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妍惊叫一声，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李海兴也被吓得够呛。可他毕竟是男人，即使人到中年，这种情况下也很自然的担负起保护者的角色，一把攥住孟妍，拉到自己身后。
“是你们！”
看清慧完和庄锋的样子，李海兴没有丝毫放松。
高人怎么了？又不是好人的代名词。两人的打扮也让李海兴心慌，不是僧袍道袍，也不是上次穿的休闲服，而是每人一身黑衣。这打扮，再加两条蒙面黑巾，直接去拦路打劫、入室盗窃，一点问题都没有。
“阿弥陀佛，施主受惊了。”慧完双手合十，“贫僧两人没有恶意，您别害怕。”
“两位要干什么？”李海兴声音略发颤。
慧完指指他身后的孟妍：“为她而来。”
孟妍打了个哆嗦。
“别怕，有我在。”李海兴安慰了孟妍一句，冷着脸说道，“两位别想错了，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冲动一时爽，转眼上法场。你们要是缺钱，我可以尽我所能帮你们。孟妍是我的妻子，你们别想欺负她。”
“欺负她？”慧完茫然，“没打算欺负她呀。”
庄锋清清嗓子：“师弟，你说话太费劲，还是贫道来吧。李先生，我们半夜闯进你家是不太像话，但我说是都是为了你好，你信么？”
李海兴哼了一声，没回答。
他有保护孟妍的决心，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能不触怒对方，当然不会冲动。
“好吧，换我也不信。”庄锋自嘲的笑笑，“但话不说不明，贫道把前因后果说完，你就知道我不是骗你了。这事儿，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庄锋把两人怀疑孟妍，暗中监视她的经过说了一遍。
李海兴听得目瞪口呆。
“你们，每天晚上都趴在窗外，直到天快亮才走？”李海兴想想，连续几个晚上，在窗外两个光头、四只眼睛的注视下睡觉，汗毛都竖起来了。
“李先生抓重点好么？贫道在说，你的妻子，孟妍女士，她才是养鬼之人！”
李海兴回头看孟妍。
孟妍脸色苍白，神情呆滞，一对略厚的嘴唇几乎看不见血色，乍一看，很像是被两个光头吓得。然而毕竟是夫妻，李海兴有种直觉，那就是庄锋说对了，孟妍正因为秘密暴露，而彷徨无措。
“孟女士，开始狡辩吧，贫道接着。”庄锋笑眯眯道，“另外，别想着删除聊天记录，没用。其实，贫道除了修道捉妖外，还有个玩电脑的业余爱好。我有一百种办法，把删除的东西恢复。”
李海兴从孟妍手中拿过手机。
解锁屏幕，聊天内容一览无余，“鬼”这个字眼频繁出现。孟妍告诉她的老师，自己养的鬼被人超度了，不知该怎么办，并说了庄锋和慧完的身份。胡翠花的回复大多数是语音，也有文字。
李海兴黑着脸听了两段。
“孟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妍露出个苦笑：“终究还是让你知道了……不错，鬼确实是我养的。龙大哥建议你看风水，我一直说没必要。后来你怀疑小薇，我也不愿你查下去。这一切的原因，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李海兴决定找人看风水，夫唱妇随，她才也说自己感觉后背发凉。
鬼确实影响了他们，这点孟妍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要有鬼，就一定会散发阴气。然而说实话，李海兴的问题主要还是心理压力，那点阴气，对正常人没多大影响。
李薇买酸菜坛子，当然也是孟妍引导的。
孟妍根本没狡辩，她仿佛失去了保密的想法，主动把一切都交代了。
“为什么要养鬼？”李海兴问。
“我的导师说，鬼其实是一种特殊的能量聚合体，不是真正的生命。用你们能理解的现象类比，就像电脑软件，它可以表现得十分智能，但那只是表象。软件智能，是因为编码足够复杂，信息足够多。而鬼，则是因为能量充分聚集，才产生出类似真实生命的智力。”
孟妍的话，成功把三人说懵圈了。
都不是什么高学历人才，听得半通不通。而可能是因为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孟妍忽然变得口齿灵便，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奇怪的光彩。
庄锋稍好点，毕竟是会编程的道士嘛。
“鬼不是生命……胡翠花竟然会这么说？孟女士，她是在忽悠你呀。”
由狐狸修炼为人的妖怪，看不起鬼几个意思？
孟妍一愣：“胡翠花是谁？”
“你的导师呗。”
“我老师是伊丽莎白……明白了，那是她的原名对吧？不，老师是不会忽悠我的，因为她确实养出了鬼！道长知道吗，瓶子里的鬼，就是她送给我的。”
“十年前你就认识她？”
按庄锋的推测，年轻漂亮的小女孩，指的是大约十年前的孟妍。
“为什么要说十年前？”孟妍的迷惑似乎不是装的，“十年前我当然不认识老师。鬼是我留学时，老师交给我的。我带回国后把它放在老家，后来我怕没自己守着会出事儿，就让人送了过来。”
“然后装进酸菜坛子卖给小薇。”
“是的，因为我怕自己直接把鬼带回家，老李会怀疑，毕竟我没有收集瓶罐的爱好。我老家的亲戚也很高兴，几个坛子就能卖那么多钱。”
“这就说不通了。”庄锋皱眉沉吟，“鬼说，把它变成鬼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别说上溯十年，就是二十年、一百年，胡翠花也算不上小女孩。”
这话听得孟妍满脸迷惑。
如果不是伪装，那么显然她并不知道，她的导师胡翠花是个资深妖怪。
李海兴当然也听不懂，不过他已经够糟心了，根本没有求知欲。事实上，看了聊天记录，问了两个问题，李海兴就再也没出声。
慧完说道：“胡翠花肯定有能力抓鬼，可她把鬼交给孟施主一个普通人养，这未免太危险了。”
“抓鬼？”孟妍摇头，“你们搞错了。我说过，鬼不是真正的生命，自然界并不存在，去哪儿抓？传统观念认为，鬼是人死后变的，你们和尚道士信这个。可我的老师是物理学家呀，她怎么会抓鬼？”
“什么意思？”和尚道士茫然。
“鬼，是老师利用特殊能量，创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