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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

庭院里的人无不被这句话说得哈哈大笑,然则萧斯年依然冷冷的样子,“二十年就二十年,王府里还不至于少你这一口。”

这时,庭院里传来了包子特有的香味,之间衙役端了好几个大蒸笼出来,“王爷请各位吃包子喽!”

每个席位上发两个包子,这些富户们此时已然没有了来时的气焰,一个个快速地将包子塞到嘴里吃完,然后说:“赵王殿下,在下这就回府去准备粮食米面,明儿中午前给您送过来。”

“有劳有劳!”萧斯年站起身来,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傅明月好心走到王弋阳跟前,“王老员外,您看看家中富裕多少粮食,直接运来府衙就好,不用真的去数米粒了。我说句大实话,您就是把您家里所有的米粮都拿出来,只怕都放不满这个棋盘的。”

王弋阳仍是傻呆呆看着那副棋局,也不知他是否听到傅明月的话,傅明月叹口气,转身要走。

“娃娃留步。”王弋阳颤巍巍喊了一声,“还请你告诉我你赢棋之道。”

傅明月心想,果然是个棋痴,便也不再故意卖弄,而是认真地回答,“王老员外,其实并非我棋艺有多高超,而是你太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我却只管全局,从不在小地方与你过多纠缠,这才侥幸胜了。”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傅明月没法说,她练习过各种各样的残局,她的围棋知识凝聚了中华文明三千多年的精华,而此刻,中华文明只不过才一千年而已。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王弋阳仰首长叹,“娃娃,你这个年纪已有如此心胸和眼界,日后定当前途无量啊!”

傅明月已经感到萧斯年的目光正热辣辣地盯在了自己脸上,而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只好笑着对王弋阳拱拱手,以示告辞。

回到了太守府,傅明月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去了,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心中实在是各种后怕,刚才那一局,若不是她事先用言语骗到了三子的优势,只怕现在仰首长叹的人就是她了,好在这一关走得虽惊险,总算是过去了。

“绿芜,我实在太累了,且让我睡一会,无论谁来找都帮我回了吧。”倦意一阵阵袭来,傅明月是真的熬不住了。

“回头若是王爷来唤您呢,您也不去?”绿芜还是觉得今天的姑娘有点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王爷只怕要忙的事很多,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我,万一如果王爷来了,就说我睡了,请王爷无需为我操心。”傅明月不知自己心虚什么,只是害怕见到萧斯年。

“好吧,绿芜明白姑娘的意思。”

殊不知这主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正站在门外的萧斯年全部听在耳中,他微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明月,我只是想当面表达一下我的感谢之意,你又何必非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其实,无论你怎么待我,我待你的心仍是不会更改一分。这些话在萧斯年心中反复翻滚,却苦于一个字都表达不出来。

这两个人,思想和文化背景毕竟隔着一千五百多年,再心有灵犀也会有隔膜的时候。

等傅明月这一觉因为口渴而醒来时,已是夜半。傅明月摸到案几旁,将一壶凉茶咕咚咚全部喝下,见隔壁榻上的绿芜正是睡得香甜,而她却因为刚睡醒而了无睡意,索性披衣而起,走出了屋子。

正是月半,空中高悬着一轮满月,傅明月又习惯性地仰首望天,看着这浩渺星空,她的心里没来由地就是一阵悲伤。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首千古传诵的咏月词就这么突然蹿入她脑中,她下意识地轻声吟诵了起来。

“好诗词,傅姑娘真是好才情。”身边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傅明月一听这声音,知道是谢韫,便略矮身算是行礼。

“傅姑娘已是女史,再说我与女史好歹也有共同破案之谊,以后切莫如此生份客气。若你再如此,韫只能理解为女史不屑与韫为伍了。”月光下,谢韫英俊雅致的面容似乎有光滑流动,他的微笑更见温和,浑身上下散发着乌衣子弟的清贵之气。

这张脸,真的太熟悉了,那眉眼,甚至微笑时嘴边的弧度,都和记忆中那个人一式一样,只是那个人除了给自己带来彻骨的痛楚外再无一丝温暖的地方。

傅明月怔怔看了谢韫许久,只是她自己浑然不觉。

谢韫倒也不以为忤,笑着问她,“女史第一次看到我就是这种眼神,莫非是因为我长得像女史的故人?”

傅明月这才反应过来,忙收回眼神,敛了心神回答,“谢少卿猜得不错,您和我曾经订过亲又退婚了的未婚夫君长得甚为相似。”

傅明月想,这件事早晚都会被他知道,还不如自己来说,比较说得清楚。

“竟有此事?韫何其有幸,又何其不幸。”谢韫跌足长叹。

傅明月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了,问他,“不知谢少卿幸从何来?这不幸又当如何讲?”

“因为长相的缘故,能让女史对我一见如故,这所谓有幸;这不幸么,自然是与女史定亲的竟然不是我本人,更糟糕的是那人竟然还与女史退了亲。难怪女史对韫一直没有好印象。韫在此郑重说明,让女史伤心难过的那人可绝对不是我。”

见谢韫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傅明月又乐了,“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再说那件事我也已经放下了,少卿无需再为此烦恼。”

“此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正是大蠢猪一个,莫说女史生气,就是韫也是无比愤慨。”相比萧斯年,谢韫的口才和表达能力实在是好太多。

“往事已矣,无需再去追究那些,他不是我的良人,若硬拉扯在一起,多半也是不快乐,那又何必呢。”

“女史竟有如此心胸,难怪连那怪老王都赞你。对了,忘了告诉你,今儿下午王弋阳就开了家里的粮仓放粮给灾民,还说,愿意再捐千两白银给刘太守,用以修建绝口的那几处堤坝。他这样一起头,荆州城里的富商大户无不跟着一起。不曾想这筹款捐粮竟解决地如此顺利。”

“都是王爷和少卿的功劳,皇上那边也可以回去交差了。”傅明月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松,笑容也更灿烂了。

“若不是女史你棋艺和胆量都有过人之处,事情哪能进行得如此顺利。我不过是跟着沾光而已,岂敢言功劳二字。”谢韫连连摆手,“韫有些好奇,女史的棋艺可是斯年所教?可我又觉得你和他下棋风格并不相似。”

“我下棋是家父所教,因为喜欢,所以学得就认真,这点水平不敢拿出来现眼的。今天若不是我在言语上讨得了便宜,早就落败了。王老员外的棋艺确实高超,若非太过轻敌,我是没有机会赢的。”傅明月知道不能再往下谈了,这话多容易错,还是赶紧撤吧。

刚想转身走人,突然想起昨夜周南之事,总觉得不警告萧斯年一下不够意思,可她实在不敢面对萧斯年,要不就让谢韫代劳吧。

“少卿,有件事情还需烦劳你一下。”

“女史但说无妨,韫愿意效劳。”

傅明月示意谢韫低下头来,这事可没法大声说。

谢韫虽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弯下身子来。

傅明月将嘴巴尽量贴近谢韫的耳边,“烦劳你告诉王爷一声,亲卫里有个名唤周南的是皇上那里的人。”

“原来是这事,那女史尽可放心,斯年早已知道此人身份来历,无需担心。”谢韫笑了,“女史为何不亲自对斯年说,非要让我代劳呢?难道你和斯年在闹别扭?”

傅明月猜出萧斯年早已知道周南之事,但听谢韫说得如此轻松愉快,越发觉得这些人城府太深,这心智谋略,实在让她佩服之至,而她却一辈子都学不会。

“夜已深,明月困了,这就告辞。”傅明月直接忽略了谢韫最后那句问话,转身走了。

留下谢韫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莫名多了一些感伤,他又站了一会,想努力回忆起傅明月刚才吟诵过的那优美诗句,却发现只记住了一句“但愿人长久”。默念着这句话,谢韫也回屋子睡觉了。

刚才两人交谈的这一幕,被无意间藏身在树后的萧斯年看了个完完全全,他只觉得手脚冰凉,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深爱的女人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在月下聊天,两人的笑都那么温柔和发自内心,最让他震惊到几乎血液倒流的是,傅明月居然还主动亲吻谢韫,因为从他站的方位看出来,傅明月和谢韫咬耳朵就和亲吻是一样的。一向冷静理智的萧斯年,彻底失去了了思维能力,他知道谢韫酷似傅明月前一世的夫君,照如此看来,傅明月推开自己拒绝自己并不是因为感情上受伤太重,而是因为她的心里始终还爱着那个人,所以才无法接受他人,甚至于将面容相似的谢韫当成了那人的替代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