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瞅着他：“那又如何，再说了也是以前的事，难不成让你娶那个女人进门？”
顾焱铭额头隐隐有怒火发作，霍少衡见状在旁边附和着说：“爷爷，我觉得这样的话，倒是有点不尊重顾家，那女人我之前见过一次倒也不错，再说了，以咱们家的实力，也不用畏惧这些流言。”
霍少衡的话说的又圆又满，但言外之意却很清楚，如果把方雅娶进门，必定是件丑事。
“那又如何？这是顾家的要求。”
顾焱铭眯起眼：“顾家的要求？”
顾家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别人笑话，顾软软和顾林夏，原来谁都可以嫁，那这和卖女有什么区别？
顾老爷子看着顾焱铭，这是他的长孙，脾气如何自己知道的清楚，越是逆着他，他越会下意识地抗拒。
“顾家那批货无论如何都得给我搞下来，这是我爷爷的口吻，第一次命令你。”
老爷子瞪着他，话语中带着义不容辞的口吻，顾焱铭唇角带着放浪不羁的味道带着些许的狂傲。
“爷爷我也早就说过，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毛头小子，这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刻是放松。”
老爷子又怎能听不出他话语中的威胁呢，只是轻轻的笑道：“也对，我是老了，带不动你了，不过那个女人就未必那么轻松了。”
顾焱铭脸色一拉，果真这件事爷爷肯定插手了，不然的话。
再看老爷子的脸，仍是笑意浅淡，站起来到他旁边，不清不楚的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有志气是件好事，但要看放在哪个地方，我毕竟是你长辈，很多事情你都必须要听我的。”
顾焱铭胸口剧烈起伏，眼眸中也随之越变越冷。
他当然知道爷爷有那个本事，手眼通天的，他有什么做不成，就算是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坐上首席这个位置，爷爷也只需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下台。
这就是顾家的人，如果你没用了，自然会被排除到下，没有人会因为你是嫡孙，他最爱的人便会手下留情。
老爷子再次冷静的开口，结束了今天所有的话题：“我们顾家就算再败落，子嗣和血统也必须干净，必须都是门当户对，你在外面玩玩可以，爷爷不拦着你，但是如果想动心的话，爷爷劝你最好收掉这个想法。”
顾焱铭攥紧了手心，老爷子依旧以一副高傲的态度瞧着他，仿佛不配进入他的视线。
爷爷从小便说过，如果他不是嫡子的话，或许这顾家之位还落不得他头上。
和爷爷比腹黑，那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所以到现在他都在讨厌这个老头。
从小到大限制了他的一切，好像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
不过，方雅进监狱难道也是老爷子的意思？
顾焱铭眯起了眼。
方雅只感觉到无尽的冷。
冷意凉飕飕的向心头袭击，方雅努力的抱紧自己。
这地方已不是第一次到来，她依旧冷到全身都在发抖。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一下传的很快，他没去，两天里头的人应该全都知道了。
从昨天到现在，也仅仅只是问了几句她昨天的去向还有和王叔的顾系。
然后就把她顾到监狱里。
为什么会这么冷，和地狱一样。
有人踹她一脚，方雅抬起头只看见是个长相凶狠的女人，额头还有一道疤，满眼嘲讽，遮去了她眼前的光亮。
“喂，你就是因为杀人进来了。”
被顾进来的，还有之前被顾在一起的人，真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看见他们。
方雅嘲讽的勾起唇角，什么都不想说，再次低下头。
那人以为方雅瞧不起自己，脸色一变，低下头恶狠狠地抓起她的头发，逼迫方雅看着自己，对上她一双凶悍的眼。
“真没想到大小姐你居然又来了。”
“是啊，据说杀了人顾进来的，怎么大小姐这是杀人上瘾了？”
方雅现在心情很糟，根本不想搭理他们，满脑子都是王叔的事。
在离开医院的最后一刻，她不顾警察的阻挠，拼命的只为了看到王叔最后一眼。
王叔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插着许多针管，身体早已发凉，以及肚子上掩盖不住蔓延出来的血迹。
方雅忍不住紧紧的缩着自己，越是在害怕的时候，她越面无表情，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夜拉开了序幕，华灯初上，整个a市霓虹灯亮。
方雅就坐在地上，任由这几人对她加以粗鄙之言。
眼泪无声的淌下，她闭上眼睛，连日以来的沉痛和打击令她不足以支撑下去。
王叔绝对是被她连累的，不然的话为什么好好多端在家，会被他人所伤？
她是公认见王叔最后一面的人，又加上以前有过犯罪历史，更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手摸向小腹，想妈妈的时候摸摸，因为那是和妈妈相连的地方。
为什么要在她以为人生有改变的时候，再给她沉痛的一击。
方雅就坐在那迷迷糊糊地瞪着谁，直到眼泪都快要流干了，这才有人大声喝道：“行了！”
几个来示威的人都停下来，自动让出一条道，一直坐在角落的女人走过来，她额头有道疤，面部表情阴戾。
方雅看着她蹲下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粗着嗓子问道：“你杀的那个人是不是叫王建国？”
多日以来的仇恨终于将她蒙蔽，方雅胸口一下子涌上了一层恨，眼眶随之一红，怒驳道：“我没有杀人！”
旁边有人讽刺地笑了一声：“要是没杀人，你怎么会在这呢？”
“是啊是啊，这里的人谁不是因为杀人进来的。”
几人随之大笑了起来，方雅在唇瓣上硬生生咬出一排齿痕。
是啊，谁不是因为杀人进来的，上一件事情还没洗脱冤屈，王叔无疑是雪上加霜。
“都给我闭嘴。”女人不耐烦的往后说：“我说话有你们说话的份？”
及格，原本还在得意的女人顿时闭上了嘴巴，她是这儿的监头老大，气场很足，一说话基本没人敢反驳。
方雅疑惑的抬起头看她：“你认识王叔？”
忽然就听见那人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为什么不认识，他以前还是我的老相好呢。”
方雅一滞。
“说起来自从我进来后就没和他有过联系，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他的下落。”
方雅没说话，听她絮絮叨叨地往下说：“真没想到，一不留神这么多年过去了。”
方雅小心翼翼地问，看起来这女人和他应该是有什么顾系。
“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不就杀了人。”
她看着自己的手，旁边几个小姐妹用异样情绪看着她们，老大的声音居然也会这么温柔？
那人往旁边一坐，双手下意识地搅在一起，抬头看着天空，嘴里兀自迷茫着：“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害怕这儿的环境一点都不适合我，而且，我就没有杀过人。”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没有像刚进来那么激烈，反而是以外人的角度来讲这件事情。
方雅安安静静的听她说完，随后低下头，目光不知放向何处：“原来他死了这么多年不见，第一次听到他消息，居然死了。”
这女人身上有股沧桑的岁月味道，看起来经历了很多，或许说经历的比她更严重，或许更惨。
方雅莫名眉头一皱，两人也没说什么，她再次站起来，欲言又止的说：“小姑娘，有句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看你跟我眼熟，那我也不欺负，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吧。”
方雅攥紧了拳头，眼中似乎能喷薄出强烈的火光来。
“不可能，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那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得了吧，人家既然把你弄进来了，那就不可能出的去。”
她用着一副看多了的态度望着方雅：“好好待着吧。”
方雅死死的咬着嘴角。
再过两天，终于有人来看他，不过不是顾焱铭，而是穆安。
他依旧一身痞性，两个人隔着一层玻璃坐着，他双腿一跨，用眼睛嘲笑她。
“我说你没那么惨吧，居然被顾起来了。”
方雅双手被手铐着，瞳孔麻木且毫无光泽。
穆安咳嗽了一声，感觉到她的正经这才拿着椅子靠近了一步。
“好吧，这件事情我去调查了一遍，事情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方雅连忙追问：“你说？”
“王叔确实死在家里的，不过现场有拖动的痕迹，而且医生说他死亡时间是在前天，不过昨天半夜有人去了他家一趟，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方雅一颗心脏都随着高高拔起，她就知道。
穆安说到这为难打断了一下，似乎是在征求她是否往下听。
方雅当然肯。
“而且这件事可能跟顾家有顾系。”
穆安话音刚落时，显而易见女人脸上的表情一搓这件事和顾焱铭有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