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第三幕——蛇困是否还合您的意,驸马大人?”
白雾里突然传出一阵“啪嗒啪嗒”的走路声,吉米面前原本蓄势待发的蛇们纷纷收回了原有的凶相,并且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来。
“全都是你搞的鬼,对吧?”吉米问眼前的那人。
在他面前的正是面具男涅莫斯。
“哦,请别这么说,”他的语调尤为阴阳怪气,“如果不是那个傻帽的话,我不可能成功混进来。”
不难想到面具男口中的那个“傻帽”是谁,虽然吉米也试想过他的指使这种可能性,不过既然面具男会用这种说法,那也许他还对此真不知情,不过这还不能完全确定。
“你是受他的指使吗?”吉米问。
如果他承认了那肯定会成为一件大事吧!
“指使?多么无力的说法。”面具男发出一声嗤笑。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问我吧,而不是……”
“你为什么干出这种事?”
“就是这个!!!”
面具男扶着面具狂笑起来。
“这一点也不好笑!”吉米朝他愤怒地喊道,“快把一切恢复原状!”
“不要着急,”他摇晃着食指说,“他们可是重要的演员,在表演结束之前我都不可以放他们离开哦。”
“快解除你的魔法!”吉米怒不可遏地把剑尖抵到他的脖子上,“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可并不是要杀他们呢!”他用手轻轻拨开剑尖。
吉米一点都不相信他,于是稍一用力,又将剑尖逼上去。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他说,“你有听过那句话吗——在攻击之前先要看清自己。”
吉米不觉打了个冷战,他迅速低头看去,只见一条赤红的小蛇已经缠在他的腿上。
“该死,怎么一点也没感觉。”他想。
就在这自责的一瞬间,面具男迅速低下头,吉米的头还未待抬起,就被一双手狠掐住自己的脖子,手里的剑也因为痛苦掉在了地上。
“如果我要杀你,应该算是不困难的吧,你说呢?”他的声音低沉下夹杂着凶狠。
吉米心头立马涌起那不详的感觉,那是一种叫做“杀气”的意念。
“现在你还能说出刚才那种话吗?”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吉米无法反抗,不如说他如果反抗了,那就得冒着被掐死或者被蛇毒死的危险,两者都是死路。
令人无法相信的是他居然又松开了手。
“罢了。”他淡淡地说。
吉米一脸惊魂甫定的样子。
“现在的你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你只能救你自己,然后看着,就这样,”他说。
他走向蛇群中,吉米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他现在能做的,的确也就像面具男说的那样,他已无力去反驳些什么。
蛇群从他身旁渐渐退去,透过远处的烟幕,吉米看到那些蛇极其有秩序地列成四队,向那四个大箱子里钻去,那些个箱子从台下脱离躯体的灵魂上吸收了能量,发出阴幽的蓝光,像鬼魅一般拼合成一个巨大的铁棺,然后蛇身上也涌现出相同的蓝光,一个接着一个融进铁棺的蓝光里…
箱子再一次闭合上,阴森的气息正往厅堂的每一个角落渗透着,似乎是要腐蚀掉人们的灵魂。
“各位,演出将尽,这是最后一幕——蛇化,请大家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尽情欣赏。”
“为什么……为什么……快放了他们,快!”
“对你这已经算是恩赐了,”雾中的声音带着恼怒,“看来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没杀你的理由。”
吉米捡起地上的剑。
“因为你,和我一样。”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信或不信,选择权在于你,”他说,“噬魂棺和蛇灵的结合将会唤醒远古的羽蛇神,这些人的灵魂都将成为它的食粮。”
“要是你敢这么做的话,我会拼上我的性命阻止你。”
“哼,终究是小孩子的无谋之勇罢了。”
四周响起了巨大的嗡嗡声,就像有人在墙壁里用锤子使劲敲打一样,吉米赶忙堵住耳朵,声音摧击着他的心脏,强大的压迫感自身体内部膨胀开来,他强忍着不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紧接着大气又像被抽走一样,一股比先前沉重百倍的压抑感朝他压下来,他甚至感觉天花板要塌陷下来。
“啊哈哈哈,向这伟大的力量臣服吧,愚蠢的人类。”面具男漂浮在半空中狂笑着。
“砰”地一声巨响,棺木的盖瞬间炸裂,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里撞开,四散的碎片飞向大厅各个角落。随着这声巨响,先前那种嘈杂的“嘶嘶”声像块发了的面一样,在这近乎封闭的空间里膨胀开来,同时几股黑气从箱内冒出,那黑气浑身散发着不详的气息,被它沾染到的白雾也和它同化到一起。吉米眼睁睁地看着那股黑气越聚越多,越变越大,在他的眼前缠卷着、扭曲着、变化着,最后竟然成为了一个近乎怪异的形状。
“这是……羽蛇神……不会吧。”
面对吉米的惊讶,面具男却表现得异常冷静。
“羽蛇神已经借由蛇舞戏复活了,这也就宣告了你们生命的终结。”
吉米看向那只长着黒漆漆的薄片翅膀的巨蛇,它的身长保守估计近四米,身体高耸起来正巧顶到天花板,它正俯视下来,那粗长的蛇信似乎瞄准了各位贵族和大臣的灵魂。
“难不成……”吉米的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就是那个‘难不成’!这些人全是献给羽蛇神的祭品,他们的灵魂将会成为羽蛇神的食粮。”
“这就是你所谓的‘恩赐’吗?”
“难道你还想奢求什么吗?”面具男反问道。
“我决不会跟你这种恶魔奢求什么的!”
“你果然还没有意识到啊,算了,你是叫吉米对吧,给你一个选择,是投靠我还是成为羽蛇神的祭品之一,自己选吧!”
“不,我什么都不会选的。”
“痴人说梦也得有个限度吧!”
“也许吧,不过,如果现在我不去救他们的话我之后肯定会后悔的。”
“那么……”他的手缓缓抬起说,“就请你去死吧!”
他的手刚一放下,那羽蛇神就像接到了命令似的,撇开眼前的那些灵魂,那张腥气扑鼻的血盆大口就朝着吉米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