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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十三章 联姻

陆云飞深深的看了古翰一眼,古翰自知说漏了嘴,心里发虚,逃避着陆云飞的视线。知道古翰装疯卖傻乃是一绝,绝对问不出来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陆云飞倒没有过于纠结,而是问道:“那这张冬拥有艮骨,有什么用吗?”

古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怔了下,随即才故作随便的摆了摆手,道:“屁用都没有!你刚才都说了,他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农民,一不习武二不入朝,早出晚归的耕种生活,只要肯吃苦谁都做得了,根本没机会用到艮骨。如果非要扯什么好处的话,估计就是一直到死,都不会有太多的烦恼吧!”

“他还年轻,离死还远的很,师父你突然这样咒人家不好吧?”陆云飞有些纳闷,古翰平日做事虽然不太着调儿,但本性不坏,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很少如此的无礼。

“嘿!”古翰冷冷的吐出一口气,似乎根本懒得理会陆云飞的“栽赃”,随即视线挪到陆云飞拿着的汾酒上,道,“你想问的问题,我都告诉你了,还不快把酒给我?”

前一秒还是大谈摸骨奥秘的骄傲高人,下一秒就变成贪婪猥琐的酒鬼,前后的无缝衔接令陆云飞无奈苦笑,暗道古翰还真是本性难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陆云飞并没有墨迹,直接把汾酒抛了过去,汾酒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落向古翰。

古翰吓了一大跳,双手捧到一处,摇风摆柳着自己的身体去接。等准确的接中汾酒,古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还不忘责备的剜了一眼陆云飞,“要是这酒摔了,我饶不了你!”

骂骂咧咧了一番,古翰没功夫和陆云飞争吵,拔开瓶塞就往嘴里灌去,一口香醇美酒入肚,忍不住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喝酒时的古翰模样像是饕餮般贪婪,陆云飞不想多看,返回自己的屋子里。不用说,自己离开的这几天没人打扫,已落了一屋子的灰。拖着疲惫的身体整理了一番,陆云飞累的满头大汗,身体上下的伤处隐隐作痛,他在心里不禁暗骂古翰了数百遍,连晚饭都不想吃了,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陆云飞感觉身体好转许多,便打算前往城外的天元塔。其实在一开始,他对于是否出去心中怀有疑虑,一方面,刚刚遭遇了数次的刺杀事件,这个时候不听周大通的建议,从神武城外出,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另一方面,天无塔二三两层的壁画因为自己而损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风声并未尘埃落定,反而愈演愈烈,这时现身难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最终陆云飞还是决定出去,京师重地,他不相信凶手这么放肆。他和蒙沧好久没见,想要找老朋友叙叙旧。

陆云飞一边考虑着要不要冒险进入天元塔,一边往神武城外走去,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处,一抬头,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竟是蒙沧登门造访。

“蒙兄,你怎么来了?”陆云飞惊喜的问道。

“我听说你出去办事回来,受了点伤,所以特地赶过来看看你。”蒙沧上下打量着陆云飞,只觉陆云飞脸色微微苍白,看来受伤之事不假。但历经鬼门关的洗礼,陆云飞的气质升华,连带身材都挺拔了几分,这倒让蒙沧颇为惊奇。

“让蒙兄担心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陆云飞心底泛起一丝暖意,摆摆手道。

“吉人自有天相,何况陆兄弟天资出众,我一直坚信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都阻挡不住你前进的脚步。”蒙沧认真的道。

“蒙兄过奖了。”陆云飞谦虚的道,这么高的评价他受之有愧。

蒙沧摆了摆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话锋一转道:“其实今天我主要是带另一个人来见你,他见你,可是正事。”

“哦?”陆云飞露出好奇的神色。

蒙沧微微一笑,紧跟着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赫然是李才。

对于李才这个御史之子,陆云飞心中有所芥蒂。始终不能深交。虽然有亦师亦友的这份情谊在。但是帮助他成功争取到迎娶姬花莺的权力后,陆云飞有意疏远他,毕竟陆云飞不想和朝堂牵扯太多。因此,见到李才的身影。陆云飞略微感到有些意外。

“怎么,到了你家门口。你连进去都不让我们进去?”蒙沧何尝不知道陆云飞的情绪,当下半开玩笑的道,同时化解这份小小的尴尬。

“哪里的话,快快请进。”说着。陆云飞领着两人,返回古翰的住所。

古翰身为陆云飞的师父,在神武城辈分又高,乃是名副其实的长辈。基于基本的礼仪,蒙沧和李才登门造访。哪怕是来找陆云飞。也要知会一声。然而,等他们推开门,看到抱着酒壶酩酊大醉的古翰,不忍心打扰他,又无语的退了出去,陆云飞干脆把他们都请到了自己的屋。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茶,只有一些白水。”陆云飞为他们端来两杯水。得益于上次苏天瑜的馈赠,他们屋里藏酒不少,不过一来没有下酒菜,二来场合不合适,陆云飞便没有拿出来。

“我到这来了这么多趟,自然清楚的。”蒙沧不拘小节,接过水来喝了一口。

陆云飞神情有些尴尬,只因蒙沧每次来,都是来送烂泥似的自己回来。

李才接过了水,低下头看着空无一物的白水,微微皱了皱眉。但他饱读圣贤之书,知道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当即笑着对陆云飞说了声谢谢,却是把水放到自己面前的桌面上,并没有动。

即便李才情绪的变化非常隐蔽,但心思敏感的陆云飞,还是捕捉到他细微的异样。陆云飞原本就没有打算与对方深交,当下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道两位朋友今日前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这一来嘛,刚才我也说了,得知你受了伤,所以一起来探望。至于这二来……”蒙沧把头转向了一旁的李才,陆云飞同样把视线挪过去。

初来乍到这种武林门派,李才的神情一直有些拘谨,直到这时才稍微放开了些。他眉眼一弯,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道:“昨日我父亲携聘礼登门提亲,已经把这件事情订了下来。陆兄弟,多亏你的仗义出手,我才能获得迎娶姬小姐的资格。”

“不必客气,我和蒙兄只是被你的真情所感动,才会出手相助。”陆云飞回想起昨日躺在客房时的鞭炮声,暗道原来是李府上门送聘礼,“所以,你今日来是……”

“下月初七,便是我迎娶姬小姐的日子。”说出这句话时,李才嘴角都快连上了耳朵根,发自肺腑的笑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通红的请柬,继续说道,“陆兄弟,还希望当日你能来。”

在李才说出上一句话时,陆云飞便隐隐猜测到他的来意。此时听他说完,陆云飞心头暗道果然如此,低头扫了一眼面前的请柬,面露犹豫,却是第一时间并没有接:“这……不太妥吧?”

李才本以为陆云飞会满口答应下来,闻言不禁一愣,疾问道:“陆兄弟,有何不妥之处?”

“御史府与神武城联姻,主导者自然是朝廷一方,当日到场多半是朝廷官员,京师名流,我一个无名小卒前去,岂不是格格不入?”

陆云飞说出自己的理由,“而且,御史府联姻的对象是神武城,而我又是神武城弟子,倘若见到其他同门,却是彼此身份不同,难免会引起麻烦。实不相瞒,我在神武城内的人缘很差,到时难免他们不会借题发挥。”

“陆兄弟,关于这些事还请你放心,我早就听蒙兄说你不喜朝廷之事,因此早就考虑到了。我本想尊你为武师,但想来依你和蒙兄的性格,绝对不会同意,便以好友的身份邀请。你们既与我同辈,所坐的位置附近自然是和我交好的同龄人。他们大多是文弱书生,虽然对两位有些委屈,但至少不会见到一些长辈。至于神武城方面,即使见到,看在御史府的面子上,相信他们也不敢为此而针对你。”李才眼巴巴的看着陆云飞,努力的劝说着。

“这……”陆云飞有些犹豫,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原本就不太在意他人的看法,刚才的理由都是他临时想出来的推诿之词,归根结底,还是他本身对这件事情有抗拒。

历经一番心里挣扎,就在陆云飞想要开口直言以告,干脆的拒绝时,蒙沧忽然说道:“这也是李兄弟的一番心意,到时只不过是喝酒吃饭,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去一趟也没什么的。”

“蒙兄也去吗?”陆云飞问道。

“我已经接下了请柬。”蒙沧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论是你我还是李兄弟心里都清楚,他与姬小姐之间的婚事,乃是你我极力促成,在其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李兄弟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报答,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岂不是太绝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