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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节、你们对痛苦一无所知

纳尔是被两名长枪兵架着来到行刑台上的,断掉跟腱的双足伤口已经腐烂发臭,但即使是作为医生的顾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在这个缺少抗生素的时代,一点点的伤口都可能会引起感染导致死亡,不及时处理包扎的话是十分危险的,不过此时所有人都将纳尔看成死人。

“呜。”当纳尔的双手被放在木桩上,他的身体被亚麻绳索吊起来的时候,伤口的疼痛使得他忍不住的呻吟了一下,从近乎昏迷中抬起头。

“纳尔这个家伙,居然选择了血鹰。”遍体鳞伤的伍德洛此时却觉得眼角湿润,他一直不服气纳尔成为海盗头目,认为经历更丰富,战斗技巧更强大的自己才能带领海盗战团走向辉煌,可是这一刻他对纳尔佩服的五体投地。

血鹰绝不是立陶宛人的刑罚,而那群鞑靼人更不可能知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纳尔自己主动提出的要求,伍德洛仔细想想也没错,双脚残废的纳尔,作为一名战士的生涯彻底失去了,若是被立陶宛人用刑罚处死,那么他的灵魂将无法进入圣殿,也只有血鹰才能够将灵魂净化和升华。

“行刑开始。”周昂举起握拳的右手,大声的宣布道,而耿勇冷着脸提着小史的尼泊尔狗腿刀,一步一步的踩着木台阶登上了行刑台,广场上的人们都十分诧异,他们没有想到执行的人竟然是耿勇。

“哦呜。”纳尔又发出了一声呻吟,不过他强忍着尽量不让自己出声,若是在执行血鹰刑罚的时候受不了而大喊大叫起来的话,那可是很耻辱的一件事情。

“你,后悔吗?”耿勇握着狗腿刀站在了纳尔面前,看着这个虚弱不堪的光头,实在想不到他在杀死小史时候的狂暴。

“嘿,嘿呵呵呵~。”纳尔强撑着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耿勇,他发出了一阵阵的笑声,像是在嘲笑耿勇一般,这让耿勇更加的恼怒,他握着狗腿刀的手忍不住的因为怒火颤抖着。

耿勇不在说话,他转身走到了纳尔的背后,一把将早就破烂不堪的内衬撕掉,纳尔在大海上千锤百炼般的肌肉呈现在耿勇面前,耿勇举起手中的刀,用刀尖抵住纳尔的后背,但是随着对方肌肉的起伏,他的刀尖却怎么都无法继续刺进去。

“我要报仇,必须要给小史报仇。”耿勇眉毛几乎竖起,他不断的在心中提醒自己,强迫自己回想起小史被扭断脖子的一刻,企图用仇恨促使自己动手。

但是刀尖像是刺在铜墙铁壁一般怎么都无法进入分毫,耿勇的牙齿咬着舌尖,一丝血从嘴角流淌下来,但是颤抖的手却怎么都不听使唤,在战场上杀死面对面的敌人是一回事,可是现在用刀刨开一个活人的身体却是另一回事,就在耿勇的双眼充满血丝,所有人都静候着他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一只修长手指的手却从耿勇手中接过了刀。

“顾沖?”耿勇吃惊的看着身旁的顾沖,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旁的。

“老耿,你是我们的军师、发明家和工程师,不是一个刽子手,下面的事情交给我吧!”顾沖很淡然的对耿勇说道。

“我,我~~。”耿勇一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颓然的默默走到了一旁,虽然他极力要求自己亲手给纳尔行刑,但是却在最后一刻被人性阻挡,这让他又羞又恼,就在这时候,一只宽厚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耿勇抬起头看见周昂沉默的冲他点了点头,没有嘲笑,没有责备,就像是做错事的弟弟,只是被兄长轻轻拍了一下般简单。

“哼哼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胆小的鞑靼人,在伟大的维京战士面前,不过是一群胆小的绵羊,来呀,来杀死我啊!”耿勇的退却仿佛让纳尔得到了巨大的胜利一般,他用嘲弄的声音对顾沖说道。

“哈哈哈哈~~。”伍德洛等被夹鞭刑挫败的海盗们,此时也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般,他们发出狂笑,即使是荆棘鞭子的抽打也无法阻止,顿时广场上骚动起来。

“我们可是伟大的维京人,驾驶着龙首战船,在广阔幽暗的大海上航行,暴风雨也无法阻挡我们前行的脚步,诸神的意志指引着我们,战死沙场是吾等夙愿,灵魂进入战神殿,等待着那最后的诸神黄昏~~~。”伍德洛用自己粗犷的声音哼唱起了维京人古老的歌谣,其他的海盗们应和着,死亡在这一刻仿佛是一种光荣和期盼。

“来吧,我已经等不及进入圣殿了。”纳尔似乎也恢复了气力,他骄傲的对顾沖说道。

“我对你们的圣殿不感兴趣,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史小图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的神经足够大条,因为我会让你感受到足够的痛苦。”顾沖很冷淡的说道,他的声音冷静的几乎不带一丝感情,即使是在说起小史的时候,就像是在说其他人一般。

“你~~,哦呜~~~。”顾沖的冷静使得纳尔觉得一丝不妙,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他早就有了如野兽般的直觉,越是怒吼的敌人其实越容易对付,但那些很冷静的对手却极为难缠,可还没有等他说出口,便觉得后背一凉,接着剧痛连续不断的袭入脑海之中,他差点因为疼痛而喊出声,不过维京人的荣誉,使得他还是努力的忍住了,可是扶着两个木桩的手指指甲已经扣入了木头里。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鲜血在行刑台上飞溅,锋利尼泊尔狗腿刀在顾沖的手中上下翻飞着,这情景任何人看着都十分惊骇,广场上胆小的人都捂住了自己和小孩的眼睛。但是顾沖却专心致志,就像平时治疗其他伤员一般平静淡定,而被割裂后背的纳尔的痛苦呻吟声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看,这就是你的肺,很健康,不过我只需要轻轻一划,你便会因为窒息而死,当然,为了最大限度的让你感受到痛苦,我是不会这样做的。”顾沖从纳尔的背后拿出肺,从肩膀上方递到了他的面前,并且像是在上课般平静的说道。

“呜,哦呜。”可是看见这一幕的牛牛忍不住的弯腰把自己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难怪人家说不要惹医生或者护士,这些人一旦狠起来绝不是平常人能对付的。

“咳咳咳!"纳尔的喉咙发出了卡卡的咳嗽声,伴随着血沫飞出,他看着自己的肺也极为震惊,同时那面无表情的顾沖才是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人物。

“对了,你们的习俗是要放在肩膀上对吧!一定要码放整齐,我这人稍微有点强迫症。”顾沖将纳尔的肺部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刑行精准而迅速,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专业般的刑行手法,以及如同屠宰鸡鸭般的冷酷才是让人发自内心恐惧的地方。

“这,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伍德洛的眼中满是恐惧,他看着行刑的顾沖,这个看上去斯文白净的雷霆骑士团队员,让他感受到了比死亡还恐怖的事情。

鲜血和冒着热气的器官拿出来放在纳尔的肩膀上,使得纳尔从正面看起来如同一头合着翅膀站立的雄鹰,血鹰的仪式总算是完成了,就在伍德洛等人松了口气,并且为纳尔的强硬感到佩服的时候,顾沖却嘴角轻轻上扬,刀锋向上刨开了布满神经的后脑。

“吱吱吱~~~~。”本来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的纳尔,就像是打了兴奋剂般昂起头,他的双眼上翻,紧接着喉咙深处发出了尖锐的声音,那是神经遭到触碰的极大痛苦的哀嚎,仿佛是来自地狱底部死灵的痛苦嚎叫。

“不,不,不~~。”伍德洛这个强悍的维京战士在这恐怖的尖啸声中精神崩溃了,他捂住自己的耳朵浑身颤抖,那个浑身是血的顾沖在他眼中已经如恶魔无疑。

“你们呀!对痛苦毫无认知。”顾沖甩了甩手上的血珠,对着伍德洛等维京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