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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伏波病中重结怨

伏波将军马援真的病了。此刻他正躺在家中,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伺立在病床边。还有他的两个专门写信去训诫的侄子马严和马敦,也在一旁伺候。一家人齐聚一堂,享受难得天伦之乐,也没能让伏波将军的心情好起来。伏波将军经久沙场,虽然年过花甲,仍旧斗志昂扬,雄雄勃勃,一点没有老骥伏枥的样子。但是此次因为生病,本来精神矍铄的脸,却显得暗淡了许多。但是和其他风烛残年的老人不一样,他的两个眼神,依旧充满了生气。从伏波将军微微皱起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此刻正在懊恼,好不容易边疆安定,不用四处打仗,在家里歇了两年,自己却这样不争气的病了。自己戎马生涯几十年从来没生过病,现在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反倒是生病了。可见这条老命真的是为战场而生的,一闲下来就要出问题。前几年平定武陵蛮回来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大丈夫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当时听到的她的言语豪壮的人都说这真可称得上烈士。言犹在耳,但是如今他却一病不起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上战场。他本来是隗嚣派来的使者,后来隗嚣反叛了,但是他还是依然受到光武帝的信任。为了回报光武帝这份信任,他义不容辞的做了向导,献计献策,帮助光武帝灭掉了旧主。陇西这块地方虽然终于从隗嚣手里拿下来了,但是被反复不定的羌人包围着,很不安定。人们都说他久在北边,只有他这个熟悉陇西情况的人,才可以镇守陇西,于是光武皇帝又任命他做了陇西太守。这个陇西太守一作就是六年,这些羌人可真是强悍啊,仿佛生出来就会骑马射箭,怎么打也打不完。他有时连做梦都会梦见羌人又骑着马过来了。羌人的攻势实在是很凶猛,曾经有一阵朝廷都要把金城破羌以西的地方全都舍弃了,但是他是宁可战死,也不会后退一步的。那些年里我也不知道和这些羌人打过过多少仗,所幸赖皇帝洪福,我驻守的这块地方,终于能够保全,百姓的生活也渐渐安定了。陇西是安定了,但是天下还不太平。他微笑着离开陇西这快亲手重建的土地,又走向一个又一个战场的。只要朝廷一声召唤,他就会毫无犹豫的跑向需要他的地方。交阯那块地方可真是远,在国家最南面,距离洛阳万里之遥,行军过去几乎要走一年。交阯这个名字的含义,听说就是男女同川而浴,可见是一个还未开化的地方。两个傻女子征侧、征贰因为不服郡守判罚,在那里造反了,真是傻啊,就凭这些人怎么挡得住天兵呢。以为远,朝廷就不会派兵过来了么,他们要是知道伏波将军名声,可就不会造反了吧。知道伏波将军到了,他们还不赶快投降,还要负隅顽抗,这就怪不得他要大开杀戒啦。别的都可饶恕,造反是绝对不可以。平定叛乱,回到京城,光武帝赐给他兵车,那是何等风光啊。在京城里屁股还没坐热,北面匈奴联合乌桓又闹事了,为了答谢皇恩,他立刻又请求出征了。皇帝还专门让百官为他送行了,这是何等的风光。大将军都没享受过这样的殊荣,但是他这次却是让皇帝失望了,等集结好部队到达战场的时候,敌人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难道是他的威名太盛了么,敌人望风而逃了。劳师动众,却什么收获也没有就回来了。皇帝虽然没有怪罪,但是他的心中是充满遗憾的。他是多么想像卫青霍去病那样,带领着大汉骑兵,奔袭在绝幕之中,直捣匈奴的老巢啊。但是他竟然就这样空手回来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不再是这个战场的主角了。他真的不甘心。他想着想着,似乎眼角都开始闪着泪花了。

长子马廖站在父亲的床前,看着还在出神的父亲,轻轻的说到:“父亲,黄门侍郎梁松和窦固来看望你了,现在正在客厅里等候,可不可以让他们进来呢。”

马援一听见是梁松和窦固,就想起了梁松那个骄扬跋扈样子来,不由得又心生厌恶。现在还在病中,哪里耐烦见他呢。就摆摆手,说:“跟他们说我起不来,不见了吧。”

马廖站着不走,又跟父亲说:“梁松和窦固已经等了好一会了,不见不还好吧。他们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啊。”

马援有点不耐烦,若不是在病中,早就发火了,但是现在却发不出声来,只好又轻轻的说:“我不想让皇帝知道我病重了,要是皇帝知道我病成这样了,以后就不会派我出征了。他们两个是皇帝身边的人,更加不让能他们看见了。见了肯定回去跟皇帝说我不行了。这可惊动大了。”

马防比较性急,站出来说道:“既然父亲不同意,我就去把他们两个打发走吧。就说父亲睡着了啊,一直没醒。”

最小的儿子马光这个时候也过来了说:“父亲,你还是勉强见见吧。你还记得上次你出征打匈奴,梁松和窦固来送行的时候,你出语讽刺了他们,这个梁松到现在还心里愤愤不平呢。现在他们主动来示好,可不能再得罪了。”

马援想了想说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我跟他老爹梁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看他的儿子这个骄阳跋扈的样子,我不该教训一下么。”

这个时候马严也出来说道:“叔父啊,我们才是你的侄子。你是把梁统当侄子,好心劝诫他,但是他未必是这么想的啊。当初你写给我们的劝诫信,后来听说也牵扯到他们两个了。有人拿你写给我们信去皇帝那里告状说他们两个结交杜季良,结果被皇帝痛骂一顿了。窦固心胸宽广,倒没有啥,这个梁松可是容易记仇的,叔父,你可不能这么怠慢了啊。”

马援想着自己在病中,还要被这帮子儿子侄子教训,真的听得烦了啊。就说:“罢了罢了,随你们安排吧。”

马家几个小姐,听说有客人要进来,赶紧就先进屋回避了。其余人还是等候着。

梁松早就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要抓着窦固回去了了。窦固说,既然来了,就再等等吧。我们看看马援将军什么个情况,回去跟皇帝也交代了。皇帝不好自己直接过来,但是也是很关心伏波将军的身体情况的,我们怎么可以不见就走了呢。皇帝都抬出来了,梁松没有法子,只好等着了啊。

终于等到马廖又出来了。两人赶紧上去说:“伏波将军怎么样了,可以进去看看了么。”

马廖拱手说道:“让两位久等了。父亲醒了,请进。”

梁松巴不得这一声,赶紧就跟着进去了啊。发现屋子里面都是马家的人,就跟着马廖径直走到伏波将军病床前。发现伏波将军还躺着,连坐都没做起来,梁松又有点觉得伏波将军是故意怠慢他了,哪里就病成这样了。梁松和窦固在床前站住了等候,马廖上前跟父亲说道:“黄门侍郎梁松和窦固来看望父亲了啊。”

这个时候窦固已经在床前拱手拜下了,然后拉拉梁松。梁松见状,也只得勉勉强强拜了一拜,嘴里说道:“黄门侍郎梁松和窦固拜见伏波将军。”

伏波将军一听说名头喊得是黄门侍郎,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了。他想着,你如果以侄儿的身份来见见我,那还是可以的见见的。以黄门侍郎的身份见我,我根本就不会见你的。谁稀罕你什么黄门侍郎,我跟你老子在一起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里呢。现在做了皇帝的女婿,整天黄门侍郎短黄门侍郎长,谁鸟你什么黄门侍郎啊。就这样晾着梁松和窦固,头都没有转一下。梁松就这样下不来台,怒气就更加大了,脸上早就不高兴了。这边马廖见父亲牛脾气又犯了,也正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两边正尴尬的时候,还是窦固知道伏波将军的意思了。立刻接着说:“侄儿窦固和梁松,拜见伏波将军。前面是代表皇帝来拜见伏波将军,所以说是黄门侍郎,后面我们只以子侄之礼见伏波将军啦。”然后自己又是一拜,又拉着梁松拜,这回梁松可不睬窦固了,也板着脸不理。

伏波将军听见窦固这么说,想着这孩子还算懂事啊。但是他跟梁松站在一起,自己对他有好感也不好有什么表示。就只好继续铁板着个脸了啊。

窦固见伏波将军,虽然不说话,但是颜色已经缓和了。连忙给自己台阶下,说道:“伏波将军身体虚弱,就不要起来了。我们侄儿两个,看到伏波将军没什么大碍就放心了。那我们这就回去了啊。请伏波将军安心养病。”

说完拉着梁松就走,梁松脸涨得通红啊,一句话都不说了。拂袖而去了。马廖跟着送出来说道:“父亲病中失礼了,请二位见谅。”

窦固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是我们叨扰了,只希望伏波将军能早日康复就好,没事没事。”

梁松则在一遍怒气冲冲的一言不发。

马家的人送走了这两位,知道窦固因为马家和窦家有婚约,不会有啥的。但是这个梁松可是气色不好。早知道父亲是这个态度,还真的不如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