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再睁眼时，和煦阳光已透过木窗洒进屋内。撑着手肘半坐起身子，一阵酸痛突然从全身上下传来，李秀宁轻吟一声，茫然的看着被褥从胸前滑落，露出大片娇媚春光。足足听了半分钟，她才蓦然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当即脸颊一烫，绯红血晕便染透了白嫩肌肤。
“丢死人了，居然当着他的面，说出那种羞耻话来。”
自言自语的嘀咕句，李秀宁渐渐回归的记忆，就让她又想起了两人在这张床上做出的疯狂事情。那画面，“美”的李秀宁忍不住就想撞死在墙上。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突然传来。李秀宁神色一惊，下意识将被褥拉起掩住娇躯。果不其然，周成的身影很快映入眼帘。
“醒了？正好尝尝我精心熬制的划时代营养套餐，鸡蛋瘦肉粥。”
“你，你怎么还没走。”
李秀宁往后缩缩身子，心情又是羞臊难堪，又是痛恨苦涩。隋唐的风气虽比后世明清开放许多，但对嫁做人妇，却和其他男性发生关系这种事儿，李秀宁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尽管整个过程完全是个意外，而且很大程度上，是她占据了主动，但……做了就是做了，被玷污的身子，也不可能在重归清白，所以，李秀宁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根本不知道如何来面对周成。
“你这样我哪能放心走啊。”
周成摇摇头，顺势上前两步坐到床榻边缘。
“你……谁让你过来了，滚开。”
李秀宁柳眉微皱，下意识踹了踹周成，可惜，昨夜连番折腾，加上御神汤蚕食，她早已变得极度虚弱，这一脚，落在周成身上跟挠痒痒没有几乎区别。
“别闹，你现在正是需要养身体的时候，乖乖把粥喝了，然后躺下好好休息，少说话，少活动，留着精神抵抗下次罂粟花瘾发作。”
“罂粟花瘾？它还会发作？”李秀宁脸色一变，就想起昨夜痛不欲生的感觉。
“应该会。而且如果不出意外，下次发作，会比昨夜更加猛烈。”
周成叹了口气，见李秀宁神色难看，连忙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熬过第二次，以后的罂粟花瘾发作的频率和强度，肯定会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真的？”李秀宁对罂粟花的了解，仅限于古籍上寥寥几句记载，能通过气味辨认出来就已是聪颖非常，对其特性常态，自然没有周成知晓的这般清楚。
“放心吧，咱俩这关系，我就是骗谁，也不会骗你不是？”
“呸，我跟你有何关系？”李秀宁轻啐一口，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阴沉着俏脸道：“我警告你，昨夜的事情绝不许有只言片语流传在外，否则，我要你好看。”
“唉，女人啊，就是喜欢这种无意义的威胁。”
“你说什么？”
“没有啊，那什么，喝粥喝粥，民以食为天，不管怎样，都得先填饱肚子嘛。”
周成笑眯眯的掀开蛊盖，一股浓郁清香顿时在空中弥漫开来。
李秀宁抽抽鼻子，有些诧异的看着盅里色泽晶莹的米粥，“这是你做的？”
“必须啊，放眼大隋天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搞出来如此色香味俱全的粥品。只可惜，时间太短，做不出皮蛋来，不然就是地道的广东特色皮蛋瘦肉粥了。”
“我发现你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脸皮极厚，厚到天下无敌。”
李秀宁丢过来个白眼，正准备动手吃粥，却突然想起自己此时衣衫不整，若掀开被子，难免春光外泄。好在这时，周成已将粥勺递上前来，李秀宁虽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太亲昵了，可犹豫一下，还是张开了小嘴。
反正昨夜都被占尽便宜了，今天再出格点又能算的了什么。
约莫一刻钟后。
李秀宁舔了舔嘴角，眼中闪过抹意犹未尽。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周成嘿笑着将勺子丢进蛊中，叮当的清脆响声，让李秀宁脸颊一红，冷哼着别过头去，“不怎么样，米都熬烂了，一点嚼劲都没有，还有肉丁，难吃的要死，还不如我李阀伙夫熬的骨汤好喝。”
“不怎么样还吃那么快，瞧瞧，下巴都沾上粥白了。”
周成伸手出手指，将李秀宁唇角下的粥渍擦去。
李秀宁心脏一跳，脸颊越红，羞恼的瞪大眼睛，正想呵斥两句，门外却突然传来阵阵甲胃摩擦的声响。
下一刻，那日麟德殿上的殿前将军便按着长刀，大踏步的走进屋内。
李秀宁低呼一声，下意识躲到周成身后。
周成眉头一皱，拽下帷幔站起身来，“干什么，谁让你闯进来的？”
“周大夫？”
殿前将军先是一愣，继而瞅了瞅帷幔后若隐若现的李秀宁，这才面色古怪道：“某得上御后会同刑部连夜身份，查得刺客红佛女，与李秀宁和李靖二人过往甚密，故而前来捉拿，只是没想到周大夫竟在此处……”
“捉拿就不必了，此事我已调查清楚，红佛女刺驾，与李秀宁和李靖并无关联。其中另有隐情，你带人下去吧。”
“这……”
殿前将军满脸为难。如果是其他人，别管你是朝廷勋贵，还是上品大员，殿前将军都会毫不犹豫的怒怼回去，开玩笑，这可是刺驾重案，被抓住灭九族都毫不为过，我现在给你面子，转眼陛下就得要了我的脑袋。
可周成不同。
他品阶虽不算高，但却圣眷极浓，加上那夜护驾有功，只要稍稍有点情商的人，就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对方。殿前将军也不例外。别看他是武职，品阶还高于周成，但以杨广那种厚亲薄疏的性子，真闹起来，殿前将军觉得自己被秒秒钟坑死，绝对不是难事。
所以，他犹豫了。
“怎么，有问题？”就在这时，周成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
殿前将军脸色一苦，无奈道：“周大夫开口，某这里自然是没有问题，但陛下……”
“陛下那里我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