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不是山，就在山上，峨眉是山，却不在山上。
这是玄天关于峨眉剑宗最多的话，那是仙境，也是秘境，即使莫逸风曾到过金顶，见识过传说中的剑道试炼。
却依然不曾见过峨眉的真面目。
金顶之上，云雾缭绕，除去几处简单的建筑，便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在云雾之间，隐隐可见两座山峰，高耸入云，不见其顶。
而两峰之间却形成如一道天然的大门，只是那门里却不知道通往何处，依稀记得那里是一处青石阶梯，陡斜而上，淹没在云天之间。
金顶的祭坛之上，那面大钟，记忆犹新，试炼的当日，或许沸沸扬扬，只是经历长乐郡之事，莫逸风已经没有人在记得。
沿着阶梯而上，信步而行，如履平地，大概行进了六百道石阶，才见得一处平台，平台宽约十丈，一块巍峨的巨石，经过打磨，镌刻着两个大字。
峨眉。
这里就是峨眉了吗？
莫逸风不禁问起自己，可是四野茫茫，浑然不见半条人影，而巨石不远处，又是一路直上的石阶，依然看不见尽头。
再回首，目所能及已然是蒙蒙之色，除了那飞鸟翠啼的声音，便似乎安静的四周就像是深渊，悬崖。
这或许就是人人向往的青云路吧？
其实他并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来峨眉，可是似乎没有别的地方好去，所以还是来了，踏青云路，除此或许没有别的选择，继续沿着阶梯而上，大约又上了六百石阶，隐约能见到一处亭子。
那亭子像是歇脚的地方，只是那亭子的名字有些令人好奇。
劝归？
劝君且歇归来去，一入青云了前尘。
亭子不新，很有年月，但字迹却新，想必是因为宗门的规矩改了，或许说千年前宗门的规矩便是如此。
亭子间，有一方石桌，八方形，看着像是一个八卦罗盘，除了一些并不惊异的图案，也没有什么觉得奇异之处。
石桌的中央有方石盘，是天然雕刻而成，石盘里有一把石壶，冉冉冒着热气，石壶与石盘浑然连接，那壶嘴却不断的流出清泉。
清泉流入石盘，那石盘却如何都不会溢出，也不会少却，石壶潺潺的清泉，异常清冽，很是爽口，既不冰寒，也不温嘴。
身在劝归亭，只见来路，不见其他可行之径，名为劝归，实则已是无路，多半再有意志的人，行到此间，也只能望而兴叹，原路而回了吧？
那那些一心入道的人呢？
一入青云了前尘，难道就是要往这云深里纵身一跃，舍去生死，方可入道，见峨眉仙山道境吗？
是便是了，一跃又如何，纵身跳出亭子外，却不是深渊，悬崖而是足踏实地，只是却毫无路径可见。
东游西荡，随处行走，却依然不见走出方寸之地，明明走出十几步，却回首依然只是在亭子的周围，让人不清楚到底是那路在移动还是那亭子随之而动。
似乎无论多高的修为，总在这方寸之地。
想必至此很多人，已经只能选择放弃，重回劝归亭，继而原路返回了吧？
心志不坚，定然会因为那未知生死的一跃，已然回头，但是心智坚定，且入道之心不死的人，细心之下也不难发现，那劝归亭还是有些变化的。
劝归亭一面背山，乃是一面石墙，即无门也无路，可是此时那石墙之上却多出来一道门，或许说像是一道画上去的门。
隐约见到虚无两个字。
当然或许是开始就忽略了，人到山前已无路，谁会想着去把那石壁凿开一扇门呢？不过既然虚无，为何却还要写着虚无呢？
既是虚无，便不妨闭目撞上一回又如何？
当莫逸风睁眼，眼前的景象变幻了，只是还不及欣喜，以为找到了峨眉的山门，却又是一望无际的石阶。
没有了劝归亭，那石阶就像是最先的六百石阶一般无二，恍然便又是回到了金顶之处，只是却不见金顶的景色罢了。
而回首已无来时路，只剩漫漫无际的石阶，没入云海，也不知行进了多久，大约也有一千多石阶了吧。
在沉着的人，此时也不免有些意乱，脚下的石阶无休无止，却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云深里既不见天日，也不见山川河流。
更不见有人或是仙的踪迹，再有智慧的人，也会怀疑这条路是不是已经错了，但是却又无奈，除了不停的前行，没有别路可选。
或许应该有了七八千的石阶，依然没有异动，这使得莫逸风想起，炼体、炼心的经历，这跟古药天书记载的修炼法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索性便已就不在去数石阶，而是一路的小跑，愉悦的小跑，就好像他曾今的习惯每日清晨至少在十里桃林摒弃灵修，只为炼体而不停的奔跑。
后来觉得无趣，便在自身加上重量，一百斤，两百斤，五百斤，三千斤.........才把逍遥游练的出神入化。
而剑道已然，当把一柄重于千斤的巨剑，挥舞到极致，在用那五尺青锋之时，快已经超出常人的想象。
当不再去想，前方会出现什么，什么时候才会到头之时，情绪反倒异常的宁静，宁静的连自己身处何地也都忘却了。
从一开始他便没有用任何的灵力，或许说他也用不上灵力，因为身上的隐灵石和陨灵石已经将他的修为尽数隐去，他不过就是初入炼体门径的普通人。
但是他的速度相比用灵力的速度，虽然慢些，但是依然足够快，再快的宝马，耐力再好的宝马，以他这样的速度，和行进的路程来说，至少已经跑断气几十匹了。
也许跑的太忘我，倏然景致开始了变幻，也都不是太在意，直到一声轻吒，“何方妖孽！竟敢擅闯峨眉！”
进而飞来两道剑气，呼啸而过，应该算是警告。
嘎然止步，不远处巍峨而立两根擎天石柱，石柱间两道金光，很是耀眼。
峨眉
两个大字看起来像是两只凤凰，振翅于飞。
而两根石柱之上，镌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宛如云间飞舞，大有凤鸣九霄的气势，而那剑气出处，却不见人影。
不过在细看，并非没有人影，而是那两道身影，太过渺小，加上云雾的遮掩，很容易便被忽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