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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忆昔相逢俱少年【十三】

阴阳先生手中罗盘忽明忽暗,我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忽然一阵罡风刮过我左侧耳畔!

我只觉得左侧一凉,似乎像是赶路的时候被两侧的树枝划了一下一般的,后来耳朵竟然嗡鸣作响!

“芊蔚!”我看见林汝珺捧住我的脸颊痛呼,恍惚间知道什么似的往地上瞟了一眼。

地上一排迸溅的鲜血,末端有一只形状圆润的……耳朵。

那只耳朵上挂着的蛱蝶穿花玉坠子和我右耳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女人下手如此阴狠!

我这才觉得左边火辣辣的疼,呲牙咧嘴的跟林汝珺一个劲的说“没事。”

阴阳先生似乎也是吓了一跳,此时手中紧紧攥着符纸。

“嘻嘻嘻嘻……”忽然有清脆的女盛响起,“几位客人连夜赶路,不知是要去向何方啊?”

我眯起眼睛,看见前方树林的阴影里袅袅婷婷的走出一个人影来。

是个盘着双髻的女孩,看上去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脸色苍白,唇色鲜红,一看知道来者不善。

好像还有点眼熟。

“姐姐的玉坠子真是好看,”那姑娘笑嘻嘻的自说自话,“戴在姐姐身上倒是可惜了,不若就送了妹妹吧?”

话音刚落,我右耳又是一疼,伸手去摸,只摸到了粘稠温热的鲜血,我此时生了脾气,也不怕疼,想摸摸伤口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耳朵上的玉坠子已经不见,这早在意料之中,右耳的耳洞现在已经生生被豁开了。

面前那女子白生生的耳朵上正正好好挂着两只染血的玉坠子。

我退后一步捡起了我的耳朵。

林汝珺似乎气极,上前就是一张符将要按过去,阴阳先生拽了他袖子一把,竟然也没有拽住。

那女子面色戏谑,眼见林汝珺扑过去也只不过堪堪躲开,林汝珺这边被拽了一个踉跄,失了准头。

为保持平衡蹦了一下,没拿着符纸的那只手正好怼在了那女子的小、腹——谁料登时就破了一个大窟窿。

窟窿里不见鲜血奔涌,只能看见风干的残肉的发黄的断骨。

还有白白胖胖的蛆虫在里面层层翻涌。

我胃里一阵恶心。

林汝珺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还带出了半截碎骨头。

那女子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也不再装腔作势,立刻化手为爪,泛着青光的指甲奔着林汝珺的脑门划过去!

阴阳先生终于出手,上前窜了一步抱住林汝珺打了个滚儿躲开这一爪子。

女子爪子来不及收回,狠狠劈在了阴阳先生另一只手甩过去的一截枯木。

枯木已经腐朽,那女子爪子陷进去一直没到手肘,一时竟然抽不出来,索性将那一截笨重的枯木直接抬起来,侧身又奔二人直去!

阴阳先生堪堪转过身子,直接就把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符纸按在了女子的脑门上!

一时之间金光大作,女子躯体、内的蛆虫全数化为飞灰,窟窿向上扩大两倍,但是女子竟然毫发无伤!

“糟了,清心符!”

阴阳先生来不及躲闪只好又抱住林汝珺打了个滚儿,林汝珺挣扎着起身面前却正好对上那女子!

我快步向前扑去。

女子直接将那一截枯木砸想了林汝珺,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扫在林汝珺肩下腰上那么一小块位置,我心脏立时揪成一团,却看见枯木竟然被弹了回去。

那女子连带着后退了好几布,与我不过两米之遥,我也顾不上其他,向前窜了两步将拿着符纸的左手贴上、她的后背。

不想天色太黑,我手下不准,这一下却是怼在了女子腹腔的窟窿上!

我手里一空就觉得要遭,干脆咬牙向下一掏,手里的石中鱼十分碍事,我只能左手手指勉强勾住了她体、内半截骨头,骨茬划得我手指生疼。

那女子反应很快,转身晃着要甩开我,我心里害怕,更不敢松手,整个身子被甩起来,脚面被地上石块撞了好几下。

眼看着我要被甩下来,阴阳先生终于站起来,一张符纸终于贴在了女子面门之上!

那女子一身人皮尽数脱落,露出了肌肉紮结的一张脸。

身上白骨也逐渐显露出来。

我刚刚要松口气,不成想她突然尖叫,双脚乱跺,眼看着尖尖的趾骨就要踩上在地上挣扎的林汝珺身上!

我心里一紧,连忙踩紧了地点,攥紧了那一截骨头把她往回拽,想起石中鱼有结界保护,就松了手劲去握骨头,手中符纸呈环状裹在她的骨头上。

女子像是抽筋一样全身痉挛抖动,好在脚始终没有在落下。

忽然两张符纸光芒相接,女子身上最为靠近符纸的地方燃起了蓝色的火焰,我赶紧收回手。

女子惨叫着在蓝色火焰中化为灰烬。

夜风习习,没等我缓过神来就把地上一堆灰几乎吹了个干净,剩下粘着星星点点褐色痕迹的一对玉坠子半露在剩余的灰烬里。

我也顾不上这个,直奔林汝珺而去。

林汝珺已经能够勉强站起身来,脸色也好了很多,“无妨,”阴阳先生帮我扶起了林汝珺,“他方才是被女鬼阴气所伤,枯木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我一愣,迅速掀起林汝珺衣服瞄了一眼,果然没见青紫淤血之类的伤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头阴阳先生已经扒拉出我那一对玉坠子,念叨着施了个法咒,玉坠子就光洁如新,莹莹发亮,比我买的时候看起来还漂亮。

想起来那女鬼绅、体里层层翻涌的蛆虫,我实在是难以伸手接受这一对玉坠子。

“没事,戴吧,”阴阳先生似乎是已经看出我心里的嫌弃,补充道,“现在干净了。”

我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只剩下一只耳朵了,以后能节省下不少首饰钱。

兴许是劫后余生,我竟然也没觉得悲凉,伸手从先生手里拿过来一只玉坠子,开口道,“我且拿这一只吧,多也带不了,送与先生,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

先生闻言一愣,随即把坠子放进了布兜子。

又笑着说道,“什么相识一场,说的要绝交似的,”他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我失去左耳朵的位置,“想不到你还挺看得开。”

我刚才怕得要死,现在反而平静下来,心里只觉得愤怒。

“这些我迟早要亲手讨回来。”

“先生,你那里可有药物,我看芊蔚伤的不轻。”

“另外,先生,芊蔚的耳朵可还有办法——”林汝珺终于开口。

我本来都已经不觉得难受了,他一开口,我就忽然觉得委屈的要命,伤口好像也更疼了几分。

“这个难办了,芊蔚的耳朵是为阴风所伤,难以再续,不过伤口可无疤而愈。”

我早知答案如此,心里没有抱着什么期待,现在听见了这么肯定的话心里却还是难受。

“哎呀,瞧我这脑子,一紧张就忘了伤口这茬了。”先生一拍脑门。开始从兜里掏东西。

眼眶都酸涩难忍了,吸了吸鼻子,声音沉闷的说,“我没事的。”

林汝珺在先生那里讨得了一小包药粉,“是我的错……委屈你了,芊蔚。”

我一听他话中伤心自责,忽然又什么都不怕了,“不怪你的呀,我只要有你,别的什么没了都不怕。”

“只要你不嫌弃我。”

我清晰感觉到林汝珺另一只捧着我脸颊的手收紧了一下,但是发现弄疼我了就立马松劲。

“上完药粉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那么疼吗?”

那个药粉真是挺神奇的,敷上去的时候像是凉风拂过,不疼不痒,连本来的那一股疼劲儿也立马消失了。

“好多了。”我不想林汝珺再担心,立刻回答。

“一点儿也不疼的。”又补充说。

“这次是我大意了。”阴阳先生脸色肃穆,“我没想到她法如此力高深。”

“先生不必自责,想来是我们的描述让先生判断有误了。”

“那日她见到我们从小屋逃出,并未使法术下绊子,被我们告发之后又仓皇逃窜,甚至抛下了赵明珠。”林汝珺回答。

“而且还被我们帮赵明珠顺利还魂了。”我补充着说。

“怎么看来也不像是今天这法术这般厉害。”

“等等,刚才罗盘却是亮了,忽明忽暗的,对吧?”我心里疑问简直一大堆,“然后这个女子出现,罗盘的光就稳定下来了,但是这个也不是你师姐啊?”

“你师姐突然变成了一个法力挺高的陌生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的,”阴阳先生接过了话茬,“这女子应该是被我师姐所控制,身上的阴气应该是尽数被我师姐吸收,然后,又替换了师姐的一部分阴气入体。”

“如此这般,这女子才得以苟延残喘。”

“但是依照我们之前的判断,你师姐现在的法术应该横竖不高,起码也赶不上刚这一位吧?”我还是不解。

“那又怎么能让这女子心甘情愿为她卖命呢?”

“恩……的确蹊跷。”阴阳先生沉吟道。“容我想上一想。”

“芊蔚,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女孩有几分眼熟?”林汝珺轻声问我,“我总觉得好像曾经在那里见过她——”

林汝珺的话引得我想起了对女子的第一印象,的确眼熟——

是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