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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太极门

原本计划的是三个妹子,加上李小仙,一行四人南下,现如今还没有出发,队伍之中就多出了两个人。

在武当的徐无暇与峨眉的常愚僧人加入到队伍之后,李小仙在汉阳镇这边的首尾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大家把行囊打包,改带的东西都备齐,为了路上方便,又分配了各自的身份,这就要准备出发了。

队伍之中打头的当然是李小仙,他收起了道袍,换上了一身白衣书生衫,剑夸腰间,手持折扇,就变成为了一位外出游学的李公子。

李公子既然是一位白衣书生,家境又富裕,自然少不了书房里使唤的小书童,徒弟吕四娘正好就换上小厮装扮,背着一个木制小书箱,就跟在李书生身后。

再后面的,则是李公子的随行小妾,小妾名为洛雁北,穿着一身玄色长衫,腰间用红色腰带将腰部束起来,她长的是葫芦身材水蛇腰,她那胸脯都是鼓鼓的,屁股也大,只看身形,就明白了这位定是个好生养的。

再后面的则是名叫潘银莲的红发番邦丫鬟,只看这丫鬟走路的姿态,就知道这定然是个缺管教的,毕竟是番邦婆子,不识天朝礼仪,倒也正常。

这几人身后,则跟着一个黑铁塔一般的黑色光头壮汉,壮汉扛着铁扁担,挑着行礼,行走如常,竟是不见半点劳累。

黑壮汉身后,则是跟着一位美貌道姑,道姑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小嘴微红,长的是貌美,但神情冷清,眼神更是吓人,这道姑身背长剑,手持浮尘,看她这身行头,就知道是不好惹的。

一行六人,雇了一艘漕帮的船沿江顺流而下,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没有惹出什么乱子,到了六月底的时候,便到了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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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门距离苏州城不到五里地,就是苏州城外的的一处庄子。

这庄子白墙黑瓦,是四进的大宅子,一条小河从庄子后面流过,这小河一头连着西湖,另一边这通着太湖,倒是个四通八达的好地方。庄子的后门还有着一个小码头,码头上面系着小舟。

庄子的前门挂着太极武馆的门牌,此时武馆中门大开,平日里热闹的武馆,此时却没有几个人在,显得有些冷清。

武馆的大堂之中,端坐着一名中年人,此人一身文气,却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衣衫,两鬓斑白,愁眉不展,正在端茶饮水。

而在这中年人之下,则是跪着一位老者,老者也不去管堂上中年人不停端茶饮水的动作,他就是一门心思的跪在下方,咚咚咚的不停的磕头。

这坐在堂上的中年人,正是吕留良的大徒弟,方种公,人送绰号,拳博士。他之所以有这么个绰号,一个是因为方种公此人也是个读书人,还考中了举人。另一个原因,则是方种公擅长百家拳法,他会的拳法多。

当年方种公拜吕留良为师,不但跟着吕留良学拳,同时也跟着他学文,只不过吕留良收徒分为两路,一路是治学读书,是学道理走科考的;一路是教拳脚器械功夫,是要闯江湖的。

吕留良当初问方种公愿意归于那一路,方种公当时想了想,还是觉得读书做官没意思,就归了江湖这一路,拜入到太极门下。现如今吕留良因为文字狱被雍正治罪,大案牵连之下,吕留良当初走科举的那一路弟子,基本都受到了牵连,有的流放千里,有的被革除功名,总之都倒了霉遭了殃。反而是江湖这一脉,在朝廷之中没有记载,悄然的存留了下来。

可但即便如此,这太极门现如今也是人心惶惶,朝廷虽然一直没找来,但谁又知道今后会如何呢?万一有一天朝廷找来了,岂不是要受牵连?所以太极门现如今是门人四散,三位磕过头敬过茶的入室弟子,有两个已经跑的没影了,现在只剩下这位大弟子方种公还留在武馆之内撑着门面。

所以别看现在太极门的牌子还挂着,名声在苏州还算叫的响亮,但内里已经空了,这太极门现如今就是个纸糊的,正经的门人只有方种公和他的女儿方七娘两个人,剩下的要么是丫鬟仆役,要么就是交钱学拳的学徒。

可偏偏在这时候,费老爷又求上门来。这位费老爷也是苏州城里的体面人物,经营着几家绸缎庄子,平日里对太极门是不理不睬的,现如今家里出了事情,倒是求到了太极门这里来了。

这费老爷家里出的事情,现如今在苏州城这一块也是传遍了,方种公知道这事情麻烦,所以看到费老爷走进大堂,还不得这位老爷开口,方种公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就是要端茶送客了。

换成往日,方种公绝对不会如此无礼,他毕竟也是个读书人,那有人家才走进大门,你就端茶送客的,这不人赶人么。可现在太极门却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那里还能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可这位费老爷更绝,他进门之后,先是把礼品奉上,而后看都不看坐在堂上喝茶的方种公一眼,一句话不说,走到方种公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下,就开始对着方种公“邦邦邦”的磕头,方种公起初是被这架势给吓到了,把茶盏端起来喝一口又放下,又端起来喝一口放下,这意思是,哥们你走吧,该走了,我这一盏茶都快要喝完了。

但费老爷就是不走,只是磕头!

方种公没了办法,只能叹息一声,说道:“费老爷,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当初我们师傅主动去找你,你觉得我们师傅不是正经人,不愿意搭理,现如今你家里出了事情,你又找上门来,我们又能怎么办?”

听到这话,费老爷才停止了磕头,他抬起头来,额头这一块已经是鲜血淋漓,费老爷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他咬牙说道:“之前的事情,确实是老朽我有眼不识泰山,真佛在前却不知道拜一拜,现如今老朽我也是追悔莫及啊。但我记得吕老先生曾经对说过,只要我哪一天有难处,认他这个朋友,求到了太极门上来,他定会鼎力相助。老朽我现如今就恬不知耻的问一句,吕老先生的话,还算不算数,我现在愿意做太极门的朋友,还行不行?”

“唉!”方种公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你要是早些年来,我吕师定然会倒履相迎啊,他最是重视邻里乡情了,可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啊,我这太极门现如今也是自顾不暇,吕师人更是已经驾鹤西游而去,他老人家之前说的话,当然就不算数了……”

“既然这样,老朽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是无颜归家了,只能死在这里了,方师傅,对不住了!”这么说着,费老爷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就往自己脖子上捅,这是要自杀,死在方种公的面前。

方种公发现不好,大吼一声:“不要!”想要伸手去拦,却已经晚了,拦之不及。

就在这时候,眨眼之间,仿佛又一道流星闪过,唰的一下,寒光一闪划过厅堂,而后“叮!”的一声脆响,费老爷手中匕首被一只飞镖击中,再也握不住,匕首直接飞了出去,陡然从门外射来的飞镖也弹开了去,咚的一声插在了一边的木桌之上。

方种公楞了楞,看了看一边插在木桌之上,正在尾巴还在发颤的飞镖,又看了看面如死灰,自杀不成的费老爷,这才明白过来,他大喊一声:“啊!是谁?”

此时,大堂之外却走进来一位白衣佳公子,此人腰间跨剑,手持折扇,此人刚刚走进大堂,便出言不逊的说道:“真是一群窝囊废,这姓费的真是个废物,求人不成,便要死要活,那里像个男人。这姓方的更是不行,你吕师才走了多久,他说的话这就不算数了?你作为弟子,怎么能够让你的师傅失信于人?你这徒弟到底是怎么当的?”

被这白衣公子劈头盖脸一通骂,费老爷顿时扑在地上大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锤地,他哭喊道:“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我就是个废物啊,我姓费的一辈子勤勤恳恳,辛辛苦苦,总算是努力挣出了一副身家,我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结果我真的就是个废物啊,呜呜呜呜。”

费老爷本就心神恍惚,被直接骂的瘫在地上痛哭了起来。方种公却还没傻,他站起身一抱拳,对着来人问道:“这位公子,我先谢谢你仗义出手救下了费老爷,但这里毕竟是我太极门,你竟然在这里出言不逊,那么就还请公子报个万吧。”

“你谢错人了,出手救人的不是我,是我的小妾。”只见这白衣公子伸手一拉,将一名美少妇从他身后拉了出来,他搂着少妇的腰,继续说道:“她叫洛雁北,怎样?我这小妾飞镖打的还不错吧。”

“洛雁北?”方种公一皱眉,想了想,而后他神情聚变,盯着美少妇看了看紧张的后退一步,震惊说道:“竟然真是黑毒妇洛雁北!”

“还能有假么?不过现如今洛雁北已经是我,李小仙的小妾的,她是我的女人,想要动她,首先要问我李小仙手中剑是否同意,知道吗?”

“知,知道了!不过敢问李公子,不知您江湖名号,还有在何处发财啊?”

“什么!?”李小仙顿时大怒,“你知道我小妾,却不知道我是谁?”

“咳咳,在下有些孤陋寡闻了,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