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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番外(一)门背后(上)

(番外,记录作者本人听来的诡异的故事。)

诺诺是我的小竹马。

他太优秀了,学习也好,工作也好,30出头就提了部门副总监,前途无量。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太优秀,还是因此而优秀,他变得不常和我们这些老朋友打交道了。偶尔的约会也经常迟到,吃了饭总会略带疏远的礼貌跟我们告别,不会再参与后续活动,而再一次的邀约又是遥遥无期。

朋友都说他变了,高傲,冷漠,瞧不起人。

我也一度这样认为。

直到有一次。

老家的老房子要拆,我陪着妈妈去怀怀旧,照照相。

老家在CQ市的一个建国初期就存在的老兵工厂。那时候厂区连职工带子弟就有满满五万人。为了安置,专门修建了一种仿前苏联的两层长方体的公寓,名叫“眷子号”,沿着厂区的小路,有几十栋。

每栋有上下四十个房间,每一间没有单配的卫生间和厨房,走廊两边尽头分别有两个公用的水房和厨房,每几栋楼的附近,才有一个公共厕所。所以,就算是深更半夜,屎尿急了也得出家门,不论寒暑。

每间屋子只有不到二十平米。就是这小小的空间,当年竟然住了一家五口人,而且这是非常平常的事。现在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可在我妈妈的记忆里,能住上这样的眷子号,就跟现在蓝湖郡的别墅一样。好歹是第一批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呢!

明天就要拆除,现在已经被围上了部分围挡,几个红色的拆字大大小小的印满了外墙。太陈旧了,在我这一代人眼里,也就只是破烂的旧房子,唯有那一扇扇老式玻璃窗上贴着的红红绿绿的儿童贴画,还能让人回想起小时候的一些零碎的记忆。

拍够了照片,我陪着妈妈准备离开。却听到这栋楼的另一侧传来一些争执声。

其中有个声音异常的熟悉,像是,诺诺!哦,对了,他们家和我们家曾经是一栋楼的。

“里面都塌了,路也没有走的了,你进去做啥子?”

诺诺说:“我就看一眼,就一眼嘛,马上就出来,我啥子也不干。”

“不得行,太危险了,有规定的,你快点走嘛。”

我有些纳闷。多少年没有看到诺诺和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了。我忍不住大喊了他的名字。他看到是我,有点惊讶。没有再和那两个人争执,礼貌的朝我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晚上我有些辗转,心里揣着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到了半夜,我接到了诺诺的电话。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我没有犹豫,我想念那个久违的面红耳赤,想念那个小时候为了保护我不被人欺负,为我打架打得面红耳赤的小竹马。

他有点难以启齿,似乎很焦虑,犹豫了很久才对我说:“你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记得……一点点。”

他忽然很严肃,抓住我的胳膊,抓的很紧,说:“你记得,我家里有几个小孩吗?”

我觉得他有些无厘头,但是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不觉得的他像是在开玩笑:“一个啊,就你一个啊……那个……咱们这一代人不都是一个孩子居多吗?你怎么了?”

他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坐在了地上,哭了:“我的母亲,前几天去世了。她临走前,脑子有点糊涂了,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只有一点,我很在意。她一直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一直叫我‘大幺儿’。我从小到大,她都只叫我‘幺儿’,从来没有什么‘大幺儿’的说法。”

我觉得很诡异:“是不是你太敏感了?你就凭这个,怀疑你不是独子?”

他继续说:“当时,我爸有些紧张,一边对妈妈说‘你糊涂了’,一边支走我。可是我没走,我一直躲在外面偷听。妈妈拉着爸爸的手说‘大幺儿他就在门后面,他在门后面,你快把他带出来,带出来。’”

“门后面?”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诺诺摇摇头表示不知:“我不知道。但是我从小到大,经常做一个梦。”

“什么梦?”

“我常常梦见自己在照镜子,常常梦见镜子里的自己和我并不做同样的动作。那个‘我’一直在笑,脸红红的,还有……”他越说越激动,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说,“前几天,这个梦再一次出现,镜子里的‘我’越来越清晰,我能看清他额头上有一个圆形的伤疤。”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但是看到诺诺这么认真,激起了我的探知欲和好奇心。我对他说:“明天就拆了,今天晚上去看看吧。”

我们一拍即合,当即趁夜赶到了即将拆除的眷子号。

施工单位有人在看守,不敢冒然进去,于是只能绕到没有灯光照到的后面。我们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花去很长时间才轻轻松动了一块围挡,钻了进去。

不敢制造灯光,我们只能手挽着手摸索前进。

狭窄的走廊,坑坑凹凹不平的墙壁,满地的碎石,满手的灰尘。鼻子里都是发霉的恶臭,很难想象曾经我们小时候曾在这里追逐打闹,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

“我听说,半个月前这里还有一户人家,是强制搬走的。”诺诺小声对我说。

我轻轻问:“什么?都这样了,还有人居然在住?”

“你我都认识的,以前住外面那一间的赵奶奶。起码得有九十多岁了。”

我惊讶的深呼口气。

顺着走廊终于到了诺诺曾经的家,推开木门,一股尘烟扑鼻,呛得我捂着鼻子咳嗽了很久。接着月光和窗外的灯光,勉强能看到屋子里的情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墙上一卷九十年代的挂历还在那里,现在看来土里土气的模特,露出灿烂真实的笑容,日期停留在11月份。

“不对啊。”诺诺说,“我们搬走的时候是2000年了,怎么会挂着1998年的挂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