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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意终究不可违

萧斯言见傅明月神情大变,身子摇摇欲坠,忙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任性才让事情走到如此不可收拾的一步,你要怨要恨只管冲我来便是。”

傅明月耳中只听到咚咚咚越来越响心跳的声音,而除了这声音,其他声音全都听不见了,她看到萧斯言的唇一张一合,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上天给了她全新的生命,给了她全新的生活经历,给了她一份全新的刻骨铭心的爱情,甚至现在还将她最想要的自由也给她。但是,上天不会将所有的眷顾和幸运都给她,给她自由的同时也让她再一次失去了爱情,只是,这一次被辜负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当他平安归来,当他怀揣满腔喜悦回到京城,迎接他的不是她的笑颜,而是她已逝的噩耗,他将如何?他会比现在的她更痛更悲?更觉得生无可恋吗?

傅明月不断对自己说,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站稳了身子。

她那空洞无一物的眼神真的吓到了萧斯言,可他又不敢做太亲密的动作,担心会越加惊吓到傅明月,只能牢牢扶稳她,“明月,你不要吓我,看你这样,我更觉得自己罪无可恕。明月,你心里实在难受,就打我解解气吧。明月,你不能有事,只要你活着,就还有希望。”

萧斯言几乎要将你已怀有身孕这句话说出来,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理智一点点恢复,傅明月转念一想,对萧斯年而言,自己死了固然一时间会悲痛欲绝,但这样的打击总好过将来得知自己已成为他人的女人。傅明月死了,斯年再痛再悲,毕竟只要痛过这一回,时日一长,这样的痛终会慢慢淡去。更何况,上天早就预示过,穿上大红嫁衣与斯年洞房花烛的人并非自己,是啊,在斯年心中,自己应该已被一捧黄土所掩埋了吧。

这样的结果虽然伤感,却莫名有一份凄美,而且左右不过是离开斯年,而现下自己居然还能够得到一份自由,享受一份逍遥自在,这已是上天能给她最好的结局了。

充斥双耳的心跳声一点点消失,傅明月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过来,她拿起笔写道,“天意如此,不敢奢求,这样的安排甚好。”

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德林在屋外报着时,“卯时已到。”

“明月,今日一别,我不敢奢望你会记得我,即便是记得,恐怕也是因为恨我吧。”萧斯言自嘲地笑了,“可是,哪怕你因为恨而记住我,我也愿意。”

傅明月淡淡一笑,写道,“忘记比记住难,放下比拿起难。于我而言,我只想记住那些快乐的时光,其他的,我不会记住。”

“所以说,你会记住的只有王兄,因为他才是那个让你真正快乐的人,是吗?”

“放下执念,方能海阔天空。斯言,忘了我吧,你会过得很好。”傅明月写完后将笔一抛,指了指门外,示意该出发了。

“明月!我忘不了你,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你。”窗外天色已是大亮,分别的时刻到了,萧斯言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傅明月一把拥入怀中,他抱得那么紧那么紧,仿佛要将傅明月揉进自己的身体。

傅明月虽然对萧斯言无感,但她并非草木,心里确实被他这一份莫名的执念感动。她闭上双眼长长叹息,虽然正是因为他,傅明月才会落得隐姓埋名远走江湖的结局,但她真的不恨他,只觉得他好可怜。她伸出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就像姐姐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弟弟一般。

“陛下!”德林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斯言松开手,踉跄着退后两步,“德林,用眹的肩舆送郡主去太初宫。”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萧斯言不敢再去看傅明月,冲到门边拉开门逃一样地走了,他真的怕,怕自己若返身再看一眼,便再也下不了决心放手了。

绿芜一清早就守在门外,见门打开,便赶紧端了洗漱用品还有刚熬好不久的药进去。

等傅明月洗漱完毕喝完药,德林已备好肩舆在苑外等着了。

坐在肩舆之上,傅明月无意识地转头,看见萧斯年站在高台之上远远地望着她,因为是逆光,所以明月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那在春日朝阳照耀下的挺拔身影,看上去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苍凉和惆怅。

虽说太初宫也不是什么温暖的好地方,但想来不会比在昭明宫更差,又加上想到不久后自己便有脱困离去的希望,傅明月多日来布满阴霾的心头终于有了一丝久违的阳光。

谢太后看到傅明月是坐着自己那皇帝儿子的御用肩舆过来,一点都不觉得吃惊,反而松了一口气。她其实还真有点担心,万一到了时辰见不到傅明月,那她只能痛下杀手,倒也不是舍不得杀傅明月,而是这样一来,母子间的亲密只怕真的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谢太后将傅明月安排在潇湘阁,是太初宫中一处极幽静的所在,阁内阁外种满了竹子。风吹来时,整个竹林都随之飘摇,叶林飒飒作响,颇有诗情画意。

傅明月心想,这地方和红楼梦里的潇湘馆不仅名字像,多半布置也很像,看来自己如今的这幅容颜只怕和那多愁多病身子的林黛玉真可谓有的一拼了。

潇湘阁除了几个洒扫的粗使丫鬟,并没有其他奴役,贴身照顾傅明月的不过就是绿芜。看上去,这苑阁并无特殊之处,但傅明月和绿芜都知道,阁内外有无数暗哨,即是防着有人打傅明月的主意,也是防着傅明月会逃离。

自打傅明月搬来太初宫,谢太后从未出现过,就连太医也只出现过一回,请过脉后一句话也没说,神色犹疑着退下了,但是绿芜拿到的药方却日日有着微小的变化,凭绿芜的机灵自然知道恐怕另有高人在调理治疗郡主的身子。这阵子,唯一在潇湘阁里频繁出现的人是德方公公,德方在宫中地位特殊,技能也特殊,绿芜心想,有德方公公照拂,郡主自当无碍。

又是十数日过去,在德方精心的调理下,傅明月除了嗓子仍发不出声音来,其余的内外伤已是养得好了十之七八,已是不用每日卧床,可以到院子里随意走走,也晒晒太阳。这半年来,她几经磨折,精神肉体都备受打击,虽说她经常自诩她已如小强般百摧不毁,但眼中早已没了往日的阳光和笑意,她本就不胖的身体更是迅速消瘦,瘦到腰肢完全可以用不盈一握来形容。她穿着宽大的襦裙走在竹林中,无声无息,就仿佛一个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在林中游荡的幽灵。

“明月姐姐,你果然被我大哥救回来了,太好了!”

这一日,傅明月用完简单的午餐,按德方的嘱咐去竹林里走走,却迎面见到了谢芳菲,这也是傅明月多日来见到除德方外唯二的熟悉脸了。

见到谢芳菲,傅明月首先想要问萧斯年的近况。毕竟,十多天过去了,她困在这里一点消息都听不到,每次询问德方,德方永远回她一个魅惑的笑容,却没有一点实质性内容。

“姐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他们是不是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谢芳菲的演技真是永远在线,“真对不住,听我大哥说,你其实是代我受罪,那帮贼人原本是想劫持我索取赎金的,谁知那夜姐姐恰好与我调换了房间。姐姐,都是我的不好,才害你如此受苦。”

听了这番话,傅明月心中甚是疑惑,那疑似萧锦绣的人对她说得清清楚楚,要抓要劫持的人本就是她,何来替谢芳菲背锅一说。然而她转念仔细一想,心下登时明白,那帮匪徒多半是用了转移视线的做法,让查案之人以为他们的目标是谢芳菲,那帮匪徒做事颇有章法。

傅明月口不能言,再说她也懒得和谢芳菲废这些话,便只是淡淡一笑,同时示意谢芳菲与自己一同回屋子。

谢芳菲自打从谢韫那里得知傅明月已被德方救回,她的心就开始惶惶不安,生怕自己做的事已被他人发觉,毕竟做了亏心事,而她心机再深,究竟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而已。

所以,谢芳菲一直想找机会见见傅明月探一探虚实,但未料傅明月回到京城后即刻就被接入宫中,而且守卫得特别严密,只说因郡主伤势十分严重需要静养,所以谢绝一切探望。今天谢芳菲借着给太后娘娘问安的理由来的太初宫,谢太后正在午睡,她便瞅了个空子到潇湘阁来看看,护卫都知道她是谢太后的侄女,又是皇上将来的贵嫔,身份贵重,便不敢拦阻。

现在见到傅明月,谢芳菲除了觉得她身形越发瘦削外,神态表情一如往昔般沉静淡然,看到她眼神中居然还有几分喜色,照此推断,傅明月断不会知道她被劫后面那许多的原委。想到这里,谢芳菲一颗扑通乱跳的心也算是放下大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