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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司机的回忆

“当时徐涛也让我走来着,但我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工资虽是降了,也能过活,何况我爸妈出事后给我留了一笔钱。再说,给老板开车,第一是轻松,第二嘛,比他们当工人的好处还是要多些的。”王宇笑着说。

王宇这话不假,在企业给老板开车和在机关给领导开车一样,与老板走得近了,自然会得到一些旁人得不到的好处。

我好奇的是王宇的家事,他与徐涛是同学,那么也就是三十岁左右,他的父母年纪应该不大,怎么家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呢?不过这事不方便当面问,我打算等会去问问欧朗。

“加工厂两个老板,为何只有褚老板配有司机?”文心问。

“褚老板出的钱多,并且厂里的业务主要是他在跑,自然要弄体面一些,禄老板是技术出身,几乎不与客户打交道。”王宇说的这个理由还是比较中肯。

“两位老板平日的关系如何?”文心又问。

文心对褚建华有怀疑也是正常的,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打伙生意的确不好做,褚建华与禄玉山二人如果太和谐反而不正常。

“虽然在一些问题上会有争吵,但总体还是不错的。”王宇说。

“哪些问题?”文心紧追不放。

王宇搓着手回答道:“比如说工人的管理、工厂的设备更换之类的,都是工作上的问题,并且不会吵得太厉害。”

“你每天下班后都会把褚老板送回家里?”

王宇摇头道:“我家在镇上,褚老板如果在城里住的话,是他自己开车上下班,他在镇上住的话,我才接送他。”

文心问:“昨晚呢?”

“昨天事情多,褚老板下班晚,加之今早要交一批货,褚老板就没回城里,住在镇上的房里,我早上去接的他,有什么问题吗?”王宇露出一丝疑惑。

“对于禄玉山的死,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疯哥叉开了文心的话题,估计是担心她问得太明显的话,传到褚建华那里不好。

“禄老板平日对工人不错,也没有什么架子,这次真是运气太差了,唉。”王宇叹息着说。

“一年前徐涛他们骂禄玉山时,你有没有参与?”

“当然没有,毕竟我是准备继续在厂里干的。”

“镇上的人都怕徐涛,你与他接触的多,觉得他凶不凶?”我问。

“徐涛最在意的是他哥哥,他若不表现得凶一些,就会不停有人欺负他哥哥。我向来对他哥哥不错,徐涛自然不会凶我。”

我比了一下徐海做的捶打动作,王宇马上认了出来:“你们见过徐海了?他遇到生人时就会做这种攻击性动作。”

“这动作是谁教他的?”我盯着他问。

王宇说:“是他弟弟。徐海从小被人欺负,徐涛就给他做了一个木头锤子,让他带在身上,可以吓唬那些小孩子,不过徐海其实很喜欢与镇上的小孩玩耍,小孩捉弄他他也不会生气,所以这个锤子从来没用过。

徐涛因抢夺被抓后,有次镇上一家人的亲戚过来玩,他也去逗徐海,徐海怕生,拿出木锤子用力敲在他头上,那人当场就晕了。徐海家里没钱,对方的医药费还是镇政府帮着解决的。这次事情后,徐海爸就把他的锤子给熔了,不过徐海见着生人还是会做这动作。”

蒋子问了句:“徐涛怎么想着给他哥做一把锤子,而不是棍子什么的?”

王宇把抽完的烟头随手弹出窗外,回答道:“徐涛说棍子太长了不好带,锤子方便,插在腰带上就行了。还有,徐涛用锤子打过架,可能是他觉得锤子比较厉害吧。”

后面的话让我们皆是一惊,疯哥问:“什么时候的事?”

“上学那会儿,有好些年了。”王宇回想着说。

疯哥问:“他打架时,用的什么锤子?”

“铁的啊,他是一战成名,打那以后,欺负徐海的人少了许多。”

从王宇宿舍出来,我们四人回到车上,汇总了一下这一天的收获。

禄玉山接到工人电话出来,返家途中被杀。

1、死者身上财物被抢,推断凶手家庭条件差。

2、死者后脑勺被敲碎、心脏受刺,推断凶器有两个,一把锤子,一把尖刀。

3、从动机来看,加工厂去年离职的工人对其有过辱骂;禄玉山的老婆似红杏出墙,奸夫未知;褚建华与禄玉山因工作问题有过争吵。

4、根据现场情况来看,车辆是正常靠边停放,凶手应是死者熟人。

“这四个条件,徐涛都符合,他的嫌疑很大啊。”蒋子说道。

“要不要传唤他?”我看向疯哥问。

文心却说:“为时过早,我建议等我们把加工厂所有人员的资料拿到并分析后再作决定,褚建华昨晚刚好在镇上留宿,他的嫌疑也不能排除,如果是他的话,抢劫财物就只是假象。还有刚才那个戴口罩的工人,从理论上讲,他是可以操控机器出现螺丝松动这一故障的出现时间的。”

疯哥点了点头,又问蒋子:“镇上的人知不知道案子的详情?比如说禄玉山的致死原因?”

蒋子回答说:“只有最先到现场的值日老师见过尸体,后面来围观的人都不知道,我们给值日老师打过招呼,让他不要外传。”

疯哥沉吟道:“我就说嘛,王宇与徐涛兄弟关系好,他若知道禄玉山后脑勺被敲过,估计就不会把徐涛曾用锤子打架的事告诉我们了。”

“疯哥,接下来我们从哪方面着手?”我问。

疯哥说:“暂时只有等,一是等分局那边的详细检测报告送来;二是等潘兴邦把工厂人员的信息拿来,再把禄玉山的办公室打开让我们勘查。”

“咚、咚、咚。”

是敲击车窗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发现一个人站在驾驶室外,脸上露着憨憨的笑。

我按下车窗问:“什么事?”

那人的的声音有些耳熟:“警官,我有情况要反映。”

“你是之前戴口罩那个工人?”文心认了出来。

“是我,是我,我叫苗源,他们都喊我‘耗子’。”说着,男子从包里摸出口罩,在面前比划了下,的确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