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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章 无比尴尬

闻言,莫辰浅浅的“哦”了一声,并未多言。

知道其他人都在等着自己,陆云飞吃起饭来雷厉风行,三下五除二的填饱肚子,便随莫辰一起走出了客栈。

来到客栈前宽敞的街道,由于时间尚早,并无其他商贩占道,陆云飞发现的确如莫辰所说,其他人早已等候多时,陆云飞见了,不禁有些难为情。

除了昨天陆云飞所乘坐的那一驾马车外,莫辰另外准备了一驾马车。桂嬷嬷和贺伦守在马车的两侧,想来是莫辰考虑到苏天瑜的身份,而特意准备的。

见到陆云飞,桂嬷嬷轻轻叩了叩车厢,随即微微低头,对着内里低语几句。

不一会儿,苏天瑜掀开帘布,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对着陆云飞嫣然一笑。

也不知怎的,陆云飞忽然感觉无比的尴尬,竟不敢和苏天瑜多作接触,只是敷衍似的回以一笑,连半句话都没有说。

苏天瑜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不知桂嬷嬷在旁边说了什么,随即又展露笑颜,返回了车厢当中。

“好了,既然人已到齐了,那我们出发吧!”另一边,莫辰喊道。

在铁云帮弟子的护送下,众人即将启程,这时,陆云飞左看看右看看,像在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皱起眉头,没有钻进马车,而是凑到莫辰的跟前,问道:“莫先生,怎么不等虞羽寒了吗?”

“哦,她啊。”莫辰笑着回答道,“她昨晚把你送到客栈后,便告辞离开了,说是京师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去办。”

尽管莫辰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这句话传入陆云飞的耳朵里,却一下子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陆云飞情绪激动,一下子抓住莫辰的肩膀,“驭兽山庄的人就在附近,她就这么一个人走,岂不是很危险?”

莫辰直直的盯视着陆云飞,不动声色,却是一言不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陆云飞连忙松开了手掌,看到莫辰肩膀处的衣服被自己捏的皱巴巴的,不禁面露歉意。

“依虞姑娘的实力,驭兽山庄抓不到她的。而且,驭兽山庄自然看的出来虞姑娘与苏小姐之间交情不深,在刚刚才历经铁云帮敲打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冒此风险,对虞姑娘下手?”莫辰神情淡然的解释道。

陆云飞点头认可,不禁更加自责自己刚才的冲动冒犯,试想依莫辰的深思熟虑,又怎么会置虞羽寒的安全于不顾。

可是一听到虞羽寒再一次的不辞而别,陆云飞就像被触动了最脆弱最敏感的那一条神经,身体不受控制,一下子丧失了理智。

“她……怎么就走了呢?”陆云飞低下头,自言自语,神情变的无比落寞。

莫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送苏小姐上船,还是回京师找虞姑娘呢?”

陆云飞抬起头来,一下子愣住,直觉告诉他,莫辰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时陆云飞才隐约明白,刚才莫辰为什么要问自己那句话了。

“我……”陆云飞张了张嘴,陷入左右为难当中。

他转过头,看向苏天瑜所在的车厢方向,随即道:“我还是先护送苏小姐吧!”

顿了顿,他又为自己解释道:“驭兽山庄的史玉虎,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心,不看到苏小姐平安上路,我始终是放心不下。至于虞羽寒,津门有铁云帮,京师有神武城,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出最后一段话,陆云飞在心底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似乎遵从这样的想法,会让自己更加的心安理得一些。

自始至终,莫辰只是微笑着看着陆云飞,直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决定,他平静的眼波才产生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颤动。

“那好,咱们上路吧。”莫辰随口说了一句,内心深处却明白,陆云飞并非做出了选择,而只是单纯的逃避罢了。

青天碧海,浩瀚无边。层层叠叠的波纹,从天水一线处远远涌来,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化作碎玉般的水花。

鼻间嗅着湿腥的海风,眼前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行人漫步在码头,朝着停靠在岸边的那一艘商船走去。

从诗歌中,陆云飞领略到大海的浩瀚,也无数次幻想见到大海时的激动。然而此时此刻,许是内心悲伤的情绪作祟,他只感觉无比的平静。仿佛再壮观的景象,都影响不到他的心境一般。

“陆云飞,你在那边做什么,苏小姐她就要上船了。”莫辰的唤声,引起了陆云飞的注意,陆云飞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呆在原地站了良久,竟双眼失焦愣住了。

抬起头来,陆云飞只见桂嬷嬷及一众朱雀坊弟子早已上了船,只剩下苏天瑜站在码头前,看似和莫辰在说着什么,但是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陆云飞这边。

“来了。”陆云飞连忙赶了过去,离别愁绪进一步加深着他的伤感,看着苏天瑜期待的眼神,陆云飞顿了许久,最后却只是说了一句“一路平安。”

苏天瑜清亮的眼神,一下子黯淡掉,倒也没有表露过太过失望的情绪,仍然强撑起笑脸,对着陆云飞道:“知道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苏天瑜的脚底下,却是一点都没有挪动。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桂嬷嬷站在船首处兀自着急,却也明白这并不是她能解决的事情。

“咳嗯!”这时,莫辰手掌握起空拳,放到嘴边轻轻的咳嗽一声,随即,用手肘偷偷的撞了陆云飞一下。

他的动作做的极其的隐蔽,除了陆云飞之外,根本没有人觉察到。

陆云飞得到示意,张了张嘴巴,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会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已经尽力的莫辰见状,只能在一旁默默的摇头轻叹,忽然,苏天瑜开口道:“我此行回去,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估计不会回京师了。”

“这样啊。”陆云飞淡淡的回了一句。

苏天瑜内心急的直跺脚,暗道自己话说的这么明白,这个傻瓜怎么就听不懂呢?

正着急时,陆云飞猛的意识到什么,眨了眨眼,道:“那岂不是说,我们今后很难再见面了?”

苏天瑜眼前一亮,怔了片刻,才有些结巴的解释道:“那……那倒也不是……”

“那等我有时间,我去江南找你吧。”陆云飞笑着道,随即还加了一句分析,“朱雀坊很有名,应该比较容易找到的。”

闻言,苏天瑜笑了出来,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道:“那你千万不要忘记了!”

似乎有些惊讶于苏天瑜的大惊小怪,陆云飞愣了下,才点点头,答应道:“我自然不会忘。”

“那好,我先上船了。”苏天瑜又对莫辰告别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船。

莫辰深深的看了陆云飞一眼,对于男女情爱一事,即使是他都无法看透陆云飞的真实想法,不知他是故意糊涂,还是真的不明白苏天瑜的心意。

她和桂嬷嬷站在船首处,对着码头处前来送行的众人挥手告别,商船渐渐的离岸远去。

似乎是广阔海洋带来的视觉误差,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商船便渺小的如同大地上的一粒浮尘,时隐时现在此起彼伏的海浪中间,变的愈发飘渺。

陆云飞怔怔的看着商船远去的方向,莫辰走到他的身边,道:“走吧。”

“嗯。”陆云飞轻应了下,正欲转身离开。突然,有两艘小船从不远处的岸边冷不丁的冒出来,以极快的速度,追向苏天瑜所乘坐的商船。

陆云飞产生一丝不好的预感,一下子顿住脚步,扭头看过去。

每一艘小船上,各有十余名统一服饰的男子,在看到他们所穿服饰的刹那,陆云飞的瞳孔猛的一阵剧烈收缩:“是驭兽山庄的人!”

而船首处那道魁梧的身影,赫然是史玉虎。

“想不到他们还没有死心!”陆云飞顿时心急如焚。

在赶来的路上,整个过程里平安无事,这让陆云飞以为驭兽山庄受到铁云帮的威胁,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驭兽山庄短暂的沉寂,其实是在筹划更狠毒的计谋。

驭兽山庄挑选的这一个时机的确很绝,苏天瑜乘船南下,莫辰、陆云飞,乃至铁云帮,绝不会和她一起下江南,此时的苏天瑜孤立无援,又无处可逃,正是最脆弱的时候。

船上的苏天瑜,也发现了驭兽山庄人马的踪迹。

桂嬷嬷脸色刷的变化,语气里有些慌乱:“船夫,再快一点,绝对不能让他们追上!”

“不,等等!”苏天瑜打断了桂嬷嬷的话。她认真盯视着不断靠近的敌人的船只,道,“我们回岸边!”

“这……”桂嬷嬷吃了一惊,不解的问,“他们从岸边追过来,就是为了封堵我们回去的道路,我们现在返回,岂不是正和他们碰头了吗?”

“我们这船的速度太慢,按照彼此间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追上。如果远离岸边,到时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够战胜他们,只有任人宰割。唯今之计,只能兵行险招,搏他一把。”苏天瑜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