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脱缰的开端
迪克不敢进厨房, 生怕一进去就会发现自己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熬夜太久出现的幻觉。
所以他只是缩在沙发上，眼神殷切地望着厨房，细细聆听里面的每一个动静，等着里面的人走出来。
七夜就没迪克那么多顾虑了，他拆了迪克放在桌子上的袋子, 看到里面的内容物后眼神一亮。
“杰森！我们有阿福的小甜饼吃了！”
迪克被从七夜嘴里喊出的这个名字搞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但杰森本人却早就调整好了心态, 淡定地走出厨房接话：“饭前不准吃小甜饼, 吃了小甜饼就不能好好吃饭了。”
说完, 他就走到七夜面前，把小甜饼没收了, 顺便掰了一小块塞自己嘴里。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七夜：“……为什么你就可以吃。”
杰森得意地说：“厨师的特权，要么你来做饭？”
“不了。”七夜思考了一下杰森的理由, 还是觉得有问题，“我比人类能吃多了, 小甜饼不影响我吃多少正餐。”
“总之没收了。”
杰森把小甜饼拎走, 迪克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 只是一脸梦幻地看着杰森跟七夜熟稔的相处，等杰森回到厨房后，他才像是终于睡醒了一样跟七夜说话。
“那是杰森……”
“嗯，你已经说了三遍了。”
“那是杰森！”迪克激动地说，“天啊……没想到杰森居然也变成了英灵！”
七夜：“……”他发誓他听到了厨房里偷吃小甜饼的杰森被小甜饼噎到的声音。
没想到迪克思考了半天, 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你等等……”七夜嘴角抽搐, “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迪克茫然地看着七夜：“不是吗？”
已知：
杰森死了。
英灵是死后的人变成的。
虽然杰森本人并不怎么出名, 但考虑到自己小伙伴也不是罗宾汉本人，说不定杰森就是因为罗宾这个称号成为的英灵呢！
最重要的是，杰森出现在了罗宾汉这个英灵身边……
罗宾汉来找他的时候，还不知道杰森已经死了，是他拿着杰森的照片跟小伙伴介绍自己的弟弟，所以杰森没有跟着小伙伴一起来找他，一定是因为小伙伴知道杰森的存在后，这才把杰森召唤出来给他惊喜！
迪克觉得自己的逻辑无懈可击。
七夜：“……”
迪克：“虽然英灵能呆的时间不长，但还能见面我就满足了，什么时候能带杰森回家？布鲁斯也很想念小翅膀。”
“……恐怕杰森不怎么想回去。”这几天跟杰森相处下来，七夜大致摸清了杰森的想法。
迪克没当真：“不可能吧，小翅膀为什么会不想回去？难得回来一趟——”
“杰森不是英灵。”七夜不打算在这种地方让迪克产生误会，“他只是复活了。”
迪克：“…………？你在开玩笑？”
七夜静静地看着迪克。
迪克的笑容 慢慢消失，用比刚才还震惊的眼神凝视七夜：“复活？！是我理解的那种复活吗？就是……杰森可以一直留下？”
七夜点头。
如果说一开始因为刺激过度有点宕机，所以后面的兴奋显得有些隔着一层的话，现在的迪克看起来就是狂喜了！毕竟罗宾汉没必要骗他，而且本身就不怎么科学的家伙说出复活这个词，都比其他人说要更靠谱一点。
七夜觉得有必要让迪克冷静一点：“你是不是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杰森不想回家。”
迪克脸上带着迷茫的笑容条件反射地应了几声，显然信息量过载已经理解不了七夜在说什么了。
七夜：“……”
算了，让杰森自己来解释吧。
杰森在厨房忙了半天，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七夜就去厨房端盘子，迪克跟屁股被扎了一针似的跳了起来，也跟着过去帮忙。杰森倒也没什么逃避心理，见迪克过来，就毫不客气地把盘子塞给他。
几人在餐桌上坐下，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迪克心不在焉地随便填了几口饭，就忍不住问：“杰森，你今天跟我回哥谭吧？”
“不。”杰森一脸冷漠。
由于很早之前遇到过一个“翻译机”的缘故，他跟迪克之间没什么误会，话也都说开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知道了，因此关系还算不错，所以杰森对于迪克第一个知道他复活这件事，接受良好。
但迪克想轻飘飘一句话让他回去见布鲁斯是不可能的，在这方面他早已下定了决心，拒绝妥协。
这次迪克总算把话给听进去了，他奇怪地问：“为什么？布鲁斯要是知道的话会很高兴的，你不知道他现在整个人都变了，你既然回来了——”
“我回来了，所以我的死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迪克顿了顿，显然没想到杰森是这个反应，这让他一直在沸腾的大脑稍微降了降温。他斟酌了一下：“杰森，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谈谈……布鲁斯确实没能救你，你对此不满甚至怨恨的话我也能理解……”
“他没能救我这件事我死前就原谅他了。”杰森冷冷地说，“我只是无法理解——”
“——小丑为什么还活着？！”
迪克感觉自己忽然无法呼吸了。
“……不是这样的。”迪克艰难地说，“布鲁斯……确实曾经想杀小丑，可……”
杰森冷笑了一声。
事实就是小丑还活着。
迪克说不下去了。
七夜插话：“我可以帮你们杀了小丑啊。”
“不用！！！”两个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这种时候你们倒是挺有默契了……”七夜无奈地扶额，“好了，总之杰森最近跟我待在一块儿，迪克你身为夜翼也挺忙的，该干嘛干嘛去吧。”
迪克现在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彻底清醒了。
果然世事不尽如人意，即使人能复活不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从前，他不知道杰森是怎么复活的，也不知道复活后他都经历了什么，张口就让人回家确实有点冒失。
迪克不再说什么了，反正既然是复活，以后就有的是机会再见，有什么话等自己整理好思绪，从罗宾汉那里多打听点什么，做好计划再说吧，免得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反倒起了反作用。
于是他就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我记得你是在调查开膛手杰克？杰森是在帮你这个吗？你们两个人不够用吧，我也可以帮忙！”
“用不着。”杰森倒是没有迁怒迪克的想法，他甚至能想象得出迪克在他死后跟布鲁斯吵架的画面，刚才只是因为提起蝙蝠侠这个雷区才反应那么大，因此心情平复下来后就语气正常地说道，“罗宾汉还有队友，我们几个就够了，你还是回你的布鲁德海文吧。”
迪克看到杰森的反应暗暗松了口气：“队友是福尔摩斯先生？”
不知道前因的杰森：“……？”这里为什么会有福尔摩斯？
“不，是莫德雷德。”七夜的恶趣味开始冒头，“他跟杰森关系可好了，对不对？”
杰森现在也不觉得微妙了，明明还没见过莫德雷德，但却很配合地说：“是啊，莫德雷德跟我很有共同语言。”
迪克：“…………………………”
迪克虽然没杰森那么喜欢看书，但亚瑟王传说这些他还是知道的，要说起能成为英灵级别的莫德雷德，他第一反应就只有亚瑟王里面的这位。
可共同语言什么的……难道是在怼爹方面很有共同语言？！
沉吟了几秒，迪克觉得……杰森毕竟死了一次，让他发泄一下情绪对他有好处，让小孩子给自己当助手还害得人家死了，布鲁斯肯定有责任，就受着吧！
于是迪克一脸坚定地说：“小翅膀，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虽然不知道迪克脑补了什么，但觉得他这个反应有点让人发毛的杰森：“…………”
尽管有种想问“我要是杀人你也支持我吗”的冲动，但一想到迪克之前那么为他的复活而感到开心，杰森就十分勉强地把自己刺人的话给收了回来。
七夜倒是对于兄弟两个和睦相处十分欣慰，他觉得现在就让迪克跟杰森见面也没什么不好的，非要等杰森大开杀戒再见面，迪克估计也很难像现在这样单纯的为杰森感到开心了。
“杰森，你复活的事我能告诉布鲁斯吗？”迪克问。
“不准。”杰森说，“我要自己决定什么时候让他知道。”
“那阿福呢？”迪克追问，“他已经难过得够久了。”
杰森沉默而坚定地摇摇头。
他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被卷进开膛手杰克这个案子里后，他的计划就全被打乱了，尤其是被迪克发现了这件事，严重影响他后面的计划，总觉得原计划有点进行不下去，因为肯定会被迪克阻止，或者打破约定告诉布鲁斯……
“好吧，我知道了。”迪克叹了口气，“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但是不可能太久，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情况一定要跟我说……”
杰森翻了个白眼：“你没事别过来就是帮我了，整天往外地跑布鲁斯肯定要调查你。”
七夜举手：“我可以当挡箭牌！问起来就说是来帮我的就行。”
“用不着！”杰森拒绝，“我和你……还有莫德雷德就够了，不需要再加人了。”
迪克遗憾地说：“如果你这样坚持……”
七夜趁这两个人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偷偷啃起了小甜饼。
——有这么个脱缰的开端，杰森应该不至于跟蝙蝠侠闹到原作那么严重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