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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河下之影

傍晚,莱茵村的玩家们开始减少,熬夜党们去准备宵夜,其他有工作和学业的玩家不得不暂时搁下游戏。热闹了一整天的莱茵村,迎来了短暂的休憩时机。

《创世纪》开服之前,即通告过世界上所有的玩家,功能npc们和人类的作息规律是一致的,白天工作,发布、接收任务,晚上休息。这意味着,晚上依靠做任务升级的方式是行不通的,熬夜党的们的升级方式,都是非常单一的刷怪、刷怪、再刷怪。齐格菲真心佩服那些工作室玩家的意志力,一晚上重复那单调的几个动作,偶尔通宵一两次勉强还能接受,每晚都通宵,他们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过刷一晚上的怪,收获总是高昂的,经验、金币自不必说,往往都会爆出几件叫玩家们眼红透顶的好装备。

阿尔贝里希的工作时间是到晚上九点半,在这之前,他替齐格菲和法夫纳准备好了一切的日常用品,齐格菲先去铁匠铺,把杀死野狼爆出来的狼皮衣开光,达到5级刚好能穿戴上。而杀死野怪爆出来的“水怪的筋骨”,竟然卖出了三千金币,齐格菲终于明白了钓鱼老伯说过的“莱茵村最有价值的是水怪”的含义。

法夫纳来到阿尔贝里希为他们收拾好的卧室,令法夫纳郁闷的是,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虽然那床很大,容纳两三个人不成问题。

“哎……”

法夫纳独自一人坐在穿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夕阳西下,阿尔贝里希完成了白天的工作,闭门拒绝任何玩家的来访,除非有钥匙,否则一般玩家无法私闯npc的房间。

齐格菲回来的时候,法夫纳似乎已经睡下了,他有一些事要问阿尔贝里希,就坐在客厅一直等着。

阿尔贝里希从房间里取出一袋茶叶,给齐格菲冲了一杯茶,茶叶是莱茵村的特产之一,不少有生活品味的玩家都买了许多莱茵村特产的茶叶,细细品味。

齐格菲不是什么有生活情趣的人,马马虎虎地喝了一口,仅是觉得味道不错而已:“村长,我有一些事情想请教一下。”

“呵呵,但说无妨,没必要那么客气的,直称我为阿尔贝里希就好。”

“你知不知道,莱茵河的水仙子?”

阿尔贝里希想了想,如实地答道:“知道的,那是前几辈人流传下来的传说,但是从未有人见过。传到现在,知道的人越来越少,信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我不相信莱茵河有水仙子,它虽然养育着村子里的村民,但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河罢了。”

阿尔贝里希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屑,齐格菲捕捉到了阿尔贝里希的神态,如果阿尔贝里希真正的热爱莱茵村,那么莱茵河对他来说应该是如同母亲一样的存在。阿尔贝里希不尊重莱茵河,他绝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做莱茵村的村长,必然有什么目的。

“哦,这样。那关于魔兔和树精,有什么线索吗?”

“树精我知道的不多,你可以找其他的村民问一问。引来魔兔是很简单的事,它和普通的领域boss一样,玩家在它的区域过度肆虐时,便会出现赶走入侵者。”

和嗜血狼王属于同一特性的怪物么?明天需要尽可能地杀死莱茵村外的绵绵兔,还要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避免被玩家抢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要确认。

齐格菲从背包中取出从河底得到的钥匙,放到桌子上:“你认识这把钥匙吗?”

阿尔贝里希拿起生锈的钥匙,仔细观察了一遍:“没印象,这钥匙已经坏了,你从哪里得到的?”

“捡来的。”

“可能是谁家的门锁使用的时间太长,锁和钥匙都生锈了,所以一起丢掉的吧。”

齐格菲把生锈的钥匙收回背包里,他丢不掉钥匙,卖出的价格又是0金币,还是留着吧,反正背包的空间是无限的。

齐格菲一口喝完了阿尔贝里希泡的茶:“那我休息了。”

“浴室里有热水,想洗澡的话可以去洗一洗。”

“多谢。”

今天折腾了一整天,确实是该洗洗了,来到游戏世界后还没有洗过澡。

齐格菲把脱下所有的装备,到浴室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一次澡。浴室里有专门的浴池,地方很大,同时来几个人洗澡也没问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门锁好像坏掉了。齐格菲本想把法夫纳也叫来,但他已经睡了,洗澡什么时候都行,没必要特地打扰他。

洗完澡困意来袭,齐格菲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很快进入了梦乡。

法夫纳其实一直都没睡着,今天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睡起来非常难受。客厅里的对话法夫纳全听到了,等齐格菲躺下约莫半个小时候,法夫纳坐起来,悄悄地推了推齐格菲的肩膀,轻声叫道:“大哥?”

“……”

齐格菲睡得很熟,没有答应。

“大哥?”

不放心的法夫纳又叫了一声,确认齐格菲短时间内不会醒来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房子里一片漆黑,阿尔贝里希似乎也睡着了,他的房间在房子的另一头,而浴室则在齐格菲和法夫纳的房间的旁边,不会惊醒阿尔贝里希。

法夫纳把行动发出的声音压到最低,轻轻地关上浴室的门。

齐格菲确实很累,所以睡得很快,但不代表他不会醒过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想上厕所而忽然醒来的人不在少数。或许是由于阿尔贝里希泡的茶不干净的缘故,法夫纳离开后没几分钟,齐格菲便醒过来了。

“啧,睡个觉都不安稳……法夫纳?”

齐格菲发现身边的法夫纳不见了,房间外的浴室的灯又是开着的,里面传来的水流声。

齐格菲在心里犯嘀咕,这小子怎么知道浴室里有热水的?

“喂!法夫纳,你在里面?”

“诶诶诶,大、大哥?你怎么醒了?”

浴室的法夫纳的声音有些慌乱,半梦半醒的齐格菲没注意这些,直接推开浴室的门:“我上个厕所,借用一下……”

“呜啊!”

法夫纳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在齐格菲进来的一瞬间,条件反射般的一拳打中的齐格菲的脸,齐格菲只觉得好像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到了一样,被强烈的冲击打中,撞碎墙壁,摔倒了房间外。

阿尔贝里希被墙壁破碎的巨响惊醒,鞋子也顾不得穿,赶到齐格菲和法夫纳那边,两人是唯一能完成“莱茵的黄金”任务的人,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阿尔贝里希看见卧室的墙壁漏了一个大洞,整面墙都被撞碎了,向下一看,齐格菲头朝下栽倒在砸出数条裂纹的地面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人事不省。

但是,齐格菲没有扣减生命值,他与法夫纳是队友关系,怎么打都不会掉血的。

“你们……有私仇吗?”

阿尔贝里希看法夫纳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样,法夫纳头发都来不及擦便穿上了装备,他脸色苍白地挥了挥手:“我、我不是故意的……大哥没事吧?”

“……自己看看咯。”

……

翌日。

阿尔贝里希连夜带着齐格菲去莱茵村的老医生家里,治好了齐格菲的轻微脑震荡,老医生的医治术的级别是高级,是莱茵村唯一具备高级生活技能的人。

齐格菲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打,都是男人,有必要害羞成这样?

“大哥,我错了……”

法夫纳沮丧地垂下肩膀,低着头跟在齐格菲后面,他们现在要去莱茵村外的树林,通过击杀绵绵兔引来boss魔兔。一路上,齐格菲一言不发,法夫纳越来越紧张,不住地向齐格菲道歉。

明明是大哥的错……太突然了……

“法夫纳……”在法夫纳锲而不舍的道歉声中,齐格菲终于开口了,“我没说我不原谅你。只是,你那一拳把我的脸打肿了,随便开口说话很疼的……”

齐格菲捂着左边脸颊上的纱布,纱布下是一大块红肿的脸颊,老医生的高级医治术也没能一次性根愈这种伤口,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在这之前,齐格菲要尽可能的保持沉默。

老医生说过,莱茵河上游的河水具有神性,用河水沐浴的话,身上的伤口能缓缓恢复,最适合治疗跌打损伤一类的伤口,像齐格菲脸上的肿胀,虽然一时半会儿治疗不好,但至少能正常开口说话。

齐格菲来到莱茵河的上游,把冈格尼尔放到草地上,双手捧起河水洗刷着红肿的脸颊,脸上火辣辣的伤口产生微微的酥麻感,莱茵河上游的河水确实起到了微妙的治疗效果。

“啊……”

齐格菲尝试着开口说话,果然不疼了,脸上依旧有些肿,今晚差不多就能完全恢复。经过这次的事,齐格菲记住了,正面接下法夫纳的一拳,纯属找死。

站在齐格菲背后的法夫纳忽然尖叫道:“大哥!快看河里!”

齐格菲看了一眼莱茵河,还是那么的清澈透明,和之前别无两样。

“河里怎么了?”

法夫纳扑到莱茵河边,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一片河水:“大哥,刚才这里,多出来一张脸!”

“我的倒影吧。”

“不是的!是个长发的少女!我真的看见了!”法夫纳努力地寻找着,但是清澈见底的河水里什么都没有,河水里没有可以藏身的巨石,如果刚才真的有人的话,那个人要怎样藏匿踪迹?根本不可能。

齐格菲觉得一定是法夫纳看花了眼,齐格菲的头发不算短,一时间看错倒影也是有可能的。

齐格菲拿起冈格尼尔,顺着河岸向莱茵村外的树林深处走去,法夫纳见状,跟在齐格菲身后。仍旧不放心的法夫纳屡次回头,始终未能看见之前的那张脸。

奇怪……怎么回事?

当齐格菲和法夫纳彻底走远后,莱茵河的河面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三条水波,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