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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峙

生辰那一夜过后,第二日周秦便将崔玉鸢身边的婢女渺渺绑了过来。

渺渺哭得梨花带雨,坦言她是受了崔娘子的吩咐给周秦送来醒酒汤。

她心里头也是惴惴难安,谁能想到一番好算计竟被半路上窜出的一个陆郎君打乱了,她既没能见到周衙内,准备的醒酒汤也被陆郎君拿走了,所有心思都落了空。

对于醒酒汤里下药这样的事她死不松口,只说是她家娘子让她送来的,其余一概不知。

崔玉鸢不明事理,听了消息以为周秦刻意为难渺渺,怒气冲冲地去寻周秦放人。

她一走进周秦的院子就忍不住皱眉,空荡荡一片,纨绔所附庸风雅的那些奇花异草一株都无,就连普通的花花草草走了数十步都没见着一株,荒凉得好似一处废弃的宅院。

没人带路崔玉鸢只能自行摸索,越走越深,心里的诧异越重,这院子寂静无人,到处荒芜,哪里像一个嫡子住的地方,难不成周秦平日里的光鲜亮丽其实都只是强颜欢笑?

崔玉鸢听到了渺渺啜泣的声响,低低的,呜呜咽咽压抑得仿若荒宅的女鬼哭泣。

她寻着声音推开了一扇门,房里有些昏暗,入眼就见到垂眸敛睫的周秦斜靠在正堂中央上方的酸枝木太师椅上,食指微微曲起不紧不慢地轻扣扶手,听到动静他稍稍抬眸望来一眼,森冷的目光落在崔玉鸢身上不由地惊出一阵胆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崔玉鸢惊骇,这、这是周秦?

“你来了。”周秦低声说道。

“你为何要为难渺渺?”崔玉鸢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这样的周秦对她来说实在太陌生了,含情脉脉的眉眼此刻冰冷无比,看她的目光再无那般深情,淡薄得仿若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呵,问的好,我为何要为难她一个婢女?”周秦倏地笑了起来,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狭长上扬,似笑非笑,“你为何不问问她,为何要算计我?”

“什么?什么算计?”崔玉鸢声音颤抖问道。

周秦单手摩挲了几下指腹,说:“你不知情?那不如你问问她。”目光朝正堂右侧看去,崔玉鸢顺势望过去,只见渺渺被绑在那边昏暗的墙角堵了嘴呜呜咽咽,满面泪痕。

“渺渺!”崔玉鸢跑过去手脚慌促地为她解绑,渺渺自小与她一同长大,情分自然不同于他人。

“娘子……”渺渺取下口中的布巾,泪水涟涟,跪在地上抱住崔玉鸢哭,“我真的没有做,我真的没有做……”

“渺渺你冷静一点,没有做什么,你说清楚,我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崔玉鸢道。

渺渺抽抽搭搭地哭道:“我、我都是听您的吩咐,给衙内送了一碗醒酒汤。”

崔玉鸢满头雾水:“我何时让你送醒酒汤了?”

渺渺听闻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满眼难以置信,紧紧扯住崔玉鸢的裙角,喃喃地说:“您怎能不认账,分明是您让我送的……分明……不,不……是我自己做的,是我自己做的,与娘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