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啊——”
甩着大尾巴的天狐神神秘秘地小声开口, 仿佛自己正在说一个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其实就是安倍晴明哟。”
“……啊, 晴明好厉害。”
夜陆生已经在心底认为眼前这个晴明是喝了假酒，做为叫过不少醉鬼的他直接顺着晴明的话接下去：“所以你的式神里也有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他们吗？”
“当然。”
天狐抱着自己的式神卷轴, 对着夜陆生美滋滋地唧唧咕咕道：“我不仅有ssr的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还有sp的炼狱茨木童子，还有酒吞呱和茨木呱。”
夜陆生一言难尽：“……酒吞茨木……呱？”
“对, 酒吞呱和茨木呱。”
狐狸崽子抱着自己的卷轴一副要给自己的小伙伴分享宝藏的模样：“你要看看吗？呱呱们也特别可爱的。”
“我……”
不想看是不可能的。
夜陆生正准备点头, 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一抹残影：“等等, 有东西在这里。”
“是怨灵。”
花开院柚罗挥出自己的符纸道：“贪狼，禄存。”
一只白色的狼和一只左脸刻着禄存名字的北海道成年雄鹿出现在他们的前方, 阴阳师少女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
奴良陆生拔出弥弥切丸护在天狐晴明的身前：“晴明, 小心。”
“啊……好。”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奴良陆生, 天狐晴明默默后退两步，然后张嘴：“你的头发刚刚差点戳到我了。”
夜陆生：“……滑头鬼的特性, 理解一下。”
“看在并没有真正戳到我的份上, 可以原谅你。”
狐狸崽子瞪着金灿灿的眼瞳, 看向出现在他们前方的怨灵。
黑色的水普通半凝固的果冻一般在空中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仿佛是站在空巷中呜咽的回声从他们前方的墙壁里传出来。
黑色的果冻水在空中摇摇晃晃得越来越多，女子呜咽的回声也越来越大。
呜——
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要从墙后钻出来了。
腥臭的水汽开始争先恐后地钻进花开院柚罗他们的鼻子里, 深褐色的墙里逐渐钻出一个长发湿润油腻的人形怨灵。
披头散发的怨灵将面容掩盖, 只露出一双猩红狰狞的双眼怨毒地看着他们。黑色的长袍在空中无视重力地杨起，像是这条走廊里充斥着大量的水一样，东西在水里划过的咕叽咕叽声越来越大，什么东西腐烂发臭的水腥味也越来越浓。
狐狸崽子捂住鼻子, 满脸嫌弃：“好臭……”
“应该是淹死鬼。”
花开院柚罗仔细观察着漂浮在空中的怨灵分析道：“女性，看服饰好像还是一个巫女。”
“所以这也是一个人柱力吗？”
夜陆生沉声道：“又是一个日上山上因为信仰死去的巫女。”
“日上山上因为阴阳死去的巫女？”
天狐晴明从滑头鬼身后探出头来：“是信仰八岐大蛇的巫女吗？”
是就回去弹他蛇头！
“不是，日上山上有两个不同的信仰，一个是八岐大蛇，但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只是信仰八岐大蛇的人抓了灵力者去搓不倒翁。”
夜陆生低声向天狐晴明解释：“还有一个是日上山山顶上的幽之宫的信仰，他们对死亡有特殊的理解，然后也因为特殊的祭祀，死了很多的人。日上山上的大部分怨灵都是因为这个祭祀死去的。”
“山顶……幽之宫……死亡的特殊理解……还有那个万年平胸老萝莉……”
狐狸崽子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八岐大蛇，是伊邪那美的锅吗？！”
心性已经无线接近于零的天狐晴明抱着自己的式神卷轴就是一阵嘤嘤嘤：“我的蛇崽崽，阿爸错怪你了呜呜呜。”
花开院柚罗：“……”
夜陆生：“……晴明你冷静点……”
“好的，我冷静下来了。”
天狐晴明坐在尾巴上，鎏金的妖瞳如神明般威严耀眼，狐狸崽子九条若隐若现的尾巴在他身后终于凝聚成实体，如月华般银白虚幻的白发在他身后无风自杨起来：“如果不是八岐大蛇的话，那么我稍微认真一点也是可以的吧？”
花开院柚罗：“什么——？”
“晴明……”
夜陆生看着天狐晴明浑身妖力沸腾，理智似乎已经回归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晴明的这种状态，好像是我第二次觉醒时毫无理智的样子啊……
因为愤怒力量翻涌而将尾巴凝成实体的天狐握着蝙蝠扇，表情冰冷而庄重：“让我跟我家崽崽吵架吵了这么多天，结果里面其实还夹了个伊邪那美？！狐狸不发威，你们真以为我是小白那只只会汪汪叫的狐狸狗吗？！”
小白：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与此同时，天狐手中的蝙蝠扇上，金白色的灵光越来越大，如同一个被被滚起来雪球，灵光很快就在扇面上形成一个与天狐上半身一样大的光球。
天狐晴明大声呵道：“已经死去的灵魂就给我好好待在黄泉游泳，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话音刚落，天狐将扇子上的光球扔向前方的还在呜呜哭嚎的巫女怨灵。
一瞬间，巨大的狂风从灵力球上吹出，滑头鬼一直竖直在脑后的发型被吹得向一旁歪过去。
刺眼的金白色光线从光球上绽放，光球如同一个小太阳一样向怨灵身上撞去。漆黑的半固体状的水在金白色光球前迅速蒸发，怨灵在光球前坚持不住十分之一秒就魂飞魄散消散如烟。
光球在消灭怨灵后并没有消失，反而顺着天狐手中扇子的运动轨迹在通道连错的走廊里一路撞来撞去，将所有墙壁都打通。
“天……”
花开院柚罗看着优雅地挥着小扇子，看起来像是坐在宴会席上持扇浅笑的贵公子，其实做的时拆迁办的事实的天狐晴明，一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一开始明明只是单纯地打一个怨灵，最后竟然会发展到拆房子的地步？”
“……”
夜陆生看着张扬着金白色的妖力在原地操控着灵力球拆房子的天狐晴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伊邪那美！你以为这种结界可以拦得住我吗？！”
狐狸崽子眼角的妖纹越来越鲜艳，最后竟然艳丽得渗出鲜血来！
“晴明！”
终于察觉到天狐晴明不对的夜陆生大喊一声，想要靠近天狐晴明。
“不许过来！”
狐狸崽子抹了一把眼角，指尖鲜红的颜色更加刺激了天狐的血液：“整座山上的怨灵在哭喊！我听见了，他们都在向我哭嚎着怨恨和绝望！从我进入这座山，走进那个地洞开始，世间万物所有死亡的记忆我都看到了！”
没有人类理性温柔的中和，被兽性所支配的狐狸依然还是被黄泉之力影响到了，灵魂从穿越一开始就只有一半的安倍晴明在天狐觉醒的状态下，一直都是有问题的。
狐狸崽子眼角的妖纹在渗出鲜红的血液，九尾天狐的血液里蕴含的力量又进一步鼓动着怨灵。
无数的怨灵鬼哭狼嚎地出现在被拆了一大半的废墟里，它们一圈一圈地围在天狐晴明的周围，垂涎欲滴地看着妖力失控，神志不清的天狐。它们只等天狐力竭的那一刻，一拥而上将这只世间独一无二，刚刚成年的九尾天狐吞噬。
“好吵啊！你们好吵啊！”
狐狸崽子抱着头，哀叫起来，像是被猎人的陷阱架住后退的幼崽在深坑里嘤嘤痛哭：“好痛啊…我好痛啊……”
“柚罗，保护好自己。”
夜陆生见状，扔下一句嘱托就化为一抹烟雾消散在空中。
进入明镜止水状态的滑头鬼躲过逐渐不受天狐晴明控制，正在四处乱窜的金白色光球来到天狐面前。
“晴明……”
滑头鬼左手抚上天狐的后脑勺，将狐狸崽子的头按向自己怀里。
滑头鬼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在天狐柔软顺滑的白发中穿过，在后脑勺处轻轻用力：“放心，会没事的。不要去听拿着让你痛苦的声音，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狐狸崽子在痛苦中来到了一个带着樱花和月光香气的怀里，滑头鬼肌肉流畅的胸膛上温暖又有弹性。
天狐睁着金瞳在滑头鬼的怀里留下血泪：“我好像记起一点了……我当初的记忆……好痛啊…分裂的时候，我其实好痛啊……”
“不要去想了，你不是安倍晴明吗？”
一心只想让天狐冷静下来的夜陆生顺着狐狸崽子之前说过的话道：“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可是很厉害的，晴明你千万不能被自己的冲动所主宰啊。冷静下来，想想自己觉得快乐的事情，想像不痛的事情。”
狐狸崽子紧握蝙蝠扇的右手渐渐放送力气，九条在背后癫狂舞动的纯白大尾巴也渐渐缓慢了下来：“……快乐……的事情？”
“刚刚不是说要去弹八岐大蛇的蛇头吗？想想我们应该怎么样去弹他。”
夜陆生鲜红的妖瞳里柔光莹莹，他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抬起，弥弥切丸在空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刀光。
花开院柚罗睁大了眼睛：“！！！”
妖刀在空中拉出钻石般耀眼的弧度，一个准备从天狐晴明身后冲过来的怨灵被滑头鬼斩于刀下。
怨灵所携带的漆黑的水从空中落下，滑头鬼的右手盖在天狐晴明的背上，因为人类生长期时身体的孱弱，妖化后的狐狸崽子也并没强化多少。一生就是脆皮法师设定的天狐晴明在190的滑头鬼怀里纤细瘦小。
天狐晴明埋进滑头鬼的怀里，狐狸崽子细白的脖子如同一只垂死的天鹅般凄美哀婉，滑头鬼炙热的手顺着后脑勺来到天狐脖子上，天狐冰凉的脖颈上瞬间就热了起来。
滑头鬼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天狐晴明蜷缩在自己胸前的身影。狐狸崽子有些破损的衣服下，优美精致的蝴蝶骨依然清晰可见，就像是一只被束缚在蛛网里的燕尾蝶随着晴明的呼吸在不住地挣扎着，脆弱得让人禁不住生出肆虐感。
铃——
天狐晴明在神志恍惚间，又听到了一声铃声。
“咳——”
安倍晴明抬手用力抓住了滑头鬼胸前的衣襟，在几声大喘气后用力咳出了一口鲜血。
随后，天狐的尾巴和耳朵如烟雾般消散，一阵金白色的灵子从安倍晴明的身上荡开，安倍晴明终于退出了觉醒状态，同时也陷入昏迷。
“呜呜呜——”
万鬼同哭，蜂拥而至。
天狐已然失去反抗之力！撕碎他！
滑头鬼眯着眼，暴戾的红光从半妖的睫毛下溢出，夜陆生冷笑一声，左手抱起安倍晴明，右手横刀在前：“来一个，斩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三次元突然有点事，晚上开始肝加更。
还有六千五，估计有点晚了，我去洗个澡回来继续肝，大家不用等了，明天起床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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