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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离别

时至黄昏,泛着红光的太阳也开始急转直下,仿佛赶着落幕一样,眨眼之间就已降下了几分。夕阳照耀下的海面到处都缀着零零碎碎的光玉,成群结队的海鸥结束了一天的觅食,一波又一波的归巢。然而,身在这片美景之中卯月此刻却无心观赏。消息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在卯月还未能品尝到心底那翻倒五味瓶甜苦的时候,就要面对玉青即将离开的现实。

“就是这样。”看着心不在焉只是傻笑着的卯月,玉青俯下身子,把头探到卯月眼前:“卯酱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学会收拾内务、维护装备、打理好与伙伴们的关系……”

就像不停嘱咐着即将远行的孩子的母亲一般,玉青连绵不绝地往卯月的脑中灌输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到各种细枝末节的生活习惯、大到卯月日后如何科学合理的安排训练计划……一直以来,也许是在遇到卯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哪怕只有短短数日,玉青也为了卯月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有些时候,玉青见到川内她们的时候,都暗自为自己的偏心而感到自责。只是现在,玉青恐怕很难有机会去实现那些思绪已久却也只能深埋于她心中的那些构想了。

“啊!对了!”玉青竖起食指,朝着卯月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转身从一路携带、叠放在一起的两箱行李车中,取出了放置在上面的一箱,横放在卯月和祥鹤的面前。

【这是!】眼尖的祥鹤看到箱子的瞬间,就明白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从佐世保离开去往久米岛的途中,祥鹤也曾使用过这种箱子。

即便是舰娘们与生俱来的装备,在日常生活中,舰娘们也不会时刻带着这些装备,而是将它们放置在她们自己的武器柜中。同时,为了便于在陆地上各个城市之间移动时的携带,人们也仿照旅行箱设计出了便携装备箱,空间差不多刚好能让一个驱逐型舰娘躲进去。

‘啪啪啪啪’,玉青拨开了箱子侧面的几个扣锁,打开了封闭密实的箱盖,让里面的东西出现在卯月和祥鹤的眼前。

“鱼雷?”箱子里面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东西,相反,那再熟悉不过的外形,使得卯月很容易就辨认出来那是什么。蹲下身子,卯月的手中感受着箱子里那副鱼雷的触感。同样是三连装的鱼雷发射管,但是眼前这副鱼雷发射管的外形却与卯月的那副相差甚远,不固定鱼雷的装置由正方形变成了对称的扁六边形,就连鱼雷自身的长度也增长了不少。

“准确来是61cm三连装酸素鱼雷。”玉青心翼翼地从箱中取出了雷装,在空中朝着卯月的下半身一边比划着位置,一边继续道:“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哦,卯酱。”

由于卯月的右腿上已经装备有一副鱼雷,所以为了不影响原本装备的使用,这一副鱼雷只能装备在卯月的左腿上。当然,也有在同一条腿上叠加复数雷装的例子,即在一副鱼雷发射管的外面稍后的位置再挂载一副鱼雷发射管。只不过,那一般是巡洋型舰娘为了强化雷击能力而特地装备了三副甚至四副鱼雷发射管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的装备方式。只是两副鱼雷的话,一左一右才是最正常的挂载方式。

玉青举着雷装来到卯月的身边,蹲下身体为卯月试着挂载上这副鱼雷,指尖零碎的触感使得腿间感到有些痒的卯月不自觉地摩挲着双腿。成功地把鱼雷挂在了卯月的左腿上,玉青起身,满意地‘嗯’了一声:“如果把卯酱自己的武器装备上,左右两边的雷装就都全了呢。”

伴随着腿部所感受到的重量的增加,卯月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酸素鱼雷’的概念。刚刚才装备上的鱼雷此时已经成为了卯月身体的一部分,它的转向,瞄准,发射都已经在卯月意识的控制之下。这种一旦装备便可自动连接至意识的现象也一直为人类所羡慕,毕竟意识思维的拓展与使用机械不同,那将是直接等同于人类自身手足的拓展,如同人类幻想中的魔法一般神奇。

“啊!祥鹤酱也有礼物哦。”玉青又从箱内一处又深又长的凹槽内取出了两支细长的木箭,木箭的尖部并非如寻常的箭一般尖锐,而是褐色的圆柱形。而箭的末端则是为了保持空中飞行的稳定性而装上的四只尾翼,只不过一支是蓝色而另一只是绿色。

“这是!”从玉青手中接过了两只木箭,祥鹤惊讶地捂住了嘴,并非因为这两只是多么稀有的机型。相反,只要麾下有着正规空母的提督基本上都会尽量让舰娘能够装备到这两种或者在这之上的机型。祥鹤所惊讶地是玉青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两只箭,要知道玉青的分部内别正规空母,就连轻空母型舰娘都没有,因此储备中理应不会有舰载机这样的装备。

“零式航战5型以及天山,多亏了一位老师的帮助才弄到的。”玉青心中感激着城户雄大,若不是他在军工厂有着几分关系,不论是酸素鱼雷还是零战、天山这样的中端装备都是玉青难以在短时间内获取的。尤其是这段时间,更是提督们加紧更换陈旧装备的时节。

【这样,防御战也会多些胜算吧。】静静地注视着获取了新装备的卯月和祥鹤,玉青心中暗藏着的担忧稍稍减少了几丝。

……

鹿儿岛通往西南诸岛的客轮,每到一座海上岛屿就会停靠在岸边一次,所以上面不仅只有前往久米岛的玉青,还有和玉青一样赶回其他岛屿的提督或是分部长们,久米岛只能算是终站一样的存在。终于,在轰鸣声中,客轮的速度慢慢提了起来,缓缓离开了口岸,而岸边送行的人们也开始朝着船上的家人或是友人们挥手离别。

卯月机械地挥舞着右手臂,与祥鹤一起目送着船上的玉青渐行渐远。

【……】此刻,卯月的心中一片空白,当玉青真正离去的时候,卯月一团浆糊的头脑完全不知所措,暂时丧失了继续思考下去的能力。明明能够感受到心中大片缺失感所产生出的空虚,却又完全无法明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萦绕在卯月的心头,吐不出却又吞不下。

“走…了呢。”尽管只是相处了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但是与玉青在一起的时间却让祥鹤非常留恋,就如同人类之间相处了数十年的老朋友一般,每一次的相聚到了最后都难以割舍。祥鹤明白这就是玉青的魅力,总会不由自主的让汇聚在她身边的人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比起许多依靠上下级关系处世的方式,祥鹤深深地羡慕着久米岛上的舰娘们能够遇见这样的一位人类。

【诶。】祥鹤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离开久米岛而叹息,同时,也在提醒自己不要再为已经过去的事情而困扰,祥鹤只是在心中期盼着:【总有一天会再相遇的吧。】

祥鹤选择留在鹿儿岛的理由并非像卯月那样是为了尽可能多的参与战斗并从中获取历练,相反,祥鹤其实原本并不想离开久米岛。但是,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不知何时起,看着整日处在忧虑中的玉青,祥鹤就不知不觉萌生了替代玉青留在鹿儿岛的想法。如果玉青无法阻止卯月前往鹿儿岛的话,那就由祥鹤来帮助她照顾好卯月。

【真是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呢。】明知道这是自己的弱,但是祥鹤却怎么也无法纠正这样的心软。

【我会保护好卯酱的,玉青姐。】身为正规空母的祥鹤,天生就有着作为姐姐的尊严和情愫留存在心中,尤其是面对着幼的驱逐型舰娘,这样的感情也会愈发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