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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试探

“安王妃有孕在身,还是少操点心的好。我的事我自有主意,真不用安王妃您多费心。”赵如熙说着,站了起来,看着岑佩璇,“如果王妃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

说着她行了一礼,不待岑佩璇说话,就走了出去。

岑佩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如熙的背影:“她、她怎么敢……”

万嬷嬷叹息一声,安抚岑佩璇道:“算了,王妃。您别为了她气坏了身子。现在什么都不如您肚子里的孩子重要。这些事,还是让贵妃娘娘去操心吧。”

岑佩璇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看得十分重要。

这可是萧令谱和岑家十分盼望的孩子,她也需要儿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赵如熙气坏了身子,还真不值当。

她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也打定主意再不管赵如熙。

回家后,赵如熙又写了一封信,让人正大光明地送去给了萧令衍。萧令衍看了信后令人送了两筐水果去了绥平伯府。

刚刚才发誓说不管赵如熙的岑佩璇听到这消息,气得砸烂了手里的茶盏,然后让人递话给了岑贵妃,想让岑贵妃把赵如熙叫进宫里训斥一番。

岑贵妃从上次诱饵一事就看出了萧令衍对于赵如熙的重视;也看得出小儿子自打那件事后,对她就有了微微疏离。他再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就叫人给她送了,也没有隔三差五地来问安。如果没事,他很少再踏入她的宫殿,甚至连皇宫他都很少回来。

他这是向她表明态度,他对她、岑家只为萧令谱考虑而寒心。既然他们不愿意护着他,那他也不会再跟他们一伙。

这种略带孩子气的做法叫岑贵妃又好气又好笑,同时也心酸。

她和岑家不可能同时支持两个皇子,这样会分薄力量,也会引起内斗。二者选其一,他们只能选择萧令谱,全力以赴地支持他夺嫡。

至于萧令衍,只要他没有生命危险,他们是不管的。在岑家看来,为了萧令谱,有时候还需要他做出牺牲,甚至生命。

既如此,她觉得这时候她要是把赵如熙叫进宫来训斥一通,只会把萧令衍和赵如熙推得更远。

做父母的不能全心全意对孩子好,也别期待孩子会全心全意地回报你。就如同她与岑家,当岑家不顾她的意愿把她送进宫里,她对父母与岑家就没有了感情。

现在之所以看上去感情很好的样子,能紧密联系,只不过是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送萧令谱上位。

因此接到岑佩璇递进宫的口信后? 她叫人送了些补品给岑佩璇,让她安心养胎,不要太操心了,就什么都不做了,连派人训斥赵如熙一顿都没有,更不用说把她叫进宫来喝斥了。

岑贵妃这态度? 让岑佩璇又生了好一场气。

萧令谱看到所发生的一切? 倒是若有所思。

他对岑佩璇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她为什么对赵如熙没有好感。

对一些依仗于家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女子来说,像赵如熙这种靠抛头露面、拼命努力取得与男子不相上下地位、甚至能出入朝堂的女子? 她们是既嫉妒又看不起的。觉得只有出身低的人才会拼命努力? 她们这种一出生就站在巅峰的人只需要优雅地享受幸福人生即可。

她们都有优越感,所以看到赵如熙凭自身力量站到跟她们同样的高度甚至比她们站得更高,她们内心的不服与嫉妒会特别强烈。比如襄阳公主? 比如平阳郡主? 又比如他的妻子岑佩璇。她们做出没脑的事并不是因为她们蠢? 而是嫉妒。

而他之所以放任妻子以这样的态度来试探赵如熙,就是想进一步证实萧令衍的态度。

赵如熙来之前就写信请示过萧令衍? 事后又写信跟萧令衍禀报了一次。可萧令衍丝毫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还送了东西给她安抚她,也没有来跟自己这个兄长解释一句,道一声歉,可见这个兄弟对他有怨言,跟他是彻底离心了。

想用赵如熙做诱饵,是岑家和他一起定下的。萧令衍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说在意料之中,是因为他了解这个弟弟,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自己母亲、兄长和岑家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

但这种不高兴竟然到了要与他决裂的程度,完全出乎萧令谱的意料之外。

他们十几年的兄弟情谊,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果然“色令智昏”,“重色轻友”,“色字头上一把刀”这种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小弟看来是栽在赵如熙身上了。

萧令谱长叹了一口气,对人道:“去跟齐王说,我想请他喝酒,看他什么时候方便。去我府上或他府上都行。”

他弄这一出,除了想试探萧令衍,就是想找机会跟萧令衍谈谈心,好消除彼此间的隔阂,让萧令衍仍然像以前那般全力支持他。

他们这些皇子,想要与人谈话自然不会去酒楼。那地方人多嘴杂,无论谈什么都容易被人偷听了去。

萧令衍听到传话,当晚便让萧令谱到齐王府吃晚饭。

“小弟,对不起,这杯酒是我替你嫂子给弟妹赔不是。”萧令谱举起酒杯,态度十分真诚。

“你嫂子这个人吧,你也知道是什么性子。人是不坏,就是有些自以为是,嘴巴也不会说话。有时候心里是为别人好,说出来的话却不好听。你和弟妹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萧令衍举起杯子跟萧令谱碰了一下,将酒一饮而尽:“我也要替知微跟哥嫂说声对不起。知微这人性子烈,处事态度未免不够柔和。她一心想为大晋百姓做点事,当初放着京城的舒适日子不过,自请到下面去就是如此。”

他微微一哂:“可到了大嫂嘴里,这就是抛头露面、不守妇道。任谁听了这话就觉得刺耳。知微一言不和就离开,倒也不是甩嫂子脸子,实则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看呐,以后她们还是少见面的好。尤其是嫂子现在怀有身孕,要是被知微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我们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