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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九阳建功

  欧阳锋一时不察,中了赵洵的换手甩棍,心中暗骂这小子精滑,却见赵洵像是要运劲夺去他手中蛇杖的模样,如此一来就成了比拼内力的局面,其间再无任何取巧之机。欧阳锋微微冷笑,手中又加了二成内力上去,将蛇杖往自身拉回。

  他刚一发力,赵洵忽然转动臂弯,亮出了腕底,双截棍划了一个圈子倒竖过来,随即生出一股柔中带刚的圆转内力,透过蛇杖紧随而去。欧阳锋功力深厚,岂会受他柔劲摆布,蛇杖蓦然在空中凝立不动,宛如平地生根一般,登时让赵洵感觉手中坠上了千钧岩石,或是迎头撞上了百尺巨浪,将自己的环形力道震得寸寸断裂,内息都有些不畅起来!

  赵洵一惊,本以为与黄药师一战之后内力心法又有所突破,在九阳真功的运用上越发圆润自如,不带一丝棱角锋锐,然而此时才体会到当世五绝果然不同凡响,个个都有惊人艺业,就看欧阳锋这手不攻而攻、不破而破的手段,便让自己的阴阳环力无从施展!

  欧阳锋觉出赵洵气息不继,胸口空门大开,摆动蛇杖再次击来。赵洵急步后退,同时手指轻拨,上半截棍子倏地高高弹起,如同上足了发条的扇叶相似疯狂旋转起来,接连不断地击打在蛇杖上,随着爆豆般的“叮叮当当”清脆声响,蛇杖稍稍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赵洵趁势闪身躲过。

  欧阳锋赞了一句:“好小子,有你的!”他接连两次看似必中的一击,都被赵洵利用双截棍这种奇门兵器的特性化解开来,避而不与他以内力相抗,其间固然有占了兵器便宜的成分,但应变之速和对时机的拿捏仍是妙到毫颠,不由他不赞上一声。

  赵洵快速调息一二,打通胸口间一股滞气,换成双手持棍与欧阳锋斗在一处。

  自从洪七公姜庙镇上传功,以及桃花岛上与黄药师较技之后,赵洵在这两位高人的指点磨炼之下,无论是拳脚器械还是内力运使都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甚至连九阳真气也达到了八成火候,虽然以此对抗西毒还是力有未逮,但是在欧阳锋凌厉的攻势之下,他避己之短,见招拆招,堪堪接过了四十余招仍然未露败相。

  欧阳锋心头焦躁,对付一个小辈还如此费力,传出去却把西毒的脸面往哪里搁?又斗数合,他觑准赵洵一个破绽,蛇杖左右互点,制住了他的身法,跟着一招“毒蟒吐信”,蛇杖挟着一股劲风当头落下,要让赵洵再无闪避的余地,只能以内力正面招架。

  赵洵见势不好,再想撤步已然不及,刹那间脑海里闪过后世张君宝在华山绝顶挨打不还手的那一幕,平日虽也曾反复体会琢磨,却总是难以抓住精髓所在,此刻于大难临头之际猛然顿悟了其中妙诣,当下懒洋洋地举起双截棍,似挡非挡地抵在蛇杖之前。

  欧阳锋大喜,全身功力尽数传到蛇杖之上,准拟这一杖下去就要让姓汪小子重去投胎,从此世上又少了一个潜在的危险人物。

  岂知一杖击中双截棍之后,欧阳锋感觉仿佛击中了一个充盈致密的弹性皮球相似,通体浑圆厚实,没有一丝缝隙可钻,力道用足之下,蛇杖险些拿捏不住,竟要被一弹而开!

  他哪里知道,赵洵修炼的九阳真功本就以扎根培基见长,就像用灌浆之法砌墙一般,底子打得极厚,一口气运足时,周身上下便如同一块整体打造的钢胚。九阳功尚未大成之际,用于克敌制胜或显不足,但在防御之力上却远非其它功法所及,可以说就是一门挨打神功!

  此时赵洵用上了那一句“气须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的口诀,全身气脉贯通,纵然被欧阳锋的内力及身仍是恍如不觉,自然而然地便有一股暗劲反击出去。只是他全凭着临战一刻的灵机闪念,少了一层日常磨炼之功,真气未能完全收放自如,覆盖于全身,故此手中的双截棍于九阳功而言纯为一个外物,就此“喀嚓”一声被蛇杖从中击断。

  幸得如此,欧阳锋堪堪将蛇杖重又抓在掌心,不至于被弹飞,丢个眼前人。

  赵洵哈哈一笑,将破损的双截棍抛在地上,负手而立。

  经此一战,他在内功修为上的境界又有所提升。

  欧阳锋心中惊怒实是非同小可,方才那一击竟让他生出一种眼前之人内力深不可测的感觉,就算是当年的王重阳又何曾给他留下过这种印象!当然,凭着欧阳锋在武学上的见识,等他稍稍冷静下来一想就知道此事绝无可能,看来还是姓汪小子功法诡异之故。

  欧阳锋犹豫一下,抬眼见到四周屋顶上又多出了十几道人影,正在慢慢围拢过来,却是金人使团的护卫们见赵洵久战未决,放心不下便派出人手上来接应。

  这些人倒还没有放进西毒眼中,只是人多眼杂之下,再下手料理赵洵就多有不便了,他也不可能把在场众人一一杀尽,就是有如此手段也没有如此行事的理由。

  欧阳克在旁观战,看懂了一半又糊涂了一半,但因此也更为咋舌,对这位汪先生武功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他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当下打个圆场道:

  “汪先生与我叔父月下较技,实在雅兴不浅,呵呵!能在我叔父手下撑得如此多招,汪先生已可称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既是胜负已分,再打下去未免伤了和气,不如就此罢手,只是可惜了汪先生的盘龙棍,改日定当重铸一根赔给先生。”

  这番话说得光鲜体面,把两个人的面子都维护住,尽显欧阳克的口才本事。本来欧阳锋和赵洵二人还如斗鸡一般互相盯着看,听完之后都把气往下消了消,各自扭转了视线。

  赵洵一抱拳:“多谢毒前辈指点!”没等欧阳锋有何表示,便径自跃下屋顶,赶紧去查看霍都是个什么情况了。

  欧阳克看看护卫们跟随赵洵离去,轻声向欧阳锋道:“叔父,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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