,就留这么一小条水痕啊?”

“肯定是同比缩小再隐藏气息,要不然目标也太大了。”

“你还知道同比啊?”小孩儿挺厉害。

“那当然,”白蓁不屑道,“我可是看着陆远长大的,看他写作业看了多少年了都。”

啧,差点忘了,白蓁岁数比我大多了。

我在花架旁边正把花盆一个个搬起来看,搬了两三个觉得人家好歹是条龙,为龙的尊严应该不允许它往花盆底下钻吧?

想着却还是停不下来,搬起一盆蝴蝶兰时忽然觉得手中忽然一轻,我心里一惊,不会连花带土掉出去了吧?

连忙转头看,地上好像是从花盆里掉出来一条蚯蚓。

不、等、等等?

我蹲下去仔细看这条“蚯蚓”。

“白蓁!你快过来!”我刚才就觉得这个花盆沉不少,还以为就因为浇水浇多了。

现在一想,那么多盆花,就着一盆底部渗水,肯定有问题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