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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6月25日, 清晨7点。

某不知名小镇星月酒店,717房间。熹微的晨光已经照进窗内,落在床边的木地板上。

床上的薄被高地起伏, 以向光面和阴翳切割交错, 勾勒出被子下的两道身影。

某个时刻的寂静里,躺在左边的顾念蓦地睁开了眼, 神情惊恐。

她做了个梦, 噩梦。

梦里场景七零八碎, 光怪陆离, 好像一场完全逻辑混乱又无厘头的连续剧。前面的剧情内容和出场人物她已经记不得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梦的最后一小节……

在昏暗的只有落地灯醺黄灯光的房间内,她把她毫无防备的宝贝鹅子扑倒, 还压进了一只她没见过的欧式沙发椅里。

那沙发椅扶手位置包裹着精致的缎面,缎面的触感非常真实, 而比它的触感更真实的是,鹅子衬衫下的腹肌。

顾念一抖, 从被子里抬起爪子, 眼神惊恐。

梦里那个“疯女人”在不小心摸到了一下以后, 还一边迷糊地喃喃着“噫明明看起来那么清瘦为什么哪里都有肌肉”, 一边伸出罪恶的手, 认认真真在那干净薄透的衬衫上平整捋过一遍,然后不确定地, 又一遍。

而且梦里不知道为什么,她鹅子右腹的衬衫还是湿着的,一大片,像晕开的水迹, 极佳的布料被染成透明,白皙的肤色一览无余。

梦里那个“疯女人”摸过两遍以后,竟然还在透明衣衫处认真戳了戳:“腹肌满分,以后拍杂志可以吸引很多身材粉了。”

说完“疯女人”就脑袋一沉。

啪。

趴在她认可的满分腹肌上睡过去了。

回忆完这最后一段梦境,

顾念:“…………”

无缘无故的,她怎么突然做起这么惊悚可怕的噩梦了?

还好只是个梦。

顾念这样想着,扒拉开身上盖着的薄被,慢吞吞地起身。

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自己一切动作的声音,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像只是处于一种莫名的求生本能。

顾念揉了揉宿醉之后昏沉又时不时疼一下的头,刚从床上挪动着要转身下地,余光就突然瞥见她的腿侧。

被她掀开的薄被下,露出一只漂亮的、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

男人的手。

顾念:“——!!??”

原地不动地僵硬数十秒后,顾念终于一点点回过神,她僵着身体慢慢、慢慢地从被子里抽出双腿,踩到地上。

地板传上来淡淡的凉意。

顾念蜷着,无声起身,在最后一点皮肤离开床体后,她又以海獭的速度徐徐回头。

晨光正好,不浓不烈,清淡地落在床头。

柔软的枕头下限,细碎的额发垂落在冷白的鬓角下,阖着眼的男人生了一副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绝美五官。凌厉的下颌到颈线下,露出半截凹陷的锁骨。

薄被盖住了少儿不宜的视线,将最美好的人体掩藏在昏暗里。

这么一副晨光修饰的美人春睡图,不是犯罪现场就是钓鱼现场。

现嫌疑犯·准被钓鱼·顾念呆立原地,脑补了一下几个小时后她双手举着写了自己名字的入狱牌,站在号子里的身高板前拍照的悲怆画面。

顾念:“…………”

呜呜呜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和青春没来得及挥霍,难道今后就要在铁窗泪里度过了吗?

顾念痛苦地抹了一把脸。

而就在她沉痛反省,试图从她浆糊似的脑袋里提取出有用信息的时候,她听见床上窸窣了声——

薄被翻动,男人阖着眼侧过身,朝着她的方向又沉沉睡去。

可能是酒劲儿还没完全从大脑里撤军,顾念站在原地呆看了两秒。

宝贝鹅子的睡颜真好看,想……

停。

顾念陡然回神。

她来不及多做思考,只能趁着宝贝鹅子还没醒来,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光,快速在房间内看了一圈。

目标手机和目标鞋子分别在床头柜上下找到后,顾念拎起自己的赃物,不,犯罪证据,她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男人,然后便转过头,蹑手蹑脚地溜向玄关去了。

门把手被无比小心地压下。

拉开一条窄窄的缝。

门内的小姑娘无比灵活地嗖地一闪身就站到了屋外的长廊上。然后门被她继续小心翼翼地拉上,压着弹簧轻轻落回。

啪嗒。

电子锁自动落锁。

顾念长松了口气,蹦跳着穿上高跟鞋,然后飞快地逃离了自己身后的犯罪现场。

与此同时,一门之隔内。

光线半明半暗的房间里,大床上侧躺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露出没有半点睡意的清冷眸子。

望着面前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垂眸,轻笑了声,坐起身。

顾念狼狈蹲守在编剧小组分配的酒店房间外,直到听见门内有了动静,她才抬手叩响房门。

里面停了几秒,也迅速跑出来开了门。

开门的人是江晓晴,一看清门外的顾念,她直接扑上来:“啊啊顾念你终于回来了!我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和园园纠结要不要冲上楼去救你呢!”

蔫得厉害的顾念茫茫然抬头:“救我?”

“对啊,你昨晚不是和骆修在一起吗?我们好怕你出什么事情,尤其是酒后咳咳!”

顾念:“……”

顾念终于反应过来,她想说什么,很快反应过来身在走廊,四下看看后顾念木着脸把江晓晴拖进去,顺手关上房门。

同样听见动静出来的还有卫生间里的秦园园,她探出脑袋:“顾念你回来了啊?”

“嗯。”

顾念应完,转过身严肃地看向两人,问:“你们昨晚看见我了?”

江晓晴点头:“对啊。”

“在哪儿见的。”

“电梯间。你好像醉得很厉害,骆修扶着你从宴厅一出去,我们立刻就追上去了。”

“然后呢?”顾念泪目,“你们就没试图拯救一下你们将要犯罪的朋友吗?”

江晓晴:“我们试图了,但骆修问你我们三个分别是谁的时候,顾念大大你就只记得你家宝贝鹅子了。”

秦园园点头补刀:“你说不认识我们,还说得特别大声。”

江晓晴:“对。”

顾念:“……”

江晓晴:“而且骆修他也不让我们带你走!他说楼上有他的套房,一定要送你上去休——咦,等等,刚刚你为什么是说自己将要犯罪?”

“……”

顾念长叹一声,任疲惫的灵魂出窍,把自己扔进了长沙发里。

江晓晴和秦园园对视一眼。

江晓晴小心翼翼地走到顾念面前,在沙发旁边蹲下来,问:“骆修他,应该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毕竟他都提前录好自己的‘犯罪证据’给我们了……”

“什么犯罪证据。”顾念气若游丝地问。

江晓晴把骆修的手机放到顾念面前,然后把昨晚电梯间里的斗争简单描述了一下。

听完以后,顾念从沙发上的趴姿动了动,沧桑回头:“你们提防错了人。我宝贝鹅子那么乖的人,怎么会犯罪?要犯罪显然也是我啊。”

“……”

听了这个乖字,江晓晴一脸被噎住的表情。她回过头,痛苦地看向秦园园。

而秦园园的洞察力显然比江晓晴敏锐多了,她好奇问:“难道你记得自己昨晚做什么了?”

顾念悲壮点头。

这下连江晓晴也好奇了:“你做什么了?”

顾念痛心疾首:“总结起来只有八个字。”

“?”

“大逆不道,十恶不赦。”

“…………?”

再次想到梦里唯一残存在记忆中的那个场景画面,顾念哀声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里——

“我有罪呜呜呜呜我以后再也无颜面对我宝贝鹅子了呜呜呜呜!!”

江晓晴沉默了几秒,慢慢慢慢把放在就放到顾念面前的骆修的手机往前推了推。

她残忍开口:“虽然但是,你可能还是得先把你鹅子的手机还回去——今天早上上面来了几通电话,全部都是同一个号码,而且任何备注都没有。”

“……”

顾老母亲停住哭泣。

她从伸平的胳膊中间抬起脑袋,慢吞吞看向那只黑色手机,“没有……备注吗?那会不会是骚扰电话。”

江晓晴:“骚扰电话从6点半开始打,打到7点多,那只能这哥们太敬业了。”

站在房间靠墙的秦园园担心道:“我们怕有什么急事,但我们又完全不认识不清楚骆修,不敢随便给他接。”

“嗯嗯,”江晓晴应声,“真打得挺急——”

江晓晴话声未落,顾念面前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三人一顿。

然后江晓晴和秦园园同时看向顾念:“你来接吧。”

顾念木着脸回头:“你们接不好,我接也一样不合适吧。”

江晓晴:“怕什么,不是你儿子吗?帮儿子接电话,天经地义!”

顾念:“……”

江晓晴:“而且我太想知道这到底是谁了,一大早就扰人清梦,如果是骚扰电话就给我,让我骂它!”

秦园园也劝:“既然手机还来不及送给骆修,那顾念你就先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

到底还是秦园园说中了顾念的担忧,思索之后她没再犹豫,直接拿起面前的手机,拨了接通键。

顾念把手机举到耳边,小心轻声:“你好?”

“你——”

对面几乎和她同时开口,是个懒洋洋又极好听的男声,可惜说了一个字就突然停了。

顾念正想拿下手机确实一下通话状态,就听见对面问:“女人?”

顾念:“…应该是。”

“…………”

又是沉默。

几秒后,顾念听见那个倦懒声音挪远了点,带着散漫不正经的笑,似乎是在电话另一端和别人说话——

“爷爷,接电话的是个女的。”

“合理推测,骆修可能被人绑架,然后撕票了。”

顾念:“…………?”

不等顾念质疑,对面有个隔得更远的老者声音中气十足地咆哮:“怎么说你哥呢你个臭小子!”

顾念一顿。

——哥?

【我们是同父异母。】

【他和他的父母一样不喜欢我。后来……我忍够了他的欺侮,就从家里逃出来了。】

伴着拉回脑海的画面,顾念想起那人站在廊下,半垂着眸,笑得温柔而努力藏起难过的眉眼。

顾念木住脸:哦。

这就是那个竟敢欺负她家宝贝鹅子的混蛋弟弟吧?

所以接电话第一秒听见是别人,第一反应竟然是笑着怀疑他温柔可怜又好欺负的哥哥被绑架撕票了。

顾念已经可以想见,她宝贝鹅子这二十几年在家里过的都是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呜呜呜宝贝鹅子太可怜了t^t

电话对面那个声音似乎又被之前的老者训回来了,像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你认识骆修?他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

顾念回神,为免误伤她还是决定确定一遍:“你是骆修的弟弟吗?”

“…啧,连我们家的家庭关系都了解到了。”对面起了声懒散的笑,“骆修是不是真被绑架了?那不用问了,我选撕票。”

顾念:“…………”

顾念正色,严肃问:“所以你就是骆修的弟弟,是吗?”

“我是不是,你不会看备注么。”

“?”

顾念放下手机,重新确定地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抬回来:“他没备注你的电话。”

对面:“…………?”

死寂数秒,对面冷飕飕笑了声:“那看来不是。”

顾念:“。”

压下心底莫名的心虚,顾念努力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骆修的家人对他太坏了所以他才不备注的。

自我暗示完,顾念成功摈除心虚:“你找骆修先生有事吗?他刚刚把手机落在了……会议室,我待会儿给他的时候可以转达一下。”

“会议室?”对面嗤出一声冷淡的笑,“早上7点多结束的会议,会议内容是什么?”

顾念想都没想,木着脸棒读:“论如何高效高质量地为人民服务。”

对面:“……”

交锋之后,对面突然笑了:“本来是爷爷让我来问他,今天的端午节要不要回来吃饭。”

顾念听出潜台词:“那现在?”

“你还是把手机还给骆修吧——我突然有点别的事情想和他聊聊了。”

“……?”

这次不等顾念再问,对面说了声敷衍的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顾念皱着眉放下手机。

江晓晴:“谁的电话?”

顾念一顿,最后还是决定不把骆修的家庭情况透露出来,所以她只含糊地说:“骆修家人打来的。”

江晓晴惊讶:“家人的?那电话号码怎么都没备注,我还真以为是骚扰电话呢?”

秦园园也点头:“之前那个未接来电我不小心戳进去,看见他通讯录里一个备注都没有,这可能是他的二号手机?”

江晓晴:“有可能,不对,肯定是。自己的手机,然后一个家人或者朋友的电话备注都没有的话,这得是多人情淡漠的啊。”

顾念一顿,低头看向手里的手机。

她知道不是。

如果是,那骆修那个弟弟反复打来的电话,就不会一直只打进这个手机里了。

江晓晴说完,发现顾念起身从自己身旁过去。

她连忙问:“你刚回来又要去哪儿啊?”

顾念没回头,声音低低的:“我去给骆修把手机送回去。”

“哦。”

房门重新关合。

江晓晴犹豫了下,走到秦园园身旁:“园园,你说我们要不要把骆修的事情告诉她?”

秦园园:“啊?什么事情?”

江晓晴皱了皱眉,比划了下:“就昨晚上咱俩看见的那个骆修啊,明显和顾念口中说的那个温柔善良天使的人完完全全不一样吧?圈里搞人设的明星可太多了,顾念没追过星,被人骗了怎么成?”

秦园园想了想,摇头:“我觉得不要。因为就算我们说了,你觉得以顾念这两年来对骆修表现出来的感情,她会相信我们的一面之词吗?”

“……”

江晓晴认真思考之后,沮丧叹气:“会相信就怪了。要不是她22骆修24,看她对骆修那么关怀备至视若己出的架势,我都真要以为这是她私生子了。”

秦园园失笑:“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江晓晴表情夸张,“以后顾念要是结婚有了儿子,她儿子得多吃这个干哥哥的醋啊?”

秦园园:“哈哈,真有可能。”

江晓晴又纠结:“可是不跟顾念说,总担心她被骗。”

“你往好的地方想。”

“嗯?还有什么好的地方?”

“或许,顾念说骆修温柔善良还天使,是因为骆修确实这样、也只对她一个人这样呢。”

沉默数秒,江晓晴朝秦园园竖起拇指:“不愧是写言情部分的,在下佩服。”

“哈哈我认真的!”

“……”

顾念拎着一只小纸袋,小心翼翼地站到717的房门前。

对着房门深呼吸10秒,又自我暗示10秒后,顾念终于鼓足勇气,抬头叩门。

“笃笃。”

片刻后,房门拉开。

黑色碎发松散着垂在额角,难得一见的几分凌乱,白色衬衫的扣子解了两三颗,露出引人遐思的锁骨颈线。

似乎意外的微怔之后,那双褐色眸子温润如初,染上柔如春水的笑。他似乎初醒的声音低低哑哑的,清冷勾人:“你回来了?”

“——”

刚要开口的顾念蓦地噎住。

一两秒后,她的脸颊不可自抑地热起来。

这句话实在太自然。

自然得就好像他们是同居一个屋檐下,而此时只是过去无数个相同清晨中的一个——

他在晨起后,给归家的她开门。

顾念慌乱地低了眼,看见自己手里的纸袋,她想起来意,把两只手都提了提:“我是来还给你手机,顺便给你送一份早餐的。”

“谢谢,”骆修却没接,而是侧身让出容人的位置,“进来吧。”

顾念:“……”

qwq这就是传说中嫌疑犯被押解着去犯罪现场,还要回忆忏悔案发经历的过程吗?

顾念泪流满面地走进去。

手机和早餐被她一起放在餐桌上,顾念眼睛始终目视前方,神情正直凛然,不然往旁边、尤其是床那边,瞄上哪怕一眼。

她的反应逗得骆修莞尔,他垂了垂眼,笑意浅淡:“不坐吗?”

“不不不不了吧。”

“紧张?”

“不不不紧脏。”

“…”骆修轻笑了声。

顾念:“……”

呜呜呜呜250妈妈又一次被宝贝鹅子看了笑话还嘲笑了!

骆修没有强求她,而是自己拉开沙发椅,在圆桌前坐下来。

他慢条斯理地拆开顾念带来的早餐纸袋,尽管没抬眼,声音却好像已经猜透了顾念的所有拘谨。

“不用紧张,”骆修拿出餐盒,“你昨晚没做什么。”

顾念惊喜:“真的吗!”

“嗯。”

顾念笑意一淡,犹豫住:“但我记得,我好像……”

骆修的手指停下,修长的指节轻抵着餐盒边缘,他抬眸:“记得什么?”

顾念不好意思地叹:“多数都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最后,我好像,一不小心把你……”

顾念颤巍巍地抬手,指了指骆修身下的欧式沙发椅。

骆修眼帘垂下,薄唇却勾起来,似笑而非:“你的记忆,很会选重点。”

顾念:“!”

所以果然是真的!

不是梦!她是真的对宝贝鹅子做了那么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事情!

……汪!

顾念快蔫成一坨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没喝醉过,不知道自己喝醉以后酒品这么差呜呜。”

“没关系。”

“真、真的吗?”

“嗯,”骆修撩起眼,淡淡地笑,“只要你陪我吃早餐,我们就一笔勾销,好么。”

“——!”

顾念眼睛晶亮。

果然!

她家宝贝鹅子就是第一善良第一温柔第一天使!!

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轻易地解决,顾念快乐极了。所以她快乐地吃完早餐,快乐地跟骆修告别,又快乐地回到编剧小组的房间。

并没有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小组房间是敞开的,大约专门等她回来。但顾念进来以后,却发现江晓晴和秦园园都站在窗边,隔着玻璃探头探脑地往楼下看。

“你们在看什么?”

顾念好奇地问。

江晓晴回头,朝她招手:“你快来!有大热闹!”

“嗯?”

“昨晚杀青宴上,受邀来的那个特猥琐的资方代表,你记得吗?”

“……”

顾念思索几秒,不太确定地问:“是一直让我喝酒的那个?”

“对,就是他!仗着自己是xx娱乐的高管,背景大,没人敢得罪,不要脸到一定境界了!昨晚的杀青宴上转着圈地欺负骚扰女演员和工作人员,简直就把想潜规则写在脸上!”

“——”

顾念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厌恶和冷意。

她很快掩饰下去,问:“他怎么了?”

“我们也是刚刚听剧组里的人偷偷在小群里说的,他昨晚好像是喝醉了,然后在露台摔了一跤!肋骨都摔断了一根!”

顾念一怔,抬眸:“是摔的?”

“大家都是这么说,酒店那边也是给的这个说法,但是……”

江晓晴抬手,在自己胸口位置比划了下,她神秘道:“听去看情况的场务说,他胸前这儿有一个脚印呢!”

秦园园也在旁边笑:“刚刚我就跟晓晴聊这件事呢,在露台上摔跤,怎么可能别的地方什么事没有,就断了根肋骨?”

江晓晴:“没错,肯定是叫人踹的!”

顾念神思一晃。

这一两秒里,好像有什么模糊的场景和惨烈嚎叫的声音从她脑海里闯过去,但模糊又陆离,无法记起。

顾念皱了下眉,只当是宿醉后遗症:“那个人没闹吗?”

“刚开始骂的可厉害了,但接了通电话后立刻变哑巴——然后就是他自己,非说自己是摔的,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

顾念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