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完沉吟片刻，抬起头，脸上变得一片坚定：“贫僧愿意闯关一试。”
“小丸子，失败了怎么说？”庄锋问。
慧完回答得干脆：“再努力呗。一次不行，就十次、百次，总会成功的。”
好吧，如果仅仅是闯关下凡，虔诚的佛门弟子慧完怎么会需要犹豫？他刚才沉吟思考，不是犹豫要不要闯关，而是在告诉自己坚持不懈，屡败屡战。
“陛下说得没错，你们和尚真有强迫症。”庄锋怒道，“差不多就行了，何必较真，跟师兄我一起快乐做神仙，不比修成正果强吗？”
“师兄，你不懂的……”
庄锋还要说话，玉帝打断他：“朕说一句，这里面有点误会。慧完呀，不存在一次不行继续尝试的说法。老太白，你跟他们说说。”
李长庚答应一声，说了八个字：“闯关失败，身死道消。”
庄锋和慧完都愣住了。
“这么狠？”阿秀喃喃道。
玉帝正色道：“既然是闯关，就得有奖有罚。奖励是下凡装逼炫耀，惩罚呢，就是从头再来。当然，从理论上讲，失败了会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其实目的也算达到了——终究下凡了嘛。”
庄锋脸上露出怀疑之色：“陛下，你刚才说什么？转世投胎？”
“对呀，怎么了？”
“那是佛门的说法，咱道门不信的。”
玉帝笑了：“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转世轮回、阴曹地府，这些东西存在不存在，天庭神仙难道不比你一个凡人清楚？”
“这么说，贫道被典籍忽悠了？”
“也不能算忽悠，只能说你家典籍过时了。”
“好吧。”玉帝的说法跟鸿蒙派典籍有冲突，用脚后跟判断，庄锋也知道该相信哪个。
不过……
庄锋偷眼看了看李长庚。
太白金星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注意庄锋的目光。然而眉角轻微跳动一下，还是被庄锋发现了。
玉帝说他设置闯关，是为了阻止老玉帝下凡。可闯关失败就会转世投胎……这貌似没心没肺的家伙，恐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呐。
话说回来了，玉帝再阴险，跟他一个小菜鸟也没多大关系。
排除掉乱七八糟的思绪，庄锋对慧完道：“师弟，太危险了，依我看还是算了吧。就像以前我们讨论的，可没听说过十劫转世。”
慧完摇头：“即使身死道消，贫僧也愿一试。”
“你疯了！不是说，和尚也惜命吗？”
“师兄，惜命不等于畏惧死亡，贫僧可能会失败，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呀。”
庄锋霍然站起身：“行，贫道认输，我劝不了你。走吧，别浪费时间了，急着投胎呢。”
“师兄你……”慧完终于色变。
“没错，道爷准备陪你一起送死。”庄锋没好气的说道，“这下满意了吧？”
“师兄，这没必要吧？”
“少废话，道爷活腻歪了行不行。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下凡的念头，改行做神仙。要么，我们一起闯关，去阴曹地府开开眼。”
慧完心中满是纠结，痛苦不已。
庄锋板着脸盯着慧完，心说道爷都豁出去性命了——对道士来说，这绝对是最大的牺牲，就不信你小和尚不感动，不改主意。
“要不……”慧完终于松口，“先等等？”
庄锋大喜，刚要夸赞慧完，玉帝却不乐意了：“我已经做出决定，你们说反悔就反悔，朕的旨意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抱歉，这个关，慧完闯定了。”
“陛下，改造和尚也挺有趣的。”庄锋谄笑。
“少废话，你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陪他闯关，要么留在天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早日做一个合格的神仙。”
“呃，您山寨贫道的话？”
“朕就山寨了，怎么着吧。”说完，玉帝又低声嘟囔了句，“反正也没少山寨凡间的东西，业务娴熟。”
庄锋满脸苦涩：“小丸子，你可害苦贫道了！”
他绝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慧完独自冒险，本以为搭上自己的命，慧完会回心转意。没想到慧完确实松口了，却掉进了玉帝的坑。
“师兄，贫僧错了。”慧完深感惭愧。
玉帝似笑非笑：“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李长庚暗叹：你们看玉帝陛下和蔼可亲，就以为他好说话？如果是这样，老夫又何必再三告诫你们小心谨慎？
李长庚甚至敢断定，即使和尚一开始就退缩，估计玉帝都会蛊惑他闯关——因为凡人闯关这么有趣的事，陛下没玩过呀。
庄锋看向阿秀：“慧完带贫道跳坑，我是没选择了，你就安心留在天庭吧。等贫道转世投胎，重新修炼，如果能飞升做神仙，我们还有相聚的机会。”
还没闯关，庄锋就已经考虑转世投胎了。
不能怪他没信心，人得有自知之明，为神仙准备的闯关，甚至疑似还有坑老玉帝的目的，他和慧完怎么可能成功？
阿秀大吃一惊：“道士大叔，你不要我了！”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庄锋摆手，“再者你都说了，玉帝陛下比贫道还帅……”
“大叔你吃醋了，不要啊，我错了还不行吗？”阿秀满脸惶急，“玉帝一点都不帅，丑死了，真的！你不能抛弃我，我还没给你暖过床呢。”
玉帝脸一黑：朕哪儿丑了？眼瞎呀。
庄锋正色道：“我们去闯关，其实就是送死。”
“要死一起死，多大点事儿嘛，就跟人家没死过似的……”
“不一样的，你是鬼，死了就烟消云散了，可没机会转世投胎。”
“我不管，反正你必须带上我，休想始乱终弃！”
庄锋无语，道爷乱过吗？
玉帝兴致勃勃：“都去都去，人多热闹。”
转头吩咐李长庚：“老太白别愣着了，赶紧给各路神仙发个通知。好不容易盼来一场热闹，朕要是自己偷着乐，不带他们玩儿，我担心他们脑一抽谋反。”
李长庚从沙发上站起来，躬身答应。
然后从道袍袖子里掏出一手机，咬了一口的苹果LOGO清晰可见。仙风道骨的太白金星手法娴熟，划开手机，指尖飞舞，顷刻间编辑出一个群发短信发了出去。
“这也是山寨的吧？”庄锋问。
玉帝断然否认：“正宗行货，朕专门派人采购滴。当然，天庭有自己的移动网络，全免费，神仙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