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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484)首都国际机场

回到旅馆,听到旁边房间有人在说纯正的烟海话,感到很惊奇,因为一路上听到同行的船员基本上都是荣成和文登的口音,还有两个是蓬莱的。

看到房间门开着,于是很好奇地走到门口,往里张望。

看到姚经理坐在里面,也正好看见了我,向我招了招手,“来,龙海超,进来坐会吧。”

我笑着跟姚经理点点头,打了招呼后,走了进去。不过心里嘀咕着,刚才听到的声音明明不是姚经理在说话啊。

“姚经理,你没出去转转啊?”我操着烟海话问。

“我经常来北京,算是咱们公司驻京办事处的,只要来北京办事,都是我来。所以,都熟悉了。”

姚经理笑着说。

屋里还有四五个人,也是我们一条船上的船员。

“龙海超,你好,听口音你是烟海市里的吧?”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白白胖胖。留着大背头,跟姚经理差不多年纪的人站起来,笑眯眯的问我。

“对啊,我是市里的家。”我也礼貌地点点头,笑着说。

“哎呀,真巧,咱俩握握手,可能咱们这条船就咱俩是烟海市里。”

大背头男人很热情地伸出手来跟我握手。

我也赶紧伸出手配合地握住他的手,一边求助地转头看向姚经理。

姚经理看出我的意思了,“对啊,你俩认识一下吧,龙海超,这位是你们船上的二厨,负责初级船员灶,给你们搞好服务的,徐月升。”

“哦,你好二厨。”我赶紧打了个招呼。

“你看老徐上船干的是二厨,但人家在下边可是大饭店的经理,特一级厨师啊。”

姚经理竖着大拇指跟我介绍着。

“哇,是吗?这么厉害!徐大厨,久仰久仰!”我赶紧又朝徐月升拱了拱手,作了作揖。

“别客气,海超,出去就是兄弟,互相照应,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十年修得同船渡,咱们是有这个缘分的人啊。”

二厨岁数大,又当过大饭店经理,有阅历,说话水平是不一样。

“对!上船后就是一家人,而且是一个公司出去的,大家一定要互相照顾,互帮互助!”

姚经理很赞成二厨说的话。

“来,坐下吧,这是我的床,坐下咱弟兄俩说个话。”

越说越近乎,越开心,二厨拉我坐下了,要好好聊聊。

“姚经理说了,你是咱这批船员最小的一个,今年多大了?”

二厨眼睛也不大,看着我笑眯眯地问。

“我今年十八了,下个月过生日。”我不好意思地说。

“哎呀,好岁数啊,年轻真好啊,下月过生日,就得在船上过了,下月几号?我到时炒两个菜,咱们兄弟俩喝一杯,给你庆祝庆祝!”

二厨也是个豪爽之人,场面人,一句话就引起了我的好感。

“多谢徐大哥!给你添麻烦了。”我赶紧拱拱手道谢。

“不要这么客气,我虚长你几岁,不多,也就大一轮,今年三十。叫月升,叫徐哥都行。”

“好的徐哥,你上船前在哪个饭店?”我好奇地问。

“饭店不算多好,但在烟海也算是不错的了吧,松竹楼。”

徐哥很轻松地说。

“啊?松竹楼?”我闻听很惊讶,有些意外。

“对啊,松竹楼,去吃过饭吗?”徐哥很得意,他听出我的意思是挺惊讶的,一定知道松竹楼在烟海也算挺有知名度的大饭店。

“去过啊,何止去过,还去过不少次呢,那你一定认识庞明吧?”我笑着问徐哥。

“当然认识啊,我的厨师长,我的小师弟,怎么?你认识他?”徐哥也有些挺意外地问我。

“嗯,认识,我叫他明哥。也是通过我一个朋友认识的。去吃过几次饭,都是找的他。”

我跟徐哥简单介绍了一下我和明哥的关系。

“嗯,庞明人不错,干活也挺好。这趟走之前还跟我好一个喝,能喝酒,没完没了的喝。哈哈~”

说到明哥喝酒,我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徐哥一个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不停地点头赞同。

“松竹楼那么大的饭店,干经理多好啊?怎么还出去跑船啊,徐哥?”

我感到很不理解,已经是大饭店经理了,怎么还愿意出来到船上当个二厨。说白了。就是个食堂里,做大菜的,是个人就能干了。

“哎呀,你还小。不懂啊,当着经理,名声是挺好,可是赚的钱太少了。孩子马上上学了,什么不得花钱啊?出来赚得多,还能买几个大件,干一年也不错。”

徐哥听我问起来,也是一肚子苦水。我才知道,原来那么大的饭店经理也有苦恼,也有烦心事,也缺钱。

“干一年,回去该当经理还当经理,一点也不耽误,我们公司还有好几个领导前两年也出去过在船上干服务生呢。”

姚经理在旁边插了一句。

“对啊,趁着还算年轻,还有尽头,出去看看。也见见世面,免费旅游全世界,还顺便赚着不少钱,这活儿真挺不错的。”

徐哥也点头跟姚经理笑着说。

“当然了,跟你们比就不年轻,快老头了,哈哈~”徐哥说话也很幽默,也比较善谈。

我们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我跟二厨徐哥也成了好朋友。

徐哥也是我跟这帮船员交的第二个朋友,第一个是钟强,一起在海员技校学习的同桌。但日后上了船跟徐哥的关系越来越近,我们俩在船上彼此照应,成了最好的朋友。

跟徐哥的相识,也减少了我独处的时间,避免了自己一静下来就开始想家,想念倩倩,想念美东、老四这些好哥们儿。

听徐哥跟我说,徐哥是通过他连襟的关系上的船,徐哥的连襟是烟海一边一个区里的副区长,而且是一个最主要的区,在烟海来讲,是首善之区,也算不小的官了,公司自然会很给面子。

但徐哥并没有多么张扬,跟谁都很客气,笑脸相迎,加上性格使然,比较健谈,跟大多数船员搞得关系还都不错。

当然,跟我还是最好的关系。

(484)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我们就吃完午饭了,各自拿着自己的行李在旅馆门口排队等着。

到东京的航班是下午三点的,姚经理说,我们得提前去首都机场,因为不光要换登机牌,过安检,还有出国检查手续比较繁琐,都要预留出时间。

而且从北京市区到首都机场还有二三十公里路,路又不好走,就是普通的公路,路况也比较复杂,啥车都有。

我们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昨天去火车站接我们的白色丰田大面包车就开过来了。还是这辆车送我们去首都机场。

上车前,姚经理又再次嘱咐我们好好检查自己的出国证件,护照和海员证。一定保管好,别掉了。

于是,我们每个人又都各自把自己的护照和海员证找出来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又仔细地放好。

去往北京首都机场的路比烟鸢公路宽不了多少,也是破破烂烂的,路过农村,旁边土路上还有赶集的。

还好那年代北京车也少,不堵车。不然就那种路况换做现在,跑一下午也不一定能到首都机场。

“到了!到了!看见北京了吗?那就是首都机场了。”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姚经理高兴地指着前方跟我们说着。

我们都兴奋地顺着姚经理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北京两个大字逐渐清晰,一栋宽敞的长方形的宽体建筑出现在我们前方,汽车还能开到二层。楼顶是两个神圣的大字“北京”。

丰田大面包把我们拉到了二层,说了声,到了,下车吧。姚经理率先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然后现在车边一个一个地数人,挨个提醒别忘了拿自己的行李。

集合齐了后,姚经理跟司机道了谢带领我们进了候机楼,候机楼里北京的代理已经先来了,在跟姚经理打着招呼。

一进候机楼感觉特别空旷,宽敞,顶棚很高,给人很舒畅的感觉,迎面吊着两个大牌子,一个写着“国际出发”,画了个向右的指示箭头,一个写着“国内出发”,画了个向左的指示箭头。

候机大厅两边是相通的,没有隔断,可以一眼望到头,人都不是太多,左边的“国内出发”厅相比之下旅客还比“国际出发”多一些。

“都跟我走啊,把自己的护照和海员证,还有国际旅行健康检查证明书拿出来,对,黄色那本,放在手里,一会都需要检查。”

代理一口好听的北京腔。

姚经理在后边也在挨个又提醒我们,真不容易,带了一群土老帽、土老赶出国,把姚经理操心坏了。

代理先带着我们把行李托运了,用机票换了一大堆登机牌牌,交给了姚经理,又挨个分发给我们。

这算过了一关,我们又往里走去,一溜几个岗亭组成了第二关,里面坐着几个穿着橄榄绿制服的武警战士。

代理让我们我们排队通过检查在往里走,告诉我们然后是海关和卫生防疫检查,需要我们应付通过了。

姚经理大声跟我们嘱咐着,说他和代理都进不去了,只能送到这里了。叮嘱我们一定要看好自己的证件,注意广播。

听到走到东京的航班就到登机口检票上飞机,对号入座,上了飞机听机上服务人员的指挥。

我们都迷迷糊糊地点着头,姚经理安排我说,“龙海超,我看你比较精明,出过门。你当队长,带领大家顺利到船上。能完成任务不?”

“行!坚决完成任务!”我向姚经理立正挺胸,打了个敬礼。

“好!大家都听好了啊,都听龙海超指挥,跟着他走,有事跟他商量啊。”

“水手长?”姚经理喊过来一个敦敦实实,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

“这是水手长,这是龙海超,你上船之前听龙海超的,他出过门,懂得多,听见没?让你的水手都听他指挥。”

姚经理临场安排着。

安排完。偷偷跟我说,原来是安排水手长带领大家,但看到他有点迷糊,没出过门,临时决定让我带着大家上船。

“感谢姚经理的信任,保证把大家安全带上船。放心吧。”我挺直胸脯跟姚经理保证。

“到了东京,有人会接你们,中国字的牌子,写的德胜轮,会说中国话。”姚经理又交代我。

“好的明白,吃住车都有安排是吧?”我赶紧追问了一句。

“嗯,都安排好了,不用你们自己花钱,到船上前的吃住行都是公司安排的。”姚经理点点头说。

“好的,那就行了,不用自己花钱放心了。”我放心地点点头。

“海超,我听你的,你多操操心,我是没出过门。”水手长很客气地跟我说。

“别客气,水手长,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我也很客气地回水手长。

“我叫王兴远,”水手长说到,真是很朴实。

“好的,咱们互相帮助,有一年的时间在一起,慢慢聊。”我点点头。

这时,队伍往前移动了,我和水手长朝姚经理和代理挥手告别。

“好好干,注意安全,明年回来见!”姚经理眯着眼笑着跟我们挥手。

把护照和海员证递给检查的武警战士,接过去后,很严肃,很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护照和海员证上的照片看了半天,拿了个椭圆形的章盖在我的护照上。

过了关后,我翻看着护照,上边那个红色的椭圆形章,上面印的是“中国北京”,中间是日期,下边印的是:出境边防检查。

我回头看了看关外,姚经理还在朝我们挥着手,真是负责任。我赶紧招呼了大家,一起向姚经理挥手致意,然后才继续往里走去。

经过了海关和卫生检疫检查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一个候机厅,里边坐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有个头不高的,一个劲点头哈腰的,估计是日本人吧。

我和水手长找到一排空位置,招呼大家集中在一起坐好,并告知大家可以去上卫生间,但要赶紧回来,不要到处跑,很快就登机了。

面向机场里边跑道的大玻璃窗,我走过去,好奇地往机场内张望着。

只见一左一右有两个圆形的卫星式候机厅。每个候机厅停了一架大型的飞机。机头部分是两层的。

“哎呀,这飞机可真大啊,是我们要坐的吗?”二厨凑过来,看到后惊讶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差不多吧,看,就停在我们这边,上面还有日本的膏药国旗。”

我看着外面白色机身,涂着一个大大的“JAPAN AIRLINES”标志,尾巴上涂着一个好像是伸展着翅膀的红色仙鹤的大飞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