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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家长的谈话

艾克托的家与卡威尔想象中有些不同,虽说从外面看这是个相当气派的城堡,可内部却和普通人民的家一样简单,没有名贵的笔画,家具也只是普通木头所做的便宜货,除了墙壁上那张年老骑士与两个孩子在一起的巨大画像外,这里几乎没有一点儿能称得上是贵族府邸的地方,墙壁上还残留着被火烧过的痕迹,就连一些小地方富豪所居住的地方也远比这里更加气派。

“抱歉,让你失望了吧。”看到卡威尔那诧异的表情,艾克托眯着眼睛笑了笑,“因为很多原因,这里很并不像其他领主的城堡那么漂亮,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哪里,在我看来,这样的地方更加适合人类的居住,太多的装饰品反而会淡化‘家’这个概念。”卡威尔也笑着摇了摇头,“而且这不正好证明了您是位贤明的领主吗,在这个动荡的时代,越是美丽的装饰就越是当权者无能、贪婪的表现,能不接济王都的援助让领民在天灾之下饱含希望地生活下去,您的能力令人钦佩。”

“不,能将乌鲁村这么个小村子变成现在整个不列颠最为繁荣的地方,阁下的治理能力才该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好好学习学习。”

商业互吹之后,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着笑了笑,随后艾克托将视线放在了莉莉的身上。

“长大了呢,阿瑟。”似感慨又似自责,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恩,艾克托,自从上次我们分离,已经过去六年了。”

“是啊,六年了,那时你还只是个小女孩,现在已经变成大姑娘了。”

两人重逢的画面看上去就像是许久没有见过面的父女一般,和谐而温馨,卡威尔,莉莉还有娜娜都安静地在一旁看着这幅画面,就算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过往,他们也能从心底里感受到莉莉的喜悦。

“这六年,过得还好吗?”艾克托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莉莉的脑袋,但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最终还是将手缩了回去。

“恩,很好,这六年我学到了很多知识,也认识了很多朋友还有关心我的人。”莉莉点了点头,“乌鲁村的大家都很友好,那是我除了这里以外的第二个家。”

“是吗,原来你还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啊,明明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痛苦的回忆,最后连将你从强盗手中救回来都做不到,即使如此,你还是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吗?”

莉莉微笑着摇了摇头:“当然,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比起那些痛苦的回忆,我在这里得到的快乐更多,而且我被掳走的事情并不是你们的错,艾克托你不用那么自责。”

莉莉的回答不禁让卡威尔有些心疼,少女在这个地方经受的痛苦他差不多能猜个大概,这也是造成少女现在这固执性格的罪魁祸首,想来艾克托也知道当初所做的一切会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多么巨大的伤害,所以现在才会那么自责,可这并不是他的错,和梅琳和尤瑟不同,艾克托是真正的把莉莉当成是亲生女儿在对待的,当初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也不过是因为迫不得已罢了。

是的,因为主君所下的不能反抗的命令。

“那么这几位就是你在乌鲁村的朋友吗?”整理了一下感情,艾克托看向了卡威尔三人,“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拯救你,他们都是了不起的英雄。”

“不,不是朋友,而是家人。”卡威尔纠正了艾克托的错误,“至于拯救什么的,说不定被拯救的反而是我,当初救下莉莉也有很大的成分是因为自身的原因,所以英雄这两个字还是太重了。”

听到家人这两个字,艾克托明显动容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卡威尔还是敏锐地将这份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担忧深深地记了下来。

“是的,艾克托,他们是我的家人。”一旁的莉莉也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卡威尔三人的身边,向艾克托一一介绍起自己的家人来。

“这个一脸傻样的是我的老师,老师你也应该认识他,他就是乌鲁村的村长卡威尔,就是他收留了侥幸从冒险者手中逃脱的我,虽然很懒,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露出野兽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却和艾克托一样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莉莉的介绍让卡威尔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还没等他发觉莉莉又走到了从进门开始就一脸局促的露西面前。

“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叫露西,在这几年里她也帮了我很多,是个相当善良的孩子,而且还是个相当厉害的魔法师。”

“哎嘿嘿……其实也没这么厉害啦。”

“这个小姑娘和我一样也是老师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她叫娜娜,现在我是她的姐姐。”

“你好,艾克托叔叔。”

就这样,几人算是和艾克托正式打了个照面,在寒暄了几句后,莉莉突然好奇地环顾了四周,随后问向了艾克托。

“艾克托,怎么没见凯哥?出去执行任务了吗?”

“哦,凯那小子啊,他一大早就跑到西边的雪原去了,说是去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能吃的魔物,真是,那个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艾克托笑着看了看窗外的大雪,“看时间他也应该回来了,要是他看到你回来了肯定会相当高兴的,不过阿瑟,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换件衣服?”

“换衣服?”

莉莉眨着眼睛想了想,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穿的是女装,要是让从小就把她当做是男孩儿看待的凯看到,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必须得在别人的面前以男性的身份示人,因为她将会是未来的不列颠王者。

“不不,艾克托爵士,我认为完全没有让莉莉换上男装的必要。”就在这时,卡威尔开口了,“不管怎么说,让漂亮的女孩子只能穿上难看的男装也太可怜了,这对莉莉来说不公平。”

开玩笑!谁要让我家可爱的莉莉变成那种假小子啊!

卡威尔的话让艾克托皱了皱眉头:“卡威尔阁下,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想让阿瑟以女孩子的身份生活下去,可这并不是能光由我们的想法决定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吧,阿瑟将来所要面临的一切。”

“恩,我当然知道,无论是起因,过程,还是结果我全部都知道,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清楚。”卡威尔点点头,“可是这又怎么样,不列颠之王就必须要以男性的身份示人吗?我记得这个国家的律法里没有女性不能成为国王这条吧。”

“没错,不列颠是没有这样一条律法,可做不做得到和能不能做好完全是两码事,如果以女性的身份坐上那个位置,阿瑟面临的困难将要大得多。”

“可我不这么认为。”

不假思索的,卡威尔否定了艾克托的想法。

“无论是以男性还是女性的身份,现在的莉莉都会成为一个完美的王,虽然还不成熟,但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尤瑟那个老家伙所缺少的某样东西,有了那样东西,她的为王之路会比你想得还要远,可如果以男性的身份踏上那条路,那她的人生就会变得畸形,我想看到的不光是完美的王者,还得是一个快乐的少女。”

艾克托楞了一下,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个年轻人的话虽然很没有但却过分得自大,不过是一个小村庄的村长而已,竟然敢直称尤瑟王为老家伙,即使如此,他却没有感受到一点儿的违和。

“哈哈!老家伙啊!还真是怀念,自从他当上国王开始,我就再也不敢以这样的方式叫他了。”艾克托大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些许的感慨,“从一个总给我添麻烦的家伙变成我的主君,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会改变很多事情。”

“可是年轻人,为王之道不会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突然地,他又收起了笑容,“虽然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尤瑟缺少的东西是什么,不过你的想法实在是太理想化了,我是一步步看着尤瑟走到现在这一步的,从伟大高尚的骑士变成现在这个背负着罪恶的恶人,这条道路会改变人的一切。”

艾克托所说的不无道理,管理一个国家是痛苦的,特别是一个像如今的不列颠一样满目疮痍的国家,莉莉以后会经受的困难卡威尔能猜得到。

“所以,艾克托爵士,在尤瑟王被国务缠身的时候,在他独自承担起所有痛苦的时候,您帮助他了吗?”

可这并不是绝对,所以卡威尔问了,问出了让艾克托无法回答的问题。

“这……没有。”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向我寻求帮助。”

“所以这就是他缺少的东西,也是他和梅琳想要强加给莉莉的,最让我难以忍受的东西!”

卡威尔看向了城堡的窗外,透过厚厚的大雪,他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而且,不列颠的第一任女王,说不定会意外得受人们的欢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