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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三年光阴

德嫔走进永和宫正殿,随意抚摸着殿内上好的瓷器,唇边挂着一丝淡然的笑。然后让人把整个宫殿全部重新布置一番,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绿萍,自己则进入内殿,悠闲地躺在贵妃榻上,随意地摇晃着。伸出手摸了摸已经显怀的肚子,想着去年那个夭折的女儿,黑眸中闪过一丝悲痛,随即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求,孩子,额娘一定会让你平安长大的。

“娘娘,这是奴婢额娘找回来的雷公藤,听说效果很好呢。”绿萍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小的瓷器瓶,笑嘻嘻地凑上前来。

“你拿这个来做什么?”德嫔柳眉微蹙,带着训斥的口吻说道。

绿萍无辜地眨眨眼,可怜兮兮地说道,“这可是奴婢特意找来的,娘娘不喜欢?”说着往德嫔身边靠了靠,又面露委屈的神色,“纳喇贵人的小阿哥都快满周岁了。”

“你……”德嫔横了绿萍一眼,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无奈道,“你自己留着,别给我。”

“那是当然,奴婢还怕脏了娘娘的手呢。”绿萍咧嘴一笑,然后把小瓶子揣在自己的怀里,接过德嫔手中的杯子,笑道,“这事奴婢做就行,娘娘现在可是贵人呢。”

德嫔看着绿萍忙上忙下的,摇摇头,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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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八年十二月,宜嫔郭络罗氏生皇子,康熙取名胤祺,满月后抱往皇太后处抚养。

康熙十九年二月,德嫔乌雅氏生皇子,康熙取名胤祚。同月,贵人纳喇氏的小阿哥胤{夭折,刚满周岁。

康熙二十年,晋封:贵妃佟佳氏为皇贵妃,温僖妃钮祜禄氏为温僖贵妃,宜嫔郭络罗氏为宜妃,惠嫔纳喇氏为惠妃,荣嫔马佳氏为荣妃,德嫔乌雅氏为德妃。

康熙二十年二月,答应觉禅氏生皇子,康熙取名胤t,觉禅氏封常在,胤t交由惠妃纳喇氏抚养。

康熙二十一年,大选秀女,参领海宽之女章佳氏、三品协领祜满之女瓜尔佳氏、皇贵妃之妹佟佳氏入宫。

康熙二十一年六月,德妃乌雅氏生皇七女,同年八月,皇七女夭折。

康熙二十一年八月,皇贵妃佟佳氏被诊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轰动整个紫禁城。

承乾宫。

瑾h一只手抚着平坦的小腹,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帕子,眼睛中透着不可思议,她,怀孕了?

“嬷嬷,刚才太医说什么?我怀孕了?明明……”明明生胤g的时候伤了身子,便不能再孕的,瑾h皱皱眉,拉住秦嬷嬷问道。

秦嬷嬷笑了笑,“娘娘,这是好事啊,这几年您休养得好,身子自然就好了,给四阿哥添个小弟弟小妹妹也是好的。”

瑾h微微蹙眉,心里越来越不安,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挥手让秦嬷嬷退下,自己则走进内室,半靠在贵妃榻上,想着自到了清朝这几年发生的种种事情。

她还是低估了乌雅氏那个女人,这几年不仅生了儿子女儿,还封了妃,果然,一个从包衣爬到皇后位置的女人的手段确实不可小瞧,虽然那皇后的位置是雍正追封的,可是证明康熙的后宫中,她就是最后的那个赢家。以前还觉得她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奇女子,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瑾h把素手又放在小腹上,心中有了答案,这是皇八女,生下来就夭折的皇八女!想着打了一个冷颤,摇摇头,不行,如今已是康熙二十一年了,还有七年时间,不管以后她是死是活,在康熙二十八年之前,绝对要把乌雅氏这个不确定因素给抹掉。到了那时,就算是死,胤g的玉碟上也只能是孝懿仁皇后的儿子。想到胤g,瑾h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沉思着,皇八女啊……

突然,瑾h猛地睁大眼睛,然后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朝着门外叫道,“嬷嬷,把四阿哥带过来,本宫教他识字。”

秦嬷嬷走进来,一脸的不赞同,“娘娘,如今您还怀着身孕呢,不可以操劳。”

“不过才两个月,又没多大个事,再说今天也到教胤g识字的时间了。”瑾h不在意地挥手,说着就走到侧殿的小书房,拿了最简单的《三字经》。

秦嬷嬷见瑾h一脸坚定,撇撇嘴,然后告退。

不一会儿,就见到谢嬷嬷牵着胤g的小手走进书房,向瑾h行了礼,又退下,房间只剩下母子二人。

“宝贝儿,额娘这里来。”瑾h笑着向胤g招手。

胤g裂开嘴笑笑,然后迈着小步伐朝瑾h怀里扑去,然后撒着娇朝瑾h的脖子上蹭了蹭,甜甜地向瑾h脸上亲了亲。

“真乖!”瑾h摸着胤g的小脑袋,只觉心里暖暖的,胸口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她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幸福,还有满足。胤g,额娘有你一个就够了。

瑾h让胤g坐在自己的腿上,握着胤g的两只小手,温柔地说道,“今天的功课,做给额娘看。”

小胤g眨眨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瑾h,伸出右手食指,其他几个手指握紧,把食指指向自己,然后左手伸出拇指,拇指竖直向上,左手其他手指紧握,右手所有手指都展开,成扇形,轻抚左手拇指,接着把右手的食指指向瑾h。做完后又朝瑾h笑起来。

瑾h搂着小胤g亲昵地叫着心肝宝贝,自己也朝胤g做着相同的动作,轻轻地在胤g耳边呢喃,“额娘也爱宝贝。”

小胤g笑得很开心,从瑾h怀里站起来,拿起桌上的《三字经》,递给瑾h,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传达着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额娘,教我。

“胤g喜欢额娘!”

“额娘也喜欢胤g!”

毓庆宫。

小太子胤i在书房的软榻上躺着,手中拿了一本《资治通鉴》,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然后翻了个滚,从软榻上坐起来,随意地把手中的书扔到桌子上,朝着门外喊道,“何柱儿,给爷滚进来。”

“爷……有什么吩咐?”何柱儿听到胤i有些烦闷的声音,立即屁颠颠地进屋,讨好地对着胤i说道。

胤i皱着小眉头,瘪瘪嘴,然后跳下软榻,整理了一番身上青褐色的袍子,斜睨了何柱儿一眼,“出去逛逛。”

何柱儿点头哈腰,从衣架上拿了件披风,笑嘻嘻地凑上前,给胤i披在身上,打好领子,然后跟随着胤i一起走出毓庆宫。

胤i领着何柱儿漫无目的地在紫禁城走着,抬起头看了看这层层宫殿,又微微蹙眉,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如今已经快到九岁了,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意地跑到承乾宫去找胤g和佟母妃,整个紫禁城,除了阿玛和胤g,却是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在御花园转了一圈又一圈,胤i依旧是不停地踱着脚步,时不时地停下来,想一想自己的事情。每到之处,便会有太监侍卫们给他行礼,偶尔还会遇上一两个来赏花的妃嫔。何柱儿跟在胤i身后打圈圈,不知道自己这主子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哀求着太子爷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胤i在湖边的亭子里坐了片刻,终于想好了,抬起脚步,朝承乾宫的方向走去。

踏进承乾宫大门,胤i按着以往的惯性思维,就朝着右手边的走廊进了后殿,一进入大殿门口,胤i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住了。

“母……母妃,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胤i小嘴微微张启,吃惊地向瑾h问道。

瑾h回过头,一看是小太子,就笑道,“保成来啦,先到屋里坐着,等母妃忙完了再来招待你。”一边说一边抱着手中的花盆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胤i反应过来后,立马拉下脸,严肃地说道,“奴才们干什么去了,还要皇贵妃娘娘亲自动手?”说着凛冽地看了秦嬷嬷和雅琴素琴一眼。

“你生个什么气?这是我自愿的,这些日子在待在屋子里都快发霉了,今儿天气好,出来运动运动,顺便摆弄一下这些碍眼的花盆。”瑾h横了一眼胤i,不在乎地说道,又继续转向另一个花盆。

秦嬷嬷几个人感受着小太子愈加威严的气势,欲哭无泪,娘娘这还怀着孩子呢,若是劝得住她,用得着在这干着急么?

“母妃,就算您再怎么折腾,也得为肚子里的小弟弟着想不是?”胤i蹙着眉头不赞同地对瑾h说道,“今儿四弟去哪儿呢?”

瑾h听到胤i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时,双手顿了顿,灵动的黑眸一闪,又随意挥手,“胤g在屋里睡午觉呢。”

“若是伤了未出生的皇嗣,阿玛那里要怎样交代?”胤i走上前去,止住瑾h将要移动的花盆,神情略微不满。

“呵,今儿个怎么了?这么冲动,也教训起母妃来啦?”瑾h放下花盆,也不管手上脏不脏,轻柔地捏了捏胤i的小耳朵,打趣道。

“母妃……”胤i耳尖泛红,神色有些不自然,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胡乱瞄了一圈。

“母妃有你四弟就够了。”瑾h轻轻叹了一声,神色黯了黯,又道,“去里屋吧,胤g快醒了,他不能说话,不喜欢和别人多玩。”

胤i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瑾h,担心地叫了瑾h一声“母妃”,然后被瑾h用眼神制住。瑾h笑着摇摇头,示意胤i不要说话,接着拉着胤i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