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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不愿下山

修行史上的一大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的确就是这样。曾几何时秦风与混元武圣完成对混元真诀的再造之后,他们并不知道所谓的天地之秘,却也有过类似的想法。所以混元武圣才会想要让这种衣钵流传于这个世间...然而他却没能成功。

秦风很了解混元武圣,所以此刻他也很明白药君尘的想法,这是一个很疯狂的想法,是曾几何时,秦风也想做的事情。但这个想法真要实施,却要面临很多困难。而当他想到前世中混元武圣之死时,就更为清楚,这条道路上所面对不仅仅是困难,更有着被毁灭的危险...

“要修炼混元真诀,必须先修阵法,最起码也要能看懂我的阵图。”秦风摇头说道:“所以这就注定,能修炼此等功法的人,只能是极少数人。”

药君尘想着先前那数千道繁复的线条,夸赞说道:“恩,那的确是一个很复杂的阵法,说起来我也很好奇,如此年轻的你,在阵法之道上竟有如此造诣。”

药君尘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反而话题一转,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在我看来,阵法可以做到的事情,丹术就未必不能做到!我是一个丹师,所以我想炼制这种混元丹!假设只要武者吃了这种丹药,就可以借助丹药凝聚混元之海,那当如何?当全大陆的武者都踏上了这条修行之路,又当如何?”

秦风眉头皱的更紧,他最终没有说出那个天地如囚笼,囚笼外紧盯着世界的神族不会允许这个可怕的话题,而是说了另一个比较容易懂的事情:“凝聚混元之海来替代灵海,这就等同于改变武魂的成长环境,甚至是改变武魂。所以天道院必然会干涉这件事情。”

武魂绝对忠诚于天地,这就是天道院数万年不衰的最大依仗。而有人试图想要改变武魂,无疑就是要与天道院为敌。那么天道院必然就会如剿灭异端一样,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止这件事情。

“每一个时代,总要有一个先行者。既然如此大的机缘出现在你我面前,那么你我二人,理所当然就要成为那样先行者。”药君尘丝毫都没有考虑所谓的后果,似乎在他眼中,不管是所谓的天道信仰,亦或者被成为天道公敌的后果,都是不值一提的。

“你之前说的没错,丹道是修行的辅助之道。而现如今修行的方法是一个很落后的方法,甚至是一个错误的方法。所以,丹道也走了一条错误的路。”药君尘越是说下去,眼眸中的神采便越是炽热:“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方向,我们不但要研制混元丹,还可以针对新的修行体系研发更多的丹药,真是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这是一条很漫长的路,在这条路上,我离不开你的帮助。”药君尘目光无比热切,很认真的对秦风说道:“所以,你下山吧,和我一起到归元宗。我相信在西北域中,没有什么地方比我那里的珍贵灵材更齐全,也没有什么地方比我那里的丹炉品质更好。所以,那里才是更适合做些研究与实验的地方!我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研发混元丹,而且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

成为时代的先驱,为世人开辟一条新的道路,这无疑是一个很伟大的想法!而且一生钻研丹道,这对秦风来说,也算一个很不错的事情。最起码同样对丹道抱着某种渴望与幻想的他,很愿意做这件事情。

但,秦风终究不是药君臣,他的生命中除了丹道之外,还有许多的东西,比如还在期盼着某一次的团聚。于是他缓缓摇头,看着岸边一条被激浪掀翻在岸边,却不断挣扎着想要重回水潭的倔强青鱼说道:“处于某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暂时还不想下山,只想在山上清修。”

药君尘眼中的狂热渐渐敛去,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如那条岸边青鱼翻起的鱼肚一样白...

...

不想下山,就是不想下山。便是有佳人好友不远千里来见,他也没有下山。因为他不想下山,便是天地间风云涌动,便是西北域最强大的二圣纳贤,无数强者辈出,都去争夺风云榜,也没能让他下山。哪怕他莫名其妙的得了榜首第一,又因种种原因被视作卑鄙无耻的小人,他也懒得对世人解释一句,仍旧没有下山!

所以,哪怕是药君尘提出了一个宏大的理想,哪怕秦风因那个理想已经动了心,却也依然没能让他下山。

药君尘最终无奈离去,自己一个人去做那些研究。只是在离去之前,他取出了一块药门最重要的令牌交给秦风,并告诉秦风,如果有朝一日想通了,并且想下山了。一定要去归元宗找他。

时间转瞬便又过去了两天,又逢一次日耀日,秦风行走在林间,有落叶簌簌落下,落在秦风的肩头,落在他的心湖之间,荡起了一丝丝不起眼的波澜。

林间深处,平静坐在石头上易天行看了秦风一眼,露出一抹有些古怪,也有些苦涩的笑容:“想不到我躲的这般深,都能被你找到。”

“卧龙山的阵,终究是我的阵,只要你还在山上,自然都在我的感知之内。”秦风随意说道。

易天行看着林间草木中若有若无的细微气息,神色有些无奈,却又涌现出一抹坚持与倔强,笑着说道:“那我的身体,终究是也是我的身体。除非你想杀我,否则的话,我可不和你打。”

秦风与易天行是友非敌,易天行铁了心不想再与他切磋,那他自然也就无法与易天行切磋,于是悠悠一叹之后,秦风只能转身离开。

“我说,既然你想要战斗,何不下山?虽然说风云榜上的大多数人,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诸如剑在天、刘愚等人,终究是有实力与你一战的。”剑在天最终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总是有些原因的。”秦风说道。

想下山,又因为某些原因不想下山。而想与不想之间,无疑就是一种纠缠,或者说是心结。心结不是仇恨,不是砍了某人,或者做了某件事情,就可以解决的麻烦,所以才更加难缠。

“其实在某些时候,可以不在意那些原因,只要想做,就去做。其他的事,都没什么大不了。”易天行突然说道。

秦风向前迈出的步伐微顿,道了一声谢后便离开了林子,不知不觉中就再次来到了栖龙峰下的飞瀑与水潭边。

三年半来,日日清修,日日都会来到水潭边。这已经成了秦风的一种习惯,所以他无论在卧龙山的什么地方,只要迈出步伐,那么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该向何处走,都会在不知不觉间来到这处水畔。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水畔呢?或者说他的清修为什么一定要在山上呢?正如某一日的某个少女说的那样,若是心中清净,见了什么人,没见什么人,亦或者闭关或者不闭关,自然都是清净,又何须画地为牢,将自己困起来?

他在清修,世人都知道他在卧龙山清修,卧龙山的环境也很适合清修,他也的确是为了修炼而留在卧龙山上。但秦风很清楚,他之所以不愿下山一步,却不仅仅是因为清修,而是因为一个心结,一直不知道该接受,该感恩,还是该拒绝,该仇恨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