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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家人

今天是周六,师傅说今天她会与自己的哥哥相遇,说是哥哥左手手臂有一道伤痕。杨云菲表示无语,这叫她怎么找?师傅说今天晚上十二点就会送她回去,至于去哪儿她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再与家人见面,现在都早上八点了,时间怎么够!

突然的碰撞,一个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自己摔在地上,而自己面前被自己撞倒的,竟然是个男生,两人站起来,不好意思的赔笑。杨云菲不得不感叹自己这小身板,竟然能撞倒一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生。

“抱歉,都怪我不专心走路,撞着你了。”杨云菲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也怪我太着急了些。”男生穿的是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看起来还挺帅。

“你着急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杨云菲随意的问着,找哥哥什么的,师傅说了会遇见,那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找,只好放弃了。

“哦哦没什么事,就是来找我妹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男生说着。

“妹妹?难道你妹妹在这里读书,你来看望她的?”杨云菲问着,而后觉得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好称呼,总不能直接问名字,只好开口说“我叫杨云菲,白云的云,菲律宾的菲。可以告诉我你妹妹所在的地方吗,我帮你指路吧。”

“杨云菲?真巧,我的妹妹也是这个名儿。”听着名字与自己妹妹的名字相同,杨艺轩生出一种亲切。

“我叫杨艺轩,艺术的艺,轩辕的轩。我与妹妹失散多年,我是来寻她的。”语气中带着别样的情绪,被他压了下来。

与我的名字一样,失散多年,来这里寻找,哥哥!!可能是想见家人的迫切心情,杨云菲在不经任何思考的情况下抓住了杨艺轩的手臂,扒开他的衣袖,等她回神时,才发现事态不对,正想道歉,一条不长不短的伤疤进入了她的视线,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艺轩也是被这突然的举动惊住,看着杨云菲的神情,他就明白了,只是,他该怎么开口,问她过得好吗?这肯定是不好,问她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可能是很久很久没见,所以要生生的将对方的样子刻进心里,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这还没吃早餐呢,要不一起吧!”杨云菲还是先开了口,只是让他叫眼前的人做哥哥,她喊不出来。

“怎么还没吃呢?走,先去吃早餐。”杨艺轩关切的说着,十多年了,十多年未见,眼前的妹妹完全变了模样,没有半点熟悉,陌生得让他觉得可怕,他的家人,怎么会与他这么陌生。

杨云菲的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她的心很痛,并没有她所幻想的两眼泪汪汪,没有所谓的快乐,除了刚刚相认的那一点点喜悦,剩下的竟然是陌生和一种难言的难过。

两人一路,都不说话,若是杨艺轩知道今日过后,杨云菲这个人将会永远消失,那么,他必定会因为现在的沉默而后悔不已。

两人吃完早餐,杨云菲看了时间,已经九点,只剩下十五个小时了。

“哥哥把手机给我,让我加上你的扣扣。”杨艺轩掏出手机递给她,她加了他的扣扣,然后又把手机递给他。

“哥哥和我拍照吧,有这么帅的哥哥,一定会有很多人羡慕我。”杨云菲其实很不适应喊一个陌生人作哥哥,而且声音还是从未有过的甜。

“好呀”杨艺轩笑着回答,却很不适应这个在自己记忆中空白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他不是寻了妹妹这么多年才找到的吗?不还是高兴的将她拥抱还怀里说声欢迎妹妹回家吗?不是应该感到亲切无比吗?为何都没有,心中有的只是陌生和一点点的抵触眼前的这个人叫他哥哥。

“爸爸妈妈他们现在在哪儿?”她本来想问的是,这么多年,你们有没有想我,可是问不出口,毕竟当年是他们放弃了她,她没有那个信心去问,而且,她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会不会让他感到尴尬和为难?万一他们的回答是没有你这个累赘,我们过得更好。如果是这样,她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要微笑吗?他会带她回家吗?还是只是来看看她。

“他们不在这儿,我来这里,并没有告诉他们。”杨艺轩回答,他想说他们很想很想她,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选择了沉默。

“这些年……你还好吗?”杨艺轩小心翼翼的问着,小时,他都是把妹妹捧在手心,为何现在连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

“当然过得好啦,你知道吗,是师傅把我从孤儿院抱了回来,说是我生了怪病,体内有邪气,师傅每天都为我念经,化解我心中邪气,师傅还为了我,天天替香客算命,供我上学,寺庙里师兄们对我也特别好,有时候我做了噩梦,不敢睡觉,只有听着师傅念经,我才能安稳入睡,师傅就每天晚上都守着我。”杨云菲说着,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自然和刺眼。

这就像是电影里的桥段,自己的孩子被拐卖了,等找到孩子时,孩子认了别人做亲人,却对原本的亲人毫无感情。

“日盼夜盼叹相遇不易

浮生若梦走走又停停

错过了一次相知一次相遇……”

“喂,师傅,哦哦好好,我马上就到。”杨云菲接了电话,泪眼婆娑,心中难过,师傅电话里说:云菲,若是心情不好,那就回家吧,让你的师兄们都送送你。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杨艺轩问,看着这模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哥我现在有我不得不去的事儿,改天我们再见。”说完也不等他回话,跑腿就跑。

她这才明白过来,若是今天之后,就在也见不到寺里的师兄了,或许就连他的师傅也会……

一路跑到寺庙里,汗流浃背,眼泪不止,气喘吁吁。

“云菲回来了,怎么气喘吁吁的?小五,去给师姐倒水去。”悟空是寺庙里的大师兄,是一位大学生,从小特别热爱佛学,后来大学毕业后,初尝社会的黑暗,家中又无亲人,于是出家,方丈见他举目无亲,一字空,便取法号悟空。

“师…师兄怎么会知道我要回来?”这还没进寺庙呢,师兄就现在门口等了,而小五也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另其他人都尊称师傅为高僧。

“高僧说让我在这里等你,接你回家。”悟空笑容灿烂,特别自然,就像是哥哥在门口等妹妹回家一样。

“谢谢师兄。也谢谢小五的水,小五真好!”杨云菲喝过水,又将杯子递给小五,小五得了夸赞,扬着脸开心的笑着,像得了糖果似的跑开。小五是被人丢弃的痴儿,被寺庙抚养长大。

“云菲,你要走了,师兄没什么送你,毕竟师兄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就送你一句话,无论生活多么痛苦,都要好好活着,因为我们希望你好好的。”师兄认真的说着,眼中的关切是那么的自然深切。

“我知道了师兄,我一定会好好的。”我忍着,不让眼泪流出,也就是也这时,寺庙正殿传来了整齐而洪亮的念经声。我记得下午是不诵经的。

听着佛经,心中自然有一种宁静,一种悠然自得,我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今天比较特殊,云菲去瞧瞧。”师兄都提议了,自然是有事,她跟着师兄,穿过庭院和长廊,来到正殿。

正殿之上是一尊坐立金佛,佛高九米,宽六米,佛捻指含笑,一双惟妙惟肖的眼睛,眼中带着善,又让人觉得他能一眼看透人心,叫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看着看着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虔诚跪拜。佛山盘腿坐着二十个人,都是与师兄是同字辈的僧人,方丈的亲传弟子,辈分要比普通的僧人高出一辈。

大师兄也坐入空位中,和他们一起念经,方丈亲传的二十一第一同诵经,这是从未有过的盛景,毕竟作早课,都只需要两位师兄领头而已。

他们一直诵经到黄昏交替,黑夜来临才停止,我在一旁听得入神,结束后,小五前来传话,说高僧与方丈在偏殿等候。

杨云菲和各位师兄到了偏殿,偏殿中放置了两张大型的火锅圆桌,各种蔬菜已经准备齐全,我坐在师傅旁边,大师兄坐我旁边。

“云菲虽然不是我寺庙中人,却也算是我们的家人,今晚,就当是为她送行。”方丈举着酒杯说着,喝酒破戒,酒杯里放的自然不是酒,是葡萄汁。

“这是方丈开了光,又是我们各位师兄诵了一下午的经过后,所做成的一串菩提佛珠,就当是平安符。”五师兄双手将佛珠奉上,杨云菲双手接住。

这一晚,大家说说笑笑,那朗朗的笑声,一句句道别珍重,杨云菲这辈子都不敢忘记。

到了晚上十二点,师兄们都各自散去,师傅在杨云菲住的院子里画了大大的一个阵法,她现在阵法中心,换上了师傅为她备好的古装。师傅将一个背包递给她,说里面都是为她准备的衣服。

“师傅,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杨云菲问着,她舍不得师傅。

“有缘自会相见。”师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方法,一道从天而降的强光将她罩住,令她无法睁开眼睛,恍惚间,她听到师傅轻声的说着。

吾愿用性命,换取汝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