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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水之献祭

爱绝不会自然消失,它会因无知,错误和背叛而消亡。——澹台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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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茨城堡,地下室五层

袁尘落用巴塞罗身上的身份卡划开了暗门门禁,系统自动识别,门瞬间弹开。

袁尘落没有再去看巴塞罗的尸体,他对巴塞罗有种莫名的悲意和失落,那是他一生中最为尊敬的老人,他的精神必将永垂不朽,可惜,那辉煌的一生,最后却葬送在他最看好的学生手上。

在血核和感觉上,巴塞罗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生命迹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袁尘落总是希望他还能再活过来。

这大概就是人性中的矛盾吧。

袁尘落心中感叹着,走进了第五层地下室,地下室不像前面的几个,这个反而空无一物,中间放着一个石头制成的石匣子。

慢慢靠近,仿佛有一层特殊的感觉从体内血核深处传来,那是一股悠久而熟悉的气息,似乎似曾相似,但是又陌生的感觉不到它的模样。

推开石匣,金光映入眼帘,那是一具黄金剑鞘,隔着剑鞘,都能感觉到那种沧桑古朴的味道,历经磨难,剑身依旧华丽璀璨。

伸手轻触那黄金剑柄,丝丝凉意从指尖传遍全身,那种冰冷的剑气直透心肺,似乎能够让你的心脏停止跳动。

“呼——”袁尘落呼出一口白汽,连带着剑中杀气同时被呼出,这令他不敢再多看,掩上石盖,将石匣背在背上,用一根尼龙纤维绳捆扎固定,再度看了一下逐渐冰冷的巴塞罗,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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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住她,不要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炼银火炮准备,再来一发,请求控制住她。”

“圣殿骑士,切断她的后面退路。”

“所有人再次集体攻击,合力制服她。”

……

梦娜已经精疲力尽,周围围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圣殿骑士和狮心会成员猎魔人们,各式炼银子弹倾泻,虽然梦娜动用“月涟漪”能够将子弹动能层层削弱,最后靠近的只是一点灰烬,但是架不住如此众多的进攻,她体内储存和恢复的体力早已用尽,完全就是凭借高超的战斗意志在苦苦支撑。

哈克萨斯和众多猎魔王们一直关注着战况,见到战局逐渐站稳上风,心头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月魔君,上次击杀的地魔君也没有这么难缠,她似乎还只是刚刚觉醒罢了,假设再成长几年,那就完全不可控了。”哈克萨斯感概道。

“是啊。”乌金牧者奥德里奇和马王邓肯斯点了点头,心有同感。

“等等,好像情况不对,你们看,那是什么……”银翼猎手费兹捷勒指了指不远处两道白色冰雪缓缓覆盖而来,起初极为缓慢,但是后来已然扩张到了笼罩小半个爱尔茨城堡前花园的程度。

“水系魔纹?水默寒,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哈克萨斯猛然一惊,呼喊道:“所有人,撤退,快离开那儿!”

但是为时已晚,数名猎魔人悚然一窒,然后体内血管里的鲜血结冰,直接涨破体表,看上去就仿佛是瞬间化为冰雕炸开一般,鲜血凝固成红色冰块。

哈克萨斯愤怒咆哮着,魔纹?青铜山全面发动!

大地开裂,地面上忽然隆起一大块山川,并且不断膨胀,将冰霜蔓延全部引到了散发着青铜色光泽的山川上。

山系青阶魔纹?青铜山,效果:以自身化为山川,强化肉体,免疫一切属性伤害。

“嘭!”冰霜爆裂,青铜山川迅速缩小,变成一个青铜肤色的矮小老头儿,正是噬魔者哈克萨斯,他打了个冷战,呼出一口寒气道:“果然好冷。”随后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迷茫的水汽和冰丝夹杂在灰蒙蒙的空气中,让人无法看清,但是哈克萨斯心中已经知道了来者。

水魔君双生子姐妹,前来助战!

梦娜忽然松了一口气,微微向巴妮和巴莎点了点头,“终于来了。”

巴妮看着梦娜浑身的伤势,皱眉道:“对不起,梦娜大人,是我们来迟了。”

“不……”梦娜摇了摇头,问道,“你们一切都布置好了吗?”

巴莎点了点头,柔声细语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下面就交给我们姐妹二人吧。”

梦娜没有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静静地恢复自身的实力,每一口呼吸,都将空气中稀薄无比的月系元素汲取入体内,在这所罗门阵中,必须分出一部分力量来抵挡这专门针对魔君的无尽压力,所以恢复体力也就变得极为缓慢。

巴妮和巴莎两人眼神逐渐冰冷,一模一样的蓝色战甲逐渐覆盖全身,带来全面的幅增和强化。

“我来对付一个,你们合力诛杀另一个。”哈克萨斯全身覆盖着青铜色光泽,瘦小的身躯微晃,地面破裂,而他瞬间弹起,直奔巴妮而去,他选择了和巴妮单打独斗。

山系元素和水系元素碰撞,周围的许多圣殿骑士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以防被战斗波及。

青铜色的山川再度降临,大地上满目疮痍,就像神话里的奇境,哈克萨斯猛然张开五指,伸手握住,山川开裂,卷起青铜色的石屑和土砾,形成一个巨大的青铜手掌,硬生生朝下面渺小的巴妮笼罩而去。

那就像是西游记中如来佛祖的五指山,朝着孙猴子镇压而去,但是巴妮不是孙猴子,也不是渺小的人类,她是魔君,至高无上的水元素主宰,海洋之王水魔君!

“呼——”巴妮轻呼出一口气,随后骤然深吸气,这一口气悠远绵长,仿佛要吸进所有的空气,“魔纹?鲸吞!”

这是最快凝聚水元素的魔纹,没有之一,要想破开这所罗门阵,无异于异想天开,但在这阵中却无法汲取浓郁的水元素,因此只好借用鲸吞来完成这一杀招。

如果将目光放眼于外面,就会看见,本来德国的科布伦茨城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而在爱尔茨城堡上空,却出现了一个空缺,所有的雨全部被巴妮吞噬了。

“这真是奇迹啊,魔君不愧是世界的宠儿,我们尚且需要借住各种药剂和炼金矩阵才能完成一些元素汇聚,但是对它们而言,元素就像手和脚一样可以随意调动。”邓肯斯震惊无比道。

他和其余猎魔王团团围住了巴莎,尽量拖住她,所以可以抽空看一看其余战况。

巴妮需要掌控着庞大的元素,又需要承受所罗门圣殿大阵的压迫力,一瞬之间冰冷的脸庞满是痛苦和狰狞,逐字逐句道:“大冰锥!”

所以水元素极速凝结成冰,化为一根巨大的冰锥,正面硬撼青铜巨掌。

“轰!”哈克萨斯七窍流血不止,猛然被震飞,幸好极为猎魔人扶住了她,才没有倒下去,众人立即看向碎石和冰块纷飞的中央,巴妮默然站立,面无表情。

“咔擦……”下一刻,巴妮身上冰甲粉碎,终究是支撑不住地半蹲在地上,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抑制不住地从嘴角渗出。

“姐姐!”巴莎哀嚎着冲开包围圈,来到巴妮身边,一把抱住了姐姐。

“姐姐,你没事吧,姐姐……”巴莎泪流满面,紧紧搂着巴妮,泣不成声。

“不…不要哭……”巴妮勉强睁开了眼睛,咳出了一丝鲜血,缓缓道,“你哭的话,就…不漂亮了。”

“姐姐,我不哭,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梦娜大人会有办法救你的。”巴莎哽咽着说。

巴妮摇了摇头,面色浮现一片潮红,“记住,妹妹,那万年前,是你牺牲了自己选择了化茧才救下了我,今天,你一定要向我保证,带梦娜大人离开这儿……”

“我保证,姐姐,我发誓,一定带梦娜大人离开。”巴莎点头道。

巴妮笑了笑,费力地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脸,问道:“你怎么做到?”

“这……”巴莎迟疑了,是啊,面对这样的重重包围,她该怎么做到,她就算是死估计也杀不出这样的重围吧。

“呵呵。”巴妮低下头,笑了笑,随后抬起手手中还握着一根冰凌,猛然插入自己的胸前,鲜血喷涌。

“姐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巴莎惊呼道,仿佛那一刺不是刺在姐姐身上,而是刺在自己身上一般。

巴妮咬着牙,伸手从胸腔里掏出一块暗红色的晶体,周围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了,他们都是猎魔人,怎么会不知道,那是等同于人类心脏一般的东西,在魔身上就是血核!

“妹妹,你……你听我说,我们身上流淌的都是高贵的血脉,那是属于始魔身上留下的初代种血脉,我们不能屈服,不能哭泣,这是骄傲,眼下只有唯一的办法,还记得只属于我们水之一脉的献祭融合吗?”

据说水魔君刚被始魔创造时,也只有一位,但是漫长的岁月使她感到无聊和痛苦,所以选择了分身构成两个独立的整体,这才是水魔君的真正秘密,而唯一再合二为一的途径,就是一方吞噬了另一个的血核,成就完整版的水魔君!

“不,姐姐,我做不到,我……”巴莎无声的哭泣,她现在非常讨厌自己的无能,讨厌自己的懦弱,讨厌自己的一切,她本以为自己终于来到这个世界上,又可以和姐姐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但是这时间竟然如此短暂,接下来又将是漫长的冬季来临了,而那时,她将独自面对。

“巴莎,相信自己,你可以做到的,记住你刚才的誓言,带梦娜大人离开……”巴妮说完最后这句话,缓缓闭上了眼。

“啊————!!!”巴莎仰天哀嚎,双目流出的已是血泪,全身上下被水元素包裹着,但凡靠近她的人,瞬间化为寒冰。

“叮!”巴莎用力捏碎姐姐的血核,晶莹鲜红的液体流淌而下,被巴莎缓缓张开嘴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