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从他脸上滑坠下来两大滴泪水，在洗脸池的极品大理石台面上砸出了一片水晕。
“笃——笃！”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了敲，传来他的心腹霍启的声音：“炎少？”
赫连炎飞快撩起水，泼溅到自己脸上，匆匆洗了一把脸，看看下巴被简意一拳击出的青肿，神色已经恢复了一贯温文尔雅的平静。
“刚才是小意？”
等赫连炎打开洗手间的门，霍启闪了进去，盯着赫连炎低声问了一句。
赫连炎无声地点了点头。
“她……跟在那位陆少身边……”霍启皱皱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斟酌用词，他是个粗人，对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一向迟钝。
但赫连炎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世上，就只有他一个人明白赫连炎的压抑和悲凉。
眼看着当初跟自己学过拳脚，跟赫连炎相处过那么多年的女孩子，现在依偎在别的男人身边……他就替赫连炎心疼。
“霍叔，我没事！”
赫连炎无声地笑一笑，神色有点漠然地平静道。
霍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炎少，你没事吧？”
傅世勋一直留意着洗手间这边的动静，一见赫连炎出来，连忙迎过去关切试探地问道。
赫连炎来参加他父亲的七十大寿，又带了重礼，加上两家目前的合作，无论如何赫连炎都是今天他们傅家的贵宾。
可陆西霆代表了京都位高权重的陆家，还同样给傅老爷子贺寿带了重礼，动手的还是个女人……
他傅世勋既怕得罪了赫连炎，又不敢触怒陆西霆，眼下最聪明的做法是大事化小，最好息事宁人。
他得试探一下赫连炎的态度。
“没事！一个疯女人而已，我不会跟女人一般见识！”赫连炎眼中精芒一闪，察觉到傅世勋的试探，直接表明了态度。
“是我们傅家照顾不周，惊扰了贵客，失礼失礼，改日定当上门赔罪！”
傅世勋暗中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很多，“炎少，我叫医生过来给——”
“不用了，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休息一会儿就好！”赫连炎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
傅世勋连忙亲自将他安置到一个房间，赫连炎一摆手，霍启在傅世勋退出房间后，也默默退出了房间，静静伫立守护在房间门口。
赫连炎关了房间的主灯，只留下房间的壁灯。
屋内光线昏暗，他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揉了揉眉心，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意识却似乎不受控制地滑坠到了记忆中最隐秘的地方……
二十二年前，那一夜，夜色格外的沉重。
“杀了这小杂种！”
那男人的声音像是砂砾的摩擦，膈应又瘆人，“咱们金主说了，不能留，要斩草除根！”
“噗！”立刻就有人一刀捅进了那个孩子的心脏，五岁的孩子甚至都没来及哭叫一声就抽搐着一身鲜血地断了气。
“不不——”一个容貌非常秀美的女人尖叫着想要扑向那个孩子，却被人摁着跪倒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