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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订婚(上)

还会有什么痛比废墟的绿更鲜明,千年来我一直保持清醒,在寻找永恒的所谓爱情,这难道是宿命。——月魔君梦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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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市第一中学

门口两座大理石柱上横挂着一条横幅,“欢迎各位新生来到一中,风里雨里,一中等你。”

袁尘落和克蕾雅站在门前,抬头看着这一张横幅。

“很是怀念啊,可是……”袁尘落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克蕾雅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默默地从包包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袁尘落。

“不用。”袁尘落架不住这样,忍不住笑了笑。

克蕾雅眼中流露出一丝小得意,“大人,你有时候就是太作了,其实你根本一点也不伤心,对吧?”

袁尘落笑了笑,“你如何认为我就是如何吧,只是我觉得,不要擅自揣摩某个人的内心,表现出来的某些表情和动作,也不尽是你想的那样的。”

克蕾雅一怔,觉得袁尘落不经意说出的这句话里面似乎蕴含了某种更高层次的意思。

袁尘落突然低声道:“真是虚伪啊。”

克蕾雅愣了愣,抬头看见校门口走来了数位大肚便便的校领导还有市教育工作者,每个人都穿戴恭整,然后脸上洋溢着笑容,但是那笑容背后还有着其他不知名的东西。

校长大力的亲切拉着袁尘落的手,激动道:“阿落,以前就知道你这孩子能成大气候,你看看啊,果然是这样。”

“是啊是啊。”教导主任大力的拍了拍袁尘落的肩膀,“阿落这孩子,你还别说,这几年在国外也算是厉害啦,你看,还带回来了一个外国女朋友。”

副校长这意思,明显就是指袁尘落身边亦步亦趋跟着的克蕾雅。确实,克蕾雅本来就长得极为漂亮,白色的卷发和异域风情般碧绿色眼眸让人眼前一亮,加上穿着一身高端职业OL装,本来近乎完美的身材,纤细修长的长腿还穿上了黑色高跟鞋,几乎和袁尘落一样高。

袁尘落解释道:“这只是我的朋友。”

一旁教育局副局长拉着袁尘落的另一只手,“哎呀哎呀,袁大公子,我看啊,你海外留学归来,经商头脑整个东海市谁不知道啊,有时间抽空我设宴,要好好和袁公子不醉不归。”

“您太客气了,应该是我来请才是,我是晚辈,这几年您兢兢业业,教育指标直线上升,确实让我很尊敬您。”袁尘落脱口而出的场面话,让副局长受宠若惊,无比开心。

“阿落,来来来,开学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那些新生们都在礼堂集合了。”昔日的班主任一眼看到了袁尘落,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好的,王老师。”袁尘落点了点头,然后向诸位校领导和教育局工作者们轻声询问道,“今年毕业情况怎么样?”

众人簇拥着袁尘落,有问有答,袁尘落表现出来的谦逊儒雅,待人处事无不透露着泰然自若。

但是克蕾雅站在袁尘落身后,这么久的接触下来,她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愿意追随的大人的脾气习性,袁尘落表面上表现的越坦然越亲切,实际上就也是表现了他的孤独和冷漠,作为人和混血种之间的金加伦鸿沟,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跨过的。

哪怕是狮心会的许多人,也认为袁尘落已经真正放下了所有,但是恐怕只有克蕾雅和徐若华才真正清楚,他一直没有想过放下和回归,而是一直在努力。

袁尘落安排徐若华为他收集情报,总是反复在有空的时候就擦拭那柄青犽刀和柯尔特左轮,有时候会慢慢催动魔纹感应元素召唤使“尘零”……

在克蕾雅看来,他本来就应该是生来的君王,俯仰之间,众生归服的那种君王,混血种的皇帝,本该登临巅峰。但是现在却需要在这种地方与别人虚与委蛇,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言不由衷的事。

“同学们,新学期伊始,为了庆祝本校的新生开学典礼,我们特别邀请到了天鸿集团的总经理,本市十大杰出青年,也是毕业于本校的袁尘落袁学长,请袁学长为我们讲几句吧。”主持人还是那个说话字正腔圆的语文老师,以前袁尘落的语文一直是他教的,年年都夸袁尘落考的好。

“好。”校长第一时间站起来鼓掌,随后掌声雷动,下面坐着无数高一新生们和他们陪同而来的家长们,他们也或多或少听过一些袁尘落的传闻,都纷纷小声交头接耳,议论着袁尘落。

“诺,那个就是秦家公子,那年没有参加高考,但是美国那个什么什么学院给了他三十万奖学金愿意让他去免费读。”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据说那还是一所私人学院,和美国内华达大学合作,出来之后各种公司抢着要的哇。”

“诶呦,就是不知道这么棒的小伙子有没有对象啦。”

“咦——你们家的小孩子才高一啊。”

“不是的啦,就是我姐姐那个女儿啦,眼光高的不得了,像袁尘落这样的嘛才般配。”

周围人纷纷鄙夷地看着那个女家长,“人家袁公子好歹留过学的呀,你看看他身边跟着的女的都这么漂亮,肯定已经有女朋友啦。”

……

袁尘落缓缓接过校长递过来事先准备好的稿子,迎着校长和诸位领导满意目光和下面许多学生和家长期许的目光,他忽然有点不想来参加这种无聊的典礼了,他想说,“其实我加入的哪里是什么学校,那是个只有疯子的乐园,我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你们无法理解我的感受,我甚至还不如你们幸运……”

可是,当他拿起表格,依旧还是用谦逊的语气平缓道:“在这个秋高气爽的九月,我非常欢迎各位亲爱的学弟学妹们能够来到一中……”

真是悲哀唉,或许这就是成长吧,你无法说出你想说的,而只能选择别人想听到的,掩盖自己的悲伤,还要强装所谓的微笑。

“小泪,你可以向袁尘落学长学习哦,你看看他,多有本事啊。”冉妈妈和女儿冉小泪坐在中间的位子上,对冉小泪叮嘱道。

“可是……”冉小泪喃喃自语道,“我感觉袁尘落学长似乎有种让人想哭的情绪,妈妈你感觉不到吗?”

“你胡说什么!”冉妈妈瞪了一眼小泪,还担忧地看了看周围的家长,发现没人听见小泪刚刚的话,才松了一口气。

“我真的感觉到了,妈妈,你看尘落学长的眼睛。”冉小泪辩解道。

“好了,你别说了。”冉妈妈放下脸来,她有点奇怪,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会突然说别人想哭,还好没有被别人听到,不然少不得还要麻烦解释几句。

冉小泪漂亮的大眼睛满是委屈巴巴,她认为是妈妈错怪自己了,她需要证明一下自己。抬头看着台上慢慢念着文稿的袁尘落,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