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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一替 解沉梦(74)

这些人乍一看都是熟面孔。就好比左边这位穿青衣的, 为姝宁一掷千金也就罢了, 还将传家的玉佩赠出去做了定情信物, 右边这位穿蓝衫的更是不得了,为表真心, 把家中为他娶的几房小妾都赶走了。只是后来姝宁招供, 证明他们是遭人愚弄, 钱财损失不说,连情意都错付了人!

在这一众人的问责下,金珠子哪里敢承认,“公子, 你们认错人了吧?我……我……”

“认错?你替姝宁传了多少信给我, 我就给了你多少赏钱!我会认错你的脸?”

“你还狡辩什么!”

金珠子左右两只手都被人拉扯着, 他想避让都做不到。

眼见着众人言语间愈发激烈,还是这旁观多时的解王爷,替他开口解围, “今日不是为我接风么, 诸位为何还不落座?”

逼问金珠子的人, 这才想起今日的正主是解王爷, 一个个收了声势坐了回去。

金珠子心有余悸的站在大厅正中,四面都是咄咄逼视他的目光,令他左右乱瞥都不敢。

解挽衣看他这副模样,却颇是满意,“过来。”

金珠子低头走过去,“王爷。”

“站到我身边来。”说完这一句之后, 解挽衣又侧首用只有金珠子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不然,小心被他们剥了皮。”尾音处,还带几分欢愉的味道。

金珠子知道解挽衣是故意的,但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识时务些比较好。

解挽衣拍了拍手,吩咐门口待命的奴才,“客人都到了,让厨房上菜吧。”

“是。”

半盏茶之后,婢女鱼贯而入开始上菜,只是在上菜的时候,大厅的气氛异常古怪,没人关注那盘碟中的佳肴,反而都盯着解挽衣身后低着头的那个人。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倒酒。”解挽衣设下这让金珠子做主角的鸿门宴,显然是不会让他蒙混过关的。

金珠子只得上前,拎起银制的酒壶为解挽衣倒酒。

坐在解挽衣右手边的人,盯着他的动作。金珠子目不斜视的倒完酒之后,就要退回去,没想到解挽衣又道,“为其他公子一并满上。”

金珠子就只得硬着头皮,一位一位的去倒酒。

离解挽衣近些的,还顾忌着解挽衣没对他如何,但离解挽衣远些的,就没那么容易放过金珠子了。金珠子为他倒酒要弯腰下来,他就正好将威胁的低语送进金珠子的耳中,“我倒要看看解王爷能护你到什么时候。”

金珠子装作没有听到的模样,倒了酒就起身走了。

好不容易为席上宾客添满了酒杯,金珠子马上便退回到解挽衣身后去当那个门神去了。

因为连日赶路,解挽衣也疲乏的很,几次在席上借着端起酒杯饮酒的动作,以袖遮唇去打哈欠。金珠子离他近,看的一清二楚——一回来便设宴,就是故意搞他的!

门口忽然进来一个小厮,走到解挽衣身后叫了声,“王爷。”

“何事?”

那人俯身到他耳边低语几句,便退下了。解挽衣放下玉杯道,“本王有事,就先失陪一下。”他也没想到,这时候宫中会派人前来。

“解王爷不必顾虑我等。”

解挽衣起身之后,看了眼金珠子。他本想要不要带金珠子一起去,但一想接旨也用不了多久,这些他请来的宾客,也没胆子在他府上如何才是。这样一想,解挽衣就放心走了。

只是解挽衣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拽住了金珠子的袖子,“往哪儿走!”

原是金珠子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一人眼疾手快的抓住。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姝宁闹的满城风雨的李廷禹!

众人见他开头,也纷纷搁筷。

“当初姝宁那贱人招供,我还没想到会是你在背后作妖!”当年之事,现在被人提及,他都会觉得十分的羞辱。

金珠子往后挣了一下,李廷禹直接起身,上前一步捉住他的手腕。

金珠子被他捏的痛了,眉心都跟着皱了一下。

李廷禹对他印象,本来只是姝宁身边一个不打眼的奴才。但这一别之后再见,如今不打眼的小奴才,长大了些许。本来就十分狡黠灵动的面容,如今长开了之后,更多几分介于少年和少女之间的秀美。论相貌,他岂止是胜于姝宁十倍。

“你既然有那样的本事,何须捧那姝宁?你自己挂牌接客,本少爷一定夜夜光顾!”他说这句话是为羞辱金珠子,但说出来之后,自己先被那美色动摇了一瞬。

金珠子岂是那么容易被羞辱的人,见那李廷禹上前,怕他动手对自己如何,冷静提醒一句,“李公子,这里是解王府。”

李廷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金珠子是反过来威胁他,“哦,你是拿解王爷威胁我?”

金珠子不作声了。因他想起了李廷禹那有些疯癫的性格——当年为姝宁与家里人闹翻,现在在解王府上闹一闹对他来说,也没个所谓。

只是金珠子想明白的太迟了,下一刻,李廷禹就将他压在了解挽衣坐的位置上。那椅子的扶手,正卡着金珠子的腰腹,他被抵着脊背按下去,实在是起身不能。

李廷禹自后面捏着他的后脖颈,恶狠狠的道,“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那样耍过!”

金珠子伸手抵着椅子,才不至被另一面的扶手抵到胸口。

“李兄,若非这小子,我们也不会受姝宁那贱人所蛊惑!”

只要有人开头,就会有人附和。

金珠子也是认了栽,只盼那罹决在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找到他了。

看金珠子放弃挣扎,李廷禹又将他从椅子上扯了起来,他看金珠子不看自己,就伸手捏他下巴,“哑巴了?”

这些人就想听自己求饶呗。不过求不求饶,结果是一样的。既然如此,那何必去费那个口舌?

“当初我为姝宁那个贱人舍身相救,立誓要娶他,只可惜他要我高中状元之后,才能与他喝这交杯酒。现在他不在,你就替他喝。”说罢,李廷禹就端起一杯酒,喂到金珠子嘴边。只是这一杯,不是给他喝的,他直接浇在了金珠子的脖颈上。

清亮的酒液,一下子洇湿了金珠子的衣裳。

“我当他是天上明月,却不知也是地上沟渠。他连字都不认得,那些写给我的信,也是你代笔的吧?”又是迎面泼来的一杯酒,只是这一次,金珠子躲了一下。

不过因为他躲了,那人恼怒的直接拉开他胸前的衣襟,将另一杯酒倒了进去。

好好的白衣裳,被酒液弄的湿透。连金珠子的头发,也被打湿了黏在脸上。

这个年岁的少年,放在楼中是最好的年纪。加上他越长越美,这副可怜的模样,更让他显得招人怜爱。李廷禹也不知是被那四处溢散的醇厚酒香蛊惑,还是被那金珠子柔嫩的仿佛枝上蔷薇花瓣的唇瓣所蛊惑,竟然凑过去,想吻他嘴唇。不过好歹他清醒了过来,只借着众人声势,将金珠子按回解挽衣的座位上。

这些人本就不是什么柳下惠,与姝宁的交际,也多是在烟花柳巷之中。现在怒气与□□混在一起,虽都为顾及颜面没当众对金珠子如何,不过都在他被按住不能动弹时,碰了碰他的腰,扯了扯他的衣裳。

金珠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是这个时候的斥责抵抗,只会招致更放肆的轻薄。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扭过头,见解挽衣正站在门口。他们一下清醒了大半,松开钳制金珠子的手,同他行礼,“解王爷。”

解挽衣也没想到,自己只耽误这一会的功夫,大厅里会乱成这个样子。金珠子金冠都歪了,衣襟下松散露出的脖颈,泛着些微的红。

“我们……我们也只是一时气愤,才……”

“是啊,是啊。还请解王爷勿怪。”

解挽衣走进来,看到脸颊上还沾着酒渍的金珠子,伸手帮他擦了一下。金珠子却以为他刚才离席,是故意害自己,见他伸手过来,侧头躲了一下。

解挽衣伸手却落了个空,将手又收了回去。

“解王爷……”众人实在摸不清楚,他们这么一通闹,解挽衣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但解挽衣一开口,他们就知道了——

“诸位在我王府中的这番作为,怕是不妥吧?”

众人对视一眼,正要一起开口,解挽衣却已经负手背到了身后,“送客——”

常与解挽衣打交道的人,谁不知道他脾气好,好相与,但这接风宴还未吃完就送客,就已经显出了他此刻心情不佳。

众人一一告辞,方才还宾客一堂的大厅,只剩下满桌的残羹冷炙和歪掉的酒杯。

“生气了?”解挽衣道。

金珠子没做声——他这算自己活该,有什么好生气的?

解挽衣将他脸上的湿发摘开,“怪我考虑不周,叫你受了这个委屈。”

假惺惺。金珠子在心里嘲讽道。

本来嘛,他这接风宴请来的人,明显就是要搞他。

解挽衣本来也只是想吓吓他,但见他现在满身酒水,手腕淤青的模样,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加上金珠子现在可怜的模样,太有欺骗性,解挽衣无声的叹了一声之后,将他从座位上抱了起来,“去重新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就下去休息吧。”

“不欺负你了,好不好?”因他本来就温柔的声线,这一句说出口,仿佛是在哄金珠子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你们不留言,但是谁让爸爸宠你们呢【慈父的目光】

小剧场:

小天使:我捏着儿童车的门票,却险些登上了豪华跑车!

渣作者:【微笑】

小天使:车,是豪华跑车!我都已经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了!

渣作者:【微笑】

小天使:【突然跳起,掐住渣作者的脖子】但是特么的,为什么,又把我甩下来了!!为什么啊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