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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卖火柴的小姑娘

周一,陶桃特地买了两份早餐,很早就到了学校,整理好自己的课桌还顺便帮李子曦整理了一下。

上课铃刚响。李子曦便踩着铃进来了。

陶桃坐的十分端正,就像是幼儿园求表扬的小朋友一样。

李子曦大长腿一伸就进了里面,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说让让什么的。

陶桃有些沮丧。李子曦刚坐下就从自己桌兜翻出了早餐,“这是你买的吗?桃妹。”

陶桃狗腿的点头,“嗯嗯,我买的,帮你买的,你看看你喜欢吗?”

李子曦笑了笑,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真乖。”陶桃不自然的扭了扭头。

周绍本来想问下李子曦这个游戏怎么通关,刚好看见两人的互动,他有些吃惊,这是他认识的那个李子曦吗?

英语课上新学了几个单词,陶桃到下课一直都在默记单词,李子曦跟她说了几句话她都没反应。

李子曦着急了干脆把她的英语书拿了过来,陶桃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恼怒,“怎么了?”

李子曦静静地瞅了瞅她,然后快速开口:“我这样想的,我给你听写单词吧,这样你就知道你是不是记住了。”

“咦,好办法。”陶桃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于是两个人课间难得没有去接水、上厕所,趴在桌上听写单词。

冯妤西手里拿着瓶水高高兴兴的来到了十班的后门,刚好遇见要出去的周绍。

周绍不太喜欢冯妤西,这女的总是让人觉得盛气凌人。

于是周绍一改往常的不理会,笑眯眯的走到了冯妤西的面前,“你来了?可是阿曦没空啊,他在给同桌听写单词呢。”

冯妤西的表情僵硬了起来,李子曦以往在学校根本不喜欢跟女孩子靠近,关系最近的就是自己了,现在竟然给陶桃听写单词。

周绍见自己地目的达到了,便笑眯眯的走了,他就是看不惯这个女的借着阿曦得瑟。

冯妤西自然不甘心,等周绍走了便去了后门,看见李子曦和陶桃确实在听写,两个人都笑眯眯的。

她真的是越来越反感陶桃了,听写个单词有必要笑的这么灿烂吗?真是令人讨厌。

冯妤西一反常态的没有把水给李子曦,转身回了自己的班级,一路上她平时交好的女生本来还想跟她打招呼,但是看见她的脸色都却步了。

午休时间,陶桃一个人去了学校外面吃东西,准备随便找了间店吃碗酸辣粉。

七中对面有很多这种小店,味道都不错,价格也很实惠。多半都是七中的学生来光顾。

陶桃中午出来的迟了,外面的小店基本上都已经爆满了,她只好走远了一点,找了一家粉店钻了进去。

这家店门脸虽然小,但是冷气很足,就是价钱要比别的家贵一点,他家都是套餐,酸辣粉必定带碗绿豆粥的。

陶桃倒不在意,觉得这样的搭配很是满意,便点了餐坐了下来。

老板倒是一个年轻人,不冷酷也不热情,陶桃付过钱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很快酸辣粉就上来了,过了一会又响起了脚步声,陶桃抬头看了一眼,她以为是绿豆粥来了,谁知道抬头就看见了冯妤西。

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陶桃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开始吃自己的粉。

冯妤西倒也没有客气,拉开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你倒是没有怎么变啊,还是喜欢吃这些个东西。”冯妤西的语气里都是嘲讽。

陶桃的挑粉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确实从小就喜欢吃这些。

小时候冯妤西她妈妈带着她俩去吃饭,她一直都喜欢吃这些酸辣粉啊米线砂锅什么的,冯妤西倒是吵着要吃什么KFC啊,西餐什么的,为此她没少嘲笑过自己土。

陶桃不知道她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小时候她还会在意,现在嘛,吃什么看自己的胃口不就好了,谁说外国人的洋玩意就比中国几千年美食文化高一个档次了?

陶桃没有理会,继续挑着粉吃了起来。冯妤西见她不受影响,倒是意外了一下,小时候陶桃最害怕自己嘲笑她了,准会哭鼻子的。

冯妤西恨恨的咬了咬牙继续开口:“昨天就是你出车祸的日子,你还好吧?听陶叔叔说你受当年的影响挺大的。”

陶桃怔了一下,自从她出了车祸以后,舅舅和舅妈就逼着她爸陶爱华把何姿母女赶了出去,她们没有道理知道自己的状况,除非陶爱华私下还跟何姿见过面。

陶桃心中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只是想好好吃顿饭,这冯妤西非要搞得她食不下咽吗?

“你好烦,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假慈悲了,赶紧离开,不要影响我吃饭的胃口。”陶桃将筷子随便往桌上一丢,往后靠在椅背上。

冯妤西见陶桃终于动怒了,心中欢喜,她就知道被迫害妄想症哪有那么快就好,看来陶叔叔说的一点都没错,她陶桃就是个神经病,她有什么资格坐在李子曦的身边笑语宴宴。

“怎么?觉得我要害你吗?”冯妤西似笑非笑,阴恻恻的问陶桃。

陶桃简直要炸掉了,她真的没有想到陶爱华连自己的病情都告诉这对母女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所有都暴露在冯妤西的面前了,她的神情已经开始慌乱了。

冯妤西很满意,继续添柴,“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布娃娃吗?就是你妈留给你的那个。”

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兴奋,陶桃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继续冷着脸看她表演。

“就是你从小睡觉都要抱着的那个,记得吗?后来被人分尸了,记得当时你抱着尸体哭了好久,估计你也不会忘。”说完她噗嗤笑出声。

“想起来了吗?当时可把你吓坏了,还说妈妈再也回不来了。”冯妤西像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咯咯的笑个不停。

陶桃当然记得那个布娃娃,那是自己妈妈留得,说是代替她陪着自己睡觉的,她一直认为娃娃的身上有妈妈的味道,觉得妈妈还会回来。后来不知道被谁给剪碎了,她很害怕,哭了好久。

冯妤西继续说着,大多都是小时候陶桃遇见过的危险的事情,她就是这样一步步被何姿母女折磨成被迫害妄想症的。

那时候舅舅舅妈还有表哥都在外地做生意,她爸陶爱华被何姿迷得晕头转向,亲手把陶桃交给何姿照顾,心中很得意自己中年还能遇到真爱。

陶桃当时的状态就是孤立无援。

“哎,陶桃,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玩捉迷藏,你藏在煤房里,到底遇见了什么啊,怎么出来就哭的不省人事了?”冯妤西的表情充满了好奇,好像是故意勾起她的回忆。

陶桃冷笑一声,当年自己被冯妤西骗到煤房里,说是玩捉迷藏,谁知道她出去就把门锁上了,还弄出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当时她爸刚好没在,直到第二天她才被何姿“好心”的弄出去。

出去以后她就发烧了,整整昏迷了一天,何姿还跟他爸说她太贪玩了,所以才会感冒发烧。

后来,陶桃上课的时候学到卖火柴的小姑娘这篇课文,老师声情并茂的读者,她感觉自己那时候就像卖火柴的小姑娘。

这时候陶桃的表情绝对称不上多好看,酸辣粉已经坨掉了,老板把绿豆粥才端了上来。

“喏,刚给你冰镇好的绿豆粥,小姑娘快吃啊,难道是我的酸辣粉不好吃吗?。”刚才还不算热情的老板此刻格外的热情。

陶桃领略到他的好意,抬起头勉强的冲他笑了笑,“好吃的,老板。”

老板发现陶桃的脸色十分难看,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冯妤西,用眼神询问陶桃有没有事。

其实不是老板杯弓蛇影,只是在学校门口见到的校园欺凌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陶桃这种可爱的女孩子,一看都是被欺凌的。

陶桃被他善意的举动温暖,轻轻地摇摇头。老板耸了耸肩转身走了。

被老板这一打岔,陶桃反倒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冯妤西刚才提起来的事情让她很不爽,好像又看见了那个懦弱无能,谁都能欺辱的陶桃。

冯妤西见陶桃一直没有说话,便有些得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陶桃,“你最好不要忘记自己的病史,你怎么能跟人好好相处呢,随时都会犯病的吧。”

看来自己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陶桃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揪住了冯妤西的校服衣领,“呵,我现在就犯病了,我怀疑你对我不利,你说我要是把这碗酸辣粉倒在你的头上是个什么效果。”

冯妤西没有想到陶桃一言不合又动手,脸上有些慌乱,嘴巴却依旧不认输。“来啊,你有本事就来啊。”

一直观察这边的店老板赶了过来,拉开了两人,指着冯妤西让她走,“你出去,我的店不欢迎你,你影响到我的客人用餐了。”

冯妤西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陶桃感激的冲着老板笑了笑,坐了下来把那碗酸辣粉吃了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