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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野外战争、风采依旧

与晴雯、金钏、司棋并称红楼四烈婢的鸳鸯,已被贾琮改造了许多,大观园夜下打野,诸多不便危险,但也无比刺激,她只许解开一半,干涸许久的微丰高挑身材不到一刻钟便已得享极乐,相反,忍耐好长时日的贾琮却只是浅尝辄止,并未尽兴。

鸳鸯扎着因不是通房也不是小妾而没盘起的乌发,一边让贾琮帮忙,黑灯瞎火,看不到她事后的脸上春色:“你没尽兴是吗?”

“还好,说明我有长进,阴阳交泰,‘气’到了就行,合和而有无穷生意,倒不必过分。”贾琮回想方才她衣裙半解半掩,腿脚修长,虽看不清楚,朦胧豪华野外,却别有一番兴致,不满十分,也满七八分了,替她勒紧了汗巾,依稀望见比他高出寸许的贾府最高级别大丫头的水蛇腰身段依旧诱人:“有点可惜是,不在葡萄架。”

“葡萄架有什么好的?”鸳鸯疑惑,忽然想到什么,感动地偎在男人怀里:“是了,葡萄架下,七夕一起,能听到牛郎织女的情话,别欺我不通文墨,我可是老太太教出来的。”

贾琮忍住笑:“你知道潘金莲倒挂葡萄架吗?”

鸳鸯皱眉思索,不由缓缓离身,愧疚道:“有这么一出戏么?我真没听过,最香艳离谱的也不过《西厢记》、《牡丹亭》,而且选段演唱。”

又佩服起他的博学见闻,无所不知。

“嗯,是《金瓶梅》的,你可以偷偷买一本来看,下一次我们再一起研究探讨。对了,最好买插图版的,比西厢、牡丹好了去了。”她看到他目光深邃,谈论着崇高无比的学术问题,还拉她一块儿谈,琮爷待她是何等的知心啊!

“好,我一定买来看看。”鸳鸯有点学问,是被熏陶出来的,骂人都用“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可谓是雅俗都能拿来骂,自然是身处豪门上流、耳濡目染来的。另外学问就在酒令、牙牌词令上了。可是她雅的学问不精深,最下流最粗俗的画本戏文也绝对看不到,二来不像千金小姐出嫁前有专人开设性教育,故而让贾琮一步步开发上了,寂寞岁月,难得鲜活。

两人皆知久待下去必变生肘腋,相向而行,鸳鸯一面走一面默默回味身登极乐、从心到身双重舒坦的至极体验,久久难以忘怀,她在此方面,若不遇贾琮,全然一张白纸,王熙凤小产时她与平儿相谈便可见懵懂。再想也曾在大观园野外无意撞见司棋、潘又安苟且打野,今夜轮回到自身上,天幸没有隔墙之耳。

文战、武战到女人身上的战争,都磨炼得娴熟持久的贾琮带着些许成就感,略微飘飘然地返回灵堂庐居,再无眼馋妻妾之苦,怡然自得,仰观宇宙,俯察品类,感慨系之,翻了几本经史子集,查缺补漏,一下文思泉涌,在白天《天行健》词谱之上,更进一步地写出一篇《寒窑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琢磨修改,一夜并未写完,隔日迎春率先登门来望,麻衣缟素,并行与弟守孝,执宣城之纸相望:“又重学制艺了吗?开篇甚有气势,不像我,作首诗都读得出来羞涩退缩之意。”

贾琮另铺纸续接写:“你哪有羞涩退缩?二姐姐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棋艺在姐妹中应是最高的,人各有专长,我教四妹妹出画,你也可出棋道之书。”

“园成景备特精奇,奉命羞题额旷怡。起承两句,人家说我怯懦羞惭的性格,直露无疑,要不说言为心声,景为情语。”贾迎春坐道,司棋说:“琮爷要咱们姑娘出书就好了,打发得过多少孝期苦闷日子。”

“孙绍祖没死吧,当初我只吩咐让他生不如死……那会儿办事的余彪,不知道还活着没?”贾琮深叹时光飞逝,种种皆在昨日,在外努力拼搏等因,与骨肉感情不增反减,大概成大事者,须得有一番绝情,“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

两姐弟比别人亲点,话说得多点,隐约谈到了在场的司棋、大观园后厨争权的部分事,迎春随遇而安,不很愤懑大气,多从司棋口中说来,主弱仆强,司棋还说到了林黛玉、王夫人的二三事,贾琮听着未答,而后探春惜春到了,话音多了,探春说话掷地有声:“外面甄公子递进来的书,便有人赞叹原来海外、西洋也有很多文明,他们上古也有我们一样的英雄诺亚方舟、普罗米修斯。”

“府里老爷也看了,最近在拿我们《九章算术》和外国比,说什么牛顿三定理,真难懂,如宝琴海外归来,我们感兴趣,那些海外来的,大家也好奇,竟刮成一股风。”贾惜春冷眼道:“妙玉可真厉害,今天谱好了,就此热势,希望你这篇《天行健》刊出,能震震四方,风采依旧。”

“谱好了吗?我们去听听。”贾琮当即放下写……改进《寒窑赋》,兄弟姐妹商议,孝庐鼓乐实不妥,到大观园栊翠庵旁听可成,边看减字谱边进了栊翠庵东北,大观园的东北、亦是栊翠庵东北的嘉荫堂,曲水流觞,林木掩映,绣桔莲花通知了,片刻隐隐约约的琴声飘出庵门。

在场通南北腔调的龄官自告奋勇小声吟哦:

“尽管洪水滔天也不曾低头,尽管天崩地陷也未曾俯首,尽管疾病横行也不假外求,火光初现全靠我钻燧双手。”

“尽管溺于沧海或断失其首,尽管山高万仞而年逾重九,尽管十日并出致草木枯朽,张弓射出天地久……”

栊翠庵内老红梅树下,一棋坪一绣墩一人一琴,妙玉扎逍遥巾、穿古汉族程子衣一线横腰绸绢道袍,伸出飘逸袍服的修长玉指按由粗到细君臣分明的七弦琴,吟、揉、绰、注、撞、走、飞,常用古琴指法异常娴熟,铿锵争鸣,琴法达到高境界,给人敲鼓的幻觉,悲壮凄厉。

“出人意料,比我想得要好上许多。”贾琮觉得不白费,负手而听,三女各坐栏杆内绣墩,手提的香帕子飘出栏外,一扫儿女脂粉,竟然头次觉得古琴也有龙吟凤鸣,就连贾琮改进的腔调,亦不似江南昆腔软绵绵,而是把秦腔的高亢、中原安徽采茶歌的黄梅戏的清新明快融为一体、朗朗上口,任谁听了,都能哼上几句。

嘉荫堂下面,林黛玉命名的凸碧堂,靠山临水,堂子凸出来,正是赏月、观光、听声绝佳场所,史湘云、薛宝琴、林黛玉驻足在此,深陷琴音之中:

“栉风沐雨,三过家门不入。虽我之死,有子孙存焉。智尝百草,何惧肝肠寸断,死犹化鸟,将海填……”

下一刻,君弦、无射等十二律高音频繁发出,贾琮热血上涌,心道:“比后世网上的大神古琴视频,还更接近古韵,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大神。”

此曲名为《天行健》,取《易经》乾卦之词,前半部分全是中国神话,是他前世网络歌手洛天依的作品,现在词同,谱调不大相同,但听来一般的振奋人心,寥寥几句,便道尽中华神话的抗争核心,与外国神话泾渭分明,高下立判。

几乎同一时间,西小市山海书社批量发行《天行健》词谱,老板罗高才请来了昔日教坊司的专业人士朱绣帘开堂演奏,听者间杂外国人:

“看我持缰握矩,决洋疏流,终伏大水,复归东游!”

“治得沃土,以飨食九州,何必叩首,以求方舟?!”

“操蛇之神,惧之上奏,帝命夸娥,负山避走!”

“取火有道,何至于偷?!天亦可补,尽显我风流!”

词未唱完,本国人士专心倾听,书社三堂优雅清净,檀香氤氲,与大陆剪不断理还乱的东南海岛女王奉邀坐楼上雅间,亦有深深的归属认同感。

詹姆斯、约翰逊、克里斯托弗等洋人围绕在中国通的黛富妮身边,问唱词何意,黛富妮只说有古希腊韵味,说不清,却听出诺亚、普罗米修斯被东方神话吊打了一遍,心里不舒服,里面很多典故,司马迁自述未敢妄言,洋人又哪弄得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