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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怎么样

白非衿猛地睁开眼,朝被鞭打的人看去。那人仍然低着头,两只胳膊高高吊起,身体犹如风中草絮,随着鞭子飘来荡去,根本无力支撑体重。只是他一声未出,手臂上青筋暴露,熬得住这么大的酷刑,很不一般。

那人显然也听见了帛宁的声音,抬起血淋淋的脸,幽黑清亮的目光射向白非衿,熟悉而又震惊。

白非衿捂住口,难以置信:“连翘……”

的确是连翘,那个人妖连翘,那个总是摆着一张臭脸,自恋而又怪脾气的连翘,那个伪装甜美护士为她换药、牵着她的手送她去舞会、看她执花而过走来说话的连翘,笑起来绝顶美丽,深有洁癖爱干净的男人……现在被吊起来打,全身血淋淋的,唯有不羁骄傲的眼神可以证明这是前不久还在草地上跟她笑着说话的人。

连翘咳嗽了两声,正要说话,却皱紧眉头,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白非衿大为紧张,什么都不顾,甩开帛宁按住她的手,赤着脚跑过去。帛宁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继而蜷缩收回来,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执鞭的人并不知道白非衿会突然从身后冲过来,鞭子照旧挥下,白非衿扑在连翘瘦削的背上,鞭尖犀利扫过,刮过她的睡衣,布帛撕裂的清脆声后,一条鲜红的鞭痕在雪白的背上出现。白非衿只觉得一阵尖锐刺骨的疼,当下便忍不住叫了出来。

好疼。

连翘立刻抬头,一双眼发出饿狼般凶恶地眼光,死死盯着不小心打在白非衿身上的执鞭人。

保镖心中一聚,立刻收了鞭子。

帛宁猛地站起来:“白非衿……”下一句还没出口,眼前的一幕令他脸色阴沉冰寒。

白非衿抱着连翘,双眼泪汪汪的,怕碰疼了他:“连翘,你怎么样?”因为她反抱着连翘,所以并没看到连翘那令人恐惧的眼神。

连翘收回目光,渐渐地,清俊削瘦的脸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没怎么样,倒是你,那一鞭子很疼吧?”

白非衿闻到浓厚的血腥味,虽然背上的鞭子扫过后麻辣辣的疼,但是还能忍住:“我没事。”

刚说完,她的手腕被人攫住,整个人随着巨大的力量向上站起,继而进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白非衿抬头,看到帛宁那双漆黑阴冷的双眸,心中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放手!”

“非衿,你刚刚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帛宁不仅没放手,反而狠狠勒住她的腰,差点把她勒得吐血:“他是今天持枪袭击你的人。”

白非衿一直掰手的动作慢了下来,脸上又露出令人心颤的迷茫神情:“他是……连翘,他不会拿枪对着我。”

帛宁将她整个转身,直直对着连翘,白非衿突然感觉恐惧,看着连翘那张满是血的脸,那双骄傲清亮的眼睛,她向后退,退到帛宁的怀抱里,无处可退。帛宁抵住她,低下头在她耳边,用几近温柔的语气,宠溺而暧昧地说:“看清楚,连翘是要杀掉你的人,非衿……”

白非衿看进连翘的眼睛,那双沉静而又明亮的眼睛,时而哀伤,时而傲慢,怎么会染上悔恨的颜色呢……连翘不会这样做,一定是帛宁骗她,帛宁气坏了,所以要惩罚她……她不要看连翘后悔的眼神,不要看他渐渐低下的头,反驳呀,说话呀,告诉帛宁,你不是下午那个人……

可白非衿只看到一张沉默的脸。

她茫然地看了看连翘,又看了看帛宁:“连翘是你的人……”

帛宁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非衿,你真聪明,居然还记得连翘是我的人。”随后又用冷上十倍的语气说:“你可以加上一个词‘曾经’。他是帛家的人,不再是我的人。你可以问问他,为什么要背叛我。”

白非衿觉得很冷:“什么背叛?在医院的时候,你们都还好好的……”

帛宁似乎想起了什么,双手放在白非衿的腰上,语气更加温柔:“哦,我忘了告诉你,在医院袭击你和安暖的人,也是他。当时我怎么也无法找到那个人,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出了内鬼。非衿,我们来做个猜谜游戏,连翘为什么三番两次要杀你呢?”

是啊,为什么呢……

白非衿浑浑噩噩,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超出她的感知范围,她很渴,她需要水,她想休息,回到温暖的小床上,蒙头大睡。

然而眼前的一切又确实发生着,灰暗的小牢房,刺目的灯光,凶神恶煞的保镖,沉默寡言的连翘,温柔残忍地帛宁……好冷,冷气顺着血液钻入全身各个地方,她觉得自己快冻僵了。

“为……什么呢?”她喃喃道,勉强笑着,用尽力气去问:“连翘,为什么呢?”

连翘依然沉默,血从他俊俏的下巴上流下,一滴,两滴。

白非衿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流血。

“你要杀我,医院的那一次,今天的这一次,都是你,是吗?”白非衿语气空灵漂浮,感觉已经随着空气消散了:“我们是朋友啊,虽然你嘴上老是不承认,挖苦我,可是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承认了……”

今天他逃跑时那一眼,让她终生难忘,犀利如闪电,穿透云层,直击心脏。现在他仍热可以用这样的眼光告诉她,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是帛宁的阴谋,什么都没变,他依然会在阳光明媚的某天带着帛湛来看望她。

连翘终于说话了。

他的声音枯涩沙哑,但那股倔强傲气仍然支撑着整个语气不沉落下去:“对、对不……起……”短短的三个字,却像说了许久,久到白非衿都不认识。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白非衿的眼泪终于落下,清澈酸楚,无力地砸在衣袖上,晕染出一个个小小的原点:“为什么!为什么啊?连翘,你说啊!”

她凄楚的哭喊声让连翘浑身一颤,神情慌乱:“非衿……别……哭……”他似有千言万语,然而能说出来的,不过皮毛而已。

他伸手想去擦干白非衿的眼泪,然而却被铁链束缚,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铁链哗啦啦的响动,冰冷绝望,死气沉沉。

“非衿。”

帛宁觉得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冷,冻得像一块冰,这才发现白非衿赤脚站在冰冷的地上多时,于是一把抱起她,向外走去。

白非衿像一只木偶,一动不动,若不是仔细听,会觉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剁掉他的一根手指。”

帛宁冷冷地说,带着白非衿走了。身后,是修罗地狱,还是血海无涯,都与他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