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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正当傅明月发愁时,萧斯年已是摇摇晃晃坐了起来。其实他早就醒了,当他发现是傅明月在帮他擦身时,他心头涌过一阵狂喜,但随即又是一阵彻骨冰冷,他想,若不是因为自己突然生病,傅明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无非是可怜自己是个病人罢了。但是他又贪恋傅明月带给他的温暖气息,所以他一直装睡着。

后来觉察到傅明月再无动作,只是站在一旁发呆,萧斯年如此聪明,怎么会体会不到傅明月的心思,所以他实在无法再装下去。

“王爷,您怎么起来了?大夫说让您好好休息。”傅明月心中大急。

“我不起来,难不成真的等你来帮我换衣服吗?”萧斯年尽量用温和的语气,“你先出去吧,我自个换衣服。”

傅明月脸一红,“也好,那我出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傅明月离开后,萧斯年快速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重又躺回到床上,心中仍在细细回味刚才傅明月隔着毛巾抚摸过自己全身的指尖。

傅明月端着水盆出去,才一出门,手里的水盆就被绿芜接过去了,“姑娘,王爷的药就快要煎好了,你稍等一会,我这就帮您端过来。”

绿芜见傅明月怔怔的样子,以为她过于担心,又安慰道,“王爷只是这些日子累狠了,这才生病,姑娘无需太过担忧。再说了,若是姑娘您再倒下,只怕王爷心里更难受。”

“绿芜提醒得是,我会注意的。王爷已出了一身汗,等吃过药再发发汗,这热度应该能降下来些。”

等傅明月端着刚熬好的药汁回到屋子,萧斯年已经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半闭着,也不晓得是不是又睡了。

“王爷。”傅明月轻轻喊了一声,见萧斯年眼皮微动却不睁眼,晓得他醒着,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的称呼不对,忙改口,“斯年,起来喝了药再睡吧。药虽苦,但对身体是好的。”

萧斯年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傅明月,见她一脸焦虑,心中一软,哑着嗓子说:“好吧,你扶我起来喝药就是。”

傅明月忙上前去扶他,又总他身后放了一个大靠枕,让他可以舒舒服服坐着,这才将药碗递了过去。

萧斯年一口气将药喝下,这药是真心苦,饶是萧斯年这样的汉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去歇着吧,让铭烟铭风他们来就行了。”

“斯年,如果我在你跟前让你看了心烦,我绝不赖在这里,如果不是这样,你就别赶我走了,好吗?”傅明月心里一阵阵酸楚,明明爱自己的人就在面前,却像隔着万丈深渊一般。自己不是不想爱他,而是不能,她已经无力去爱一个人,她甚至因为这个而深恨自己,但她却无法改变自己。

“明月。”萧斯年别转脸不敢看她,怕自己看到她难过的表情便忍不住会留她,但他真的不要别人可怜他,他太骄傲,他容不得别人的一点点怜悯,哪怕这人是自己深深爱着的,“很抱歉,你老在我眼前,确实让我心烦。”

说完这句话,萧斯年只觉得自个的呼吸都停滞了,但他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而且语调还非常淡定,与往常无异。

傅明月紧咬着嘴唇,才勉强克制住将要汹涌而出的泪,“既然如此,那明月告退。我去厨房熬些容易克化的粥,你若需要我,让人来唤我就是。”

站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傅明月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府衙里已经收到陆续运来的赈灾物资,有刘太守和谢少卿负责,你应该无需担心了。”

听到傅明月提起谢韫,萧斯年刚软了一分的心登时越发冷硬,是了,就是在我的身边,她心里想着的人还是谢韫,那我又何必非把她圈在自己的身边。

“我知道了,有谢兄帮忙料理,我自然是放心的。”

傅明月走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萧斯年,希望他能够将自己留下来,可见萧斯年一脸漠然地望着墙壁,压根就没看她一眼的意思,心中深叹了一口气,推门出去了。

等傅明月彻底消失后,萧斯年这才发现自己的拳头握得那么紧,大拇指的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刻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后来,傅明月就真的没再进萧斯年的屋子,而是在厨房里看着炉子,慢慢熬粥。

绿芜向来不笨,这会子也看出她和萧斯年之间出了问题,可她毕竟只是婢女,不好多嘴,只是说:“姑娘要不去歇着吧,这粥我来看着就好,何劳姑娘亲自守着。”

“绿芜,你让我替他做些事情吧,这样我心里才好过些。”

绿芜当然知道傅明月口中的他是谁,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傅明月这样称呼萧斯年。

“姑娘可是和王爷有了什么误会?王爷面上看着冷,心里却是最知疼知热的,有什么事姑娘可别憋着,也许说开了就好了。”绿芜尝试着宽慰傅明月。

“是我伤了他的心,无论我再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了。绿芜,你不懂的,因为连我自个也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傅明月小心看着炉火,用手里的长勺一遍遍搅动锅里的粥,生怕糊了。

再多再大的挑战傅明月都不怕,都能让她斗志昂扬,可她就是没办法面对萧斯年的悲伤和冷漠,他们彼此都帮不了彼此。

晚饭时分,谢韫一脸疲惫地回来,一回来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就去看望萧斯年,萧斯年仍昏昏睡着,秀气的双眉蹙起,一看就是病势汹汹。

“铭烟,怎么傅姑娘没在斯年跟前伺候?”到了屋外,谢韫忍不住埋怨铭烟。

“是王爷特别吩咐的,不让傅姑娘在跟前。”见谢韫一脸疑惑,铭烟忙接着说,“您别问我为什么,我也是一头雾水。傅姑娘离开时眼泪汪汪的,也不知王爷心里怎么想得,我明明明明听见他在梦里头还轻轻喊傅姑娘的名字,可是我一说要去找傅姑娘过来帮忙,王爷就和我生气,还说我若敢去,先打断我的腿。王爷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现如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了心里都特别难受,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兴许是小两口在闹别扭吧,这也是难免的。”谢韫心里也不知为何就是空落落的,却只能强打精神安慰铭烟,“你们王爷的性子你们知道的呀,必定是死要面子的,他若病情再有反复,不管他说什么,只管去请傅姑娘来就是了。万一他真要拿你开刀,还有我呢,就说是我逼着你去做的。”

铭烟一听就有底气了,“是啊是啊,王爷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心里明明想,嘴里却不肯说。谢公子放心,我一定会看着办的,绝不会耽误王爷的病情。”

“那就好!”谢韫拍拍铭烟的肩膀,转身走了。

其实昨夜傅明月让他转告萧斯年关于周南之事时,他就有些疑惑,为何要通过他传话,现在他完全肯定了,这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可让谢韫自己倍感痛苦的是,他应该任由这个问题越变越大呢?还是想办法弥补这两人之间的裂痕。

换了是昨天,谢韫当然是毫不犹豫,一定是穿针引线的角色,可是今天已然不一样了,傅明月昨夜月下的一番解释,还有多日来自己对傅明月好感的日益加剧,他已经无法将傅明月单纯地看成好友的心上人,而这一点,竟是让他自己都震惊不已。

入夜了,傅明月一直不肯去睡,心里想着或许铭烟会来呼唤自己,绿芜怎么劝都没用,也只能由得她去。眼看着敲了三更,傅明月还是呆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没有表情。绿芜实在看不过去,上前去一把将她拉起。

“姑娘,您若真的心疼王爷,您就只管过去就是。您若没这份胆,那就赶紧睡觉。如今已躺倒一个,要是再倒下去一个,我们可真是忙不过来了。”

傅明月何尝不觉得绿芜说得有道理,可是,谁没个脾气,谁没有一点骄傲呢?傅明月已是放下身段求过了,奈何人家根本不来理会,那又何必非去招惹人家的讨厌。

“我们睡吧,王爷若晚上能退烧,应该也就没大碍了。”傅明月狠一恨心肠,决定去睡觉。

刚要起身去换衣服,门外传来铭烟带着哭腔的声音,“傅姑娘,赶紧去看看王爷吧,烧又起来了,比白天看着更厉害,您赶紧过去一下吧。”

傅明月几乎是冲出来的,直奔萧斯年屋子而去。

进到屋子里,一屋子的苦药味,床上躺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萧斯年,脸已是烧得通红,嘴里含含糊糊还在念叨着什么。

傅明月的泪又上来了,她快步走到床前,蹲下身子想听清楚萧斯年的声音,却听见了一声声明月,明月的呼唤。她的泪无可抑制地滚滚而下,她究竟做了什么,竟让一个铁打的人脆弱成这样,她万死也难辞其疚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