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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棒打鸳鸯

“唔……这不是那头九尾狐,心月么?她不是被你给收了么?一介妖身,怎得还上了天宫来。”

祝东风转过头去看几眼离舸。

他咳嗽一声,道:“唔……中间发生了些事,我又将她放了。既上了天宫,便应该问上座的那位了。”

说完,眼风里又扫了扫云泽道:“几万年了,你这个大惊小怪的毛病竟是改不了。”

云泽听到,看离舸一眼,又吭吭吃吃道:“帝君说的是,我……我委实有些,有些不沉稳。以后一定注意!”说完,又偷偷觑了一眼离舸。

此刻,那九尾狐,如今正眼巴巴地望着坐在祝东风侧旁的离舸,祝东风竟从她目光中看出几分又热切又凄然,又哀怨又欣喜的劲儿来。

离舸把着酒盏微垂着眼纹丝不动,一瞬间倒又变做了冷漠的紫薇帝君。

这是唱的哪一出?难不成离舸还这九尾狐还有过一腿?唔……想来也是,离舸都活了这么些年月了,怎得会没有机会经历些风月呢。

祝东风自以为是的点点头,心道,却是一出好戏。自取了近前的果子,就着仙酿,边吃边看,赏得正快活。正到兴味处,那丝竹却嘎然而止,众舞姬朝着墨钰的方向拜过一拜,便飘然离去。却剩下那九尾狐心月一人,施施然向离舸的方向走来,苦情道:“姬考……你真不记得我了么?”说完,竟落寞的离去了。

那厢狐妖心月话音刚落,这厢听得噗嗤一声,竟是惊讶的祝东风没噙住嘴里的一口酒,不小心给喷了出来。

离舸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祝东风一眼:“小风似是呛着了。深呼吸一口,顺顺气罢。”

祝东风拍拍胸口,打了个干哈哈:“呵呵……呵呵……你什么时候又改名叫姬考了?”

“唔……不过是我下界历劫时的名字罢了。”

原来,这离舸当年在天界呆的无聊,听了梵境释迦牟尼讲经,便想去尝一下这人界的苦集灭道,经一经凡间的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取蕴、求不得之苦。故而知会了司命季年,离了元神,投生在了商纣时的西伯侯姬昌家中,为长子,姓姬名考,排行为伯,因立其为西歧储王,又加邑字,故人称为伯邑考。

凡界有本叫做《封神榜》的专门说神仙的话本子里确有些记载。

彼时那伯邑考,正与狐妖心月附身的妲己有过些因缘。心月附身的妲己当日迷惑纣王,扰乱朝纲,扣了伯邑考的父亲西伯侯,伯邑考为救父亲,奋身进见朝歌,不料那心月竟一眼就看上了当时俊美无俦的伯邑考,于是便不禁调戏勾引他,彼时离舸投身的伯邑考十分正气,愤然反抗,结果心月附身的妲己未能将她推倒,一怒之下竟将他做成了块人肉饼,并把饼送给了伯邑考之父姬昌吃。如此虽解了气,但那心月心中竟有些难过。

话说这求不得苦,本是万苦之源,离舸当日投生凡间成为伯邑考,本就是为了体验这苦,得以参悟天机,不想这求不得苦没苦着自己,倒是给那狐妖心月埋下了颗情种子。心月本不知当时的伯邑考已经变成了如今的紫薇帝君离舸,那日离舸与祝东风去救云泽时相遇,用缚妖索绑了她时,她才认了出来。离舸因有着这么一层因缘,又见她诚心悔过,便放了她,令她潜心修炼去了。不想在这天宫之上又遇见了。

那心月离去后,祝东风又没了好戏看,百无聊赖中,寻了个借口准备尿遁。

出得殿闷,祝东风准备唤了凤驾正要上辇,岂料生活处处有惊喜,不过走了三两步路,方才还在大殿里跟在离舸身后的云泽,便堪堪从天而降,两边脸颊憋的通红,瘦弱的小身板似一棵细竹,直楞楞插到祝东风跟前来,三呼上仙留步。

祝东风觉得他这三声留步实在浪费,面前挡着个人,自己总不能横冲直撞过去。祝东风后退两步,由衷赞叹:“啧啧啧……如今天界都流行减肥么,方才在殿里没发现,云泽你近处看来,倒是越发细弱了。”

云泽憋红了脸道:“上仙莫要再开玩笑了!若您再不去棒打鸳鸯,帝君便要被那狐妖给勾走了!”

“唔……棒打鸳鸯?”祝东风心下好笑又好奇道:“你这词用的,敢情人家是对鸳鸯,我便是那打鸳鸯的大棒喽?”

云泽傻了片刻,哑然道:“这这这,这都怪云泽用词不当,可是上仙您要是再不去看看,帝君可真要被拐走了啊!”

云泽急的直跺脚,差点干脆伸了手来来拉祝东风的的袖子。

想来云泽与那狐妖心月是有些过节的,他自是不愿让那心月成为自己的当家主母。

看着云泽额角的清汗,祝东风有些不忍,只得出言相劝:“你家帝君本是修为高深的上神,那狐妖心月,不过屈屈一只狐妖罢了,就算二人有过段因缘,也只不过是离舸为参悟天机而历过的个小劫罢了,总不至于天雷勾动地火,相见便深爱的难以自拔了。况且,若他两个真做了鸳鸯,你我这两个局外人再去当那打鸳鸯的大棒,无端坏人姻缘,也委实有些造孽。你与那狐妖虽有些过节,但毕竟又不是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就莫要多管闲事了吧。”

云泽却后退两步,扶额痛心疾首道:“往日间帝君除了上仙外,并不曾正眼瞧过别的女仙,今次却单独与那狐妖去幽会了,怎得不让人担心!”

祝东风被云泽逗的噗嗤一笑,“呵呵,云泽你怎变得婆婆妈妈的,你家帝君又不是个善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还能被那狐妖给骗了吃了不成。”说完,祝东风便向右移开两步,准备上凤辇去。却觉袖子被人拉住,转头看去,云泽凄然的两只星星眼还泛着泪光,一副可怜样。

祝东风大感头痛,无法,只能随云泽带着去寻离舸。二人走了半天,见一花园,绕过拱门,不远处一架颇精致的小桥上,紫色长袍,负手而立的男子正是离舸。旁边站着的那白衣美人儿,也正是心月。

二人猫着腰躲在棵垂柳树后,祝东风不禁叹道: “唔……果然是来会佳人来了,这花前月下的,啧啧啧……自古以来,无论是话本子里,还是现实中,这后花园便是个是非之地,多少个才子佳人的,就是在这里被迷了魂道失了前程,累得受苦一生哇!”

云泽急得如憋尿似的,大概他也确然有些尿急,剁着脚道:“上仙,该你出场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离舸轻笑一声道:“呵……小风,出来罢。”

祝东风头皮麻了一麻。踌躇半刻,正思忖着要怎样躲过去,不留神间,却已被云泽那小子推了出去,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略略见一见礼,干笑道:“呵……呵呵,今日天气不错,二位也是喝多了,出来散散步?”

只见对面的离舸目光凌厉,祝东风的一句话说的如此艰难,额角渗出了滴清汗来。耳边忽传来云泽飘渺的声音“上仙你倒是说重点啊!”朝后看去,却并未见着云泽的身影。

这棒打鸳鸯,祝东风委实是没做过,不过凡界有句话,叫做“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祝东风那些个情情爱爱、家长里短的话本子,倒不是随便看的。略略回忆了一番话本子里颇有心机的大老婆通身的气势,嗯……首先是眼神,眼神必得冷淡,先上下打量一番小三,看美人时眼神需得冷淡到譬如在看一颗白菜。其次便是声音,声音必得缥缈,带着轻飘飘的口气对男人说一句话:“这回这个我看着甚好,倘若夫君喜欢,便将她收了吧。”男人逢场作戏者甚多,此招却多能生效。然而祝东风却毕竟不是个大老婆的角色,与那话本子里也略略有些不同的。

思及此,祝东风便换了对策,端出架子来,捏着嗓子道:“唔……这次这个么,我看着还略算顺眼,不若你就收了来,回去做些洒扫的活儿罢。正好自你来青羽峰后,叮当一人就忙不过来了。”语毕,便踱步到近旁的蔷薇花丛边,作出若无其事的赏花状。

离舸眼睛眯了一眯,隐隐好像有些笑意。越过那美人直直盯着祝东风,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祝东风背上有些发凉。

斜眼觑去,那心月好似遭了雷劈的一副模样,看着离舸泫然欲泣。

看着这副美人含泪的光景,祝东风心内着实愧疚。这心月除了太过妖媚外,其实模样也算不错,大大小小也能得上是个比较难得的美人。虽然上次自己是被她吸入了混沌盘中,但总的来说也并无多大的仇怨,且说到底,自己与离舸也并无多大干系。今日这番作为,着实有些多管闲事了。

祝东风忍不住腹诽云泽将自己陷入两难,面上却还得继续把戏份做足,便继续皮笑肉不笑道:“哎呀!这个美人儿,甚是面熟,这不是之前在凡间遇到过的那个美人娘娘嘛。唔……你不是在凡间给那皇帝当贵妃么,怎得又出现在了天宫中,这厢还与离舸出来散步?”

离舸干脆背了手抽出把扇子来,一只脚靠在桥边,扇着扇子听祝东风瞎扯。

听到这话那狐妖心月已傻了。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俄顷,两行热泪顺着眼角直落下来,道声:“你!”又指着离舸道:“你们,你们!”

那心月你们了半天,愣是没挤出句话来,跺了跺脚,捂着嘴便跑了。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善感女碰上冷郎君还遇恶婆婆刁难,妾身有心做那藤绕树,无奈郎君心似铁,妾身风吹雨打心凄苦……何其伤情,又何其动人!让人唏嘘啊!唏嘘!唉……”看着心月伤心落泪而逃,祝东风如做了坏事般心下愧疚难安,摇头感叹。

离舸觑了眼摇头晃脑的祝东风,眼睛里盛了些暖意,似笑非笑。

眼风里瞥见离舸的神情,祝东风才惊觉自己硬生生打扰了人家花前月下,折了人家的桃花,但觉不妙,正要寻个缘由拔腿遁间,却离舸确近前来挡住去路,撩起祝东风额前的一缕碎发道:“这下倒好,几万年里就出了这么一朵桃花,还被你两句话给打发了,看你怎么赔偿我?”

祝东风呵呵干笑,后退一步。

离舸再近一步:“你说怎办?”

“呵……呵呵……”祝东风笑得益发干,再退一步。前方是离舸,后边便是带刺的花丛,这种角落里,祝东风已被封死,此番便是干笑,都笑不出来了。

正火烧眉毛间,祝东风忽想起人界有个聪明的残疾人叫孙膑的写了本三十六计,其中有句话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走者,跑也,即逃跑。嗯……想到此处,祝东风终于找到了救星,即刻捏了个诀便遁了,留下了离舸呆怔怔的站着,手中握着空气,对着一园子花草,在风中凌乱……

祝东风从园子里遁了出来,怕折回去乘凤辇时又遇离舸,再生尴尬,故而打算直接悄没声儿腾云回青羽峰。

六月里花草正茂,百花争艳的,香气很是袭人,祝东风经过一丛毛地黄,那花朵十分繁盛,纷红骇绿、纷披散乱,随着微风轻轻颤动。天宫里难得见这种接地气的野花。祝东风忽想起话本子里的个小故事,说的是一个坏妖精将毛地黄的花朵送给狐狸,让狐狸把花套在脚上,以降低它在觅食时所发出的脚步声,并掩盖狐狸身上散发出来的狐臭。因此毛地黄还有另一个名字——狐狸手套。想到这处,祝东风不禁停下脚步,走到花丛前闻了一闻,不想,料到这毛地黄香,却不料这毛地黄是如此之香。那浓郁的香气刁钻地袭入祝东风的鼻孔,引的她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祝东风心中感叹道:“唔……果真是香的有些接近臭了。”正拂袖欲离开间,却见远处轻飘飘飘来一对儿绿衣宫娥,衣裳料子油光水滑的倒很不错,只是脸却生的有些猥琐。那二人近前,略施一礼道:“上仙留步,我家公主有请!”

“你家公主?你家公主是谁?姓甚名谁?”须知这四海八荒三界之中,能称上公主的多了去了。这两个小宫娥一上来就没头没脑的请祝东风去会她家公主,委实是有些唐突了。

祝东风问那公主的姓名,却见其中一个生的有些斜眼的宫娥眼睛更斜,略翻了个白眼,很是有些狗仗人势的意味,捏着嗓子道:“我家公主就是现今这三十三重天宫的女主人,未来的天后娘娘,四海八荒女子中的楷模,凤族公主于飞!”

原是凤女于飞,墨钰的妻子。

祝东风看着面前这两张猥琐的脸,一时有些心烦。心道这于飞找自己做甚,难不成今日命犯女子,刚刚解决了个心月,又来了个于飞要给自己找茬?思及此,祝东风顿觉有些不妙,便道:“哦,原是贵公主啊,上次前天帝在位设宴时,我曾一睹过贵公主的芳容,确确是个大美人,我亦是很想再与她叙叙话,交个朋友的,无奈今日青羽峰有点急事,我须得赶快回去处理一下,便改日再去拜访,二位回去帮我告个假可好?”

两个绿衣宫娥似是未曾料到祝东风会有这么一番推辞。竟一时有些语结,祝东风见那二人呆呆的,便向旁边移一一移,正要捏诀遁了,却听得一声柔弱的呼唤:“姐姐留步~”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祝东风不由打了个颤。抬眼过去,两个小宫娥口中的四海八荒的楷模、未来的天后娘娘、凤族公主于飞,正带着一脸微微的笑款款行来。

祝东风心中感叹一声,今日果真不宜出行,接二连三的净遇些尴尬事,真是命犯女子,想躲都躲不掉。平日里祝东风与于飞并无太多交情,因着墨钰的缘故,一律可能遇见他们夫妻二人的场合,祝东风都是能躲则躲,不能躲的也寻个由头闪个面便遁了,这么躲过十几次,便有些身心俱疲。今日碰到眼前,祝东风自觉有些尴尬,隐约觉得不知要出些什么幺蛾子。

那所谓的楷模于飞行至前来,略略点头行礼道:“方才妹妹正在园子里赏花,忽觉得前方有一片十分祥和的仙气,引得我十分想见一见这仙气的主人,便循着这气泽一路急匆匆跑来,却不想正是姐姐!平日里难得一见,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与姐姐说会贴心话了。”

楷模的言辞十分恳切,奈何头脸光滑,粉搽的很是匀和,半丝儿汗水都没有,气息也匀称得很,委实是看不出急匆匆跑过来的光景,且虽她话说的极熨帖,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如她的话来的热情,笑纹似有些僵。

祝东风觉得,今日一天都与些深沉的人说话,着实有些费脑费心费口水,这位楷模也显见着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是寻个借口回家睡觉的好。

“唔……娘娘这句姐姐叫的,倒让我有些担不住了。今儿见着娘娘这样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人,确是我的荣幸,本应与娘娘一同赏赏这园里的美景,交流交流感情,奈何兄长重羽上神正在闭关,我青羽峰还有件急须处理的事情亟待我回去解决,今日怕是不行了,改日我定取坛好酒,特来拜会娘娘!呵呵……告辞,告辞!”

“慢着!怎么姐姐见了我,竟如此心虚么?”

堪堪迈出的脚又退了回来。祝东风早时本性就有些散漫,后来历了些情伤,性子愈发地沉了下来,用重羽的话来说,就是忒没脾气,忒蔫了。但此时听得楷模发话,心中竟有些无名火蹭蹭的往心上蹿,

当日自己与墨钰的事,本不怪她于飞,但总归是她在那个节骨眼和墨钰成了婚,祝东风避着她,是不想令双方都尴尬而已,但今日这于飞,却是上赶着给自己找茬。

祝东风压住火,扯了面皮敷衍笑道“娘娘说笑了”

“我是否说笑,你心里最清楚。祝东风,你敢说你与我夫君墨钰无一丝旧情?”楷模今日似受了些刺激,有些控不住,“姐姐”也省了,直呼祝东风的名字,一副话本子里正房老婆捉奸的形容。

祝东风被这声没头没脑的质疑问得好气又好笑。脑子里九曲十八弯的绕了绕,略略想起方才酒宴上那一众神仙们的八卦来,猛地醒悟:今日墨钰已为天帝,这楷模却未能顺理成章继任天后之位,心中应是有些不快。又听得那一众舌头长的小宫娥嚼舌根,却将这无名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来了。

祝东风看着那楷模的神色,便晓得今日自己须得好好与她说说“贴心话儿”了,估摸着同楷模这一番唠嗑,还须得磨些时辰,抬眼一瞧,见近旁一株木荷树底下立了张石桌,周边围了两三只矮石凳,便踱过去坐了。慢悠悠道:“我与墨钰,呵呵,只不过是小时不懂事,过过家家而已,自他与你成婚后,我却是并未与他再有过什么牵连。私情这话,倒说的委实没头脑了些。”

见祝东风坐下,楷模脸色更僵,两步行至前来,直愣愣的杵在祝东风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祝东风,咬牙道:“我与他成婚后,便一心帮助他,辅佐他,助他登上天帝之位,他也一直待我很好,时不时送些宝贝首饰的给我,从不看别的女人一眼。但我总觉得自己看不到他心里去,他在我面前亦是一副波澜不惊,心如止水的模样,我以为他本就是这种性格,但说来好笑,直到那天在天君的宴上遇到你,我竟从他眼里看到了醋意,呵呵……后来多方打探才知道,你们原是青梅竹马的交情。我偷偷观察,竟发现他到现在还留着你的那些零碎,动不动拿个晶石在暗室里看那些过去的记忆。哈哈哈……自己的夫君,却时时刻刻念着别的女人,我于飞这辈子都不可能容忍!”

“咳咳……”听得于飞的话,祝东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咳了好几声。

“你很得意是么?是的,你该得意,我贵为凤族唯一的公主,却比不过你一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介散仙!呵呵……我怎会容忍!那日,我终于忍不住跑进暗室

拿了那些东西一把火给烧了,连那记忆晶石,我都给他扔进炼丹炉里,毁了个彻底。我本是想劝他放下过去惜取眼前,可他发现后竟扇了我一巴掌,还禁了我的足,不让我参加继任大典,不给我天后之位!呵呵……我能怎样,路是自己选的,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可是你!祝东风!你不一样。从根本来说,你就是那个令我痛苦的源头!”

祝东风默默地望着极品楷模于飞,看着她颤抖着快要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头,心里挨个儿问候了遍墨钰的祖宗十八代。想想其实这楷模也不大容易,表面上她夫妻二人似乎是琴瑟和谐,举案齐眉的,不成想倒是这么一副光景。那墨钰对她似是没有多好,她对墨钰倒是看得出来深种了情根的。这么一出郎无情妾有意的风月戏,若事主里没有自己,祝东风倒觉得听津津有味。然而现下,倒是有些无力吐槽了。

说来也在情理之中,这楷模于飞,本是凤族唯一的公主,在娘家里也是娇生惯养过的,譬如她要月亮,都不敢给她个星星,须得和嫦娥仙子商量着给她把月宫腾出来。如此的呵护备至,哪里受过墨钰这样的闲气,想到这里,祝东风低头活动了下抬得僵硬的脖子,起身退了步,用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道:“你心底里求的东西,却并不是人人都想要的,我与墨钰的事情,你大约知道一些,但沧海桑田,我们都已不是过去的那两个小孩儿了。你既与墨钰成了亲,自是夫妻一体的,吵了架,二人各退一步商量着就过了,又何苦牵连到我一个外人身上呢!我劝你,乖乖回去,和他好好沟通沟通,好好过日子罢,却与我这一介外人计较那么些个陈年旧事的做甚!”这一番话说完,祝东风觉得自己委实深明大义,心情略有顺畅。福了福身,转头就走了。

未走得几步,祝东风眼风里不意间瞟到一袭明黄的衣角,但觉眼前一晕,便伏倒在地。

“哼……你以为我今日是来和你闲扯皮的么?祝东风,落到我的手里,我便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