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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3)-(524)风平浪静的赤道

第二天下午,在黄埔港的货如期装载完毕,码头工人都撤走了,晚上六点,两艘拖轮朝我们的船快速开过来,我们的船就起航了。

像往常开航前一样,我忙完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去了后甲板看着水手们跟岸上的码头工人们配合着解缆,给我们这艘巨轮松绑。

我们的德胜轮被码头拘禁了一个星期,又要恢复自由,愉快地开启新的航程。

夕阳西下,给海港撒下了一层金黄,瑰丽的晚霞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悠悠地飘荡着。

拖轮一前一后在船头和船尾就位了,开足了马力,憋着劲把我们这艘巨轮向外拉着。

我们德胜轮船尾巨大的螺旋桨也开动了,掀翻了平静的水面,搅碎了瑰丽的晚霞。

拖轮和巨轮的机器一齐轰鸣着,把傍晚祥和的海港变成了战场,高高的烟囱开始冒出浓烟,像是在冲杀前的大口喘气平复着紧张。

我也没了以往开航前的兴奋,那种急切地心情,想去下一个未曾到过的国家,下一个未曾靠泊过的港口。

看着缓缓退后的码头,和码头外影影倬倬,华灯初上的黄埔街头,尽管才待了一个星期,心里边竟有了许多不舍。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来黄埔。也说不好还有没有缘分再去到那家酒吧,再见到大波浪长发的阿芳。

眼前又浮现出她用手很随意地撩起长发的样子,清秀的脸庞却渐渐变得更加熟悉而亲近,与佳慧重合。

我想起了阿芳的寻呼机号码:2936,不禁叹息了一声。我和佳慧之间,其实就隔着一个寻呼机的距离。岁月易逝,造化弄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我们的轮船已经被拖轮送出了港口,大船越开越快,船尾泛起着白色浪花。

在两艘拖轮灯光的照射下,拖曳着尾迹向远方驶去。拖轮像是代表这个城市,在我们轮船鸣起的长长汽笛声中,跟我们告别。

听二副说过,我们这个航次是从广州黄埔新港开往澳大利亚的布里斯班(Brisbane)港和悉尼附近的纽卡斯尔港(le)。

澳大利亚在南半球,季节跟我们国家正好是相反的。尽管广州还挺温暖,但现在中国北方已正值隆冬,快下雪的季节了。

可是澳大利亚正值干燥炎热的夏季。

澳大利亚地处南半球,虽然时差与中国(含港澳台)只有2-3小时,但是季节却完全相反。

12月-2月为夏季,3月-5月为秋季,6月-8月为冬季,9月-11月为春季。

澳大利亚大陆形成于2亿年前,具有独特的地理和特点,澳大利亚跨两个气候带。

北部属于热带,每年11月-次年04月是雨季,11月到第二年的4月是旱季,由于靠近赤道,1月-2月是台风期。

澳洲南部属于温带。澳洲中西部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干旱少雨? 气温高? 温差大;在沿海地带,雨量充沛,气候湿润。

这是我第一次跑澳大利亚,内心还是充满着好奇? 很难想象世界上地方在我们下着雪穿着棉衣的时候,他们却在海滩游泳消暑。

这也是我第一次跨越赤道,从广州黄埔港去澳大利亚的布里斯班(Brisbane)记得是跑了十三四天的样子。

中国尽管跟澳大利亚距离也比较遥远,但是经度相差不大,所以时差相差不多,悉尼时间会比北京时间快二到三个小时。正常快两个小时,夏令时快三个小时。

例如:今天2020年4月2日北京时间18:20(东八区时区),是2020年4月2日21:20(东十区时区。)悉尼夏令时。

从广州黄埔港走时,是十二月份,正是中国北方最冷的时候,但广州就比较暖和,穿个外套就行了。船舱里面有空调,常年温度比较均衡,20多度,可以穿短袖。

跑澳大利亚没有跑美国那么开心,可以每两天调慢一小时,可以睡懒觉。

但也有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收获。澳大利亚是南半球,中国北方最冷的一月份,却是澳大利亚的夏天,最热的月份。

而中国北方最热的七八月份,确实澳大利亚最冷的季节,跟我们中国北方的气候正好是相反的。

而且货轮航行中间要穿越赤道,从北半球进入南半球。

世界真的很神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在没读万卷书前,先行了万里路。走了好多地方,验证了好多地理书上的知识。

前面说过了,船上的二副跟我关系不错,是个老海员,我通过二副也了解了好多海洋知识,和世界各国的风土人情。

这次去澳大利亚,二副就跟我说,船会穿越赤道,赤道很奇怪。过赤道前不管有多大的风浪,但到了赤道就会风平浪静。

这么神奇吗?我当时半信半疑。记得船在海上跑了大概四五天的样子,虽然没有那次在日本外海遇到的台风那样的大风浪,但一路也是风浪不停,每天都在颠簸。

我不晕船,也都习惯了。二副工作时间是两个(0点—4点),半夜(0点-4点),中午(12点-16点),中午吃饭早,边吃饭边跟我说,明天就过赤道了。

我就特别注意了,今天还是有些风浪的,有时浪还稍大。到第二天一早起来,海面上确实风平浪静,连甲板上都感觉没有风。

船过之处翻起纯蓝色的浪花,远处的海面就像个镜面一样。真的如二副所说,我见证了赤道的神奇。

等二副睡起来吃饭。我又咨询他,二副说,这是有科学道理的是个自然现象。

赤道地区终年风平浪静的道理很简单,赤道附近有个“赤道无风带”,就是赤道线附近四五百公里范围内。

赤道是地球上温差最小的地区,气压分布十分均匀,空气无法流动,所以也就产生不了风。也就常年可以保持风平浪静。

世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纷争,各个年代都有战争热点地区,如今商战烈度也不弱于真正的战争。

赤道给我的感觉,是远离市嚣,与世无争,像是世外桃源。

愿我们的内心都保留一块赤道,忘记烦恼,容得下纷争,终年风平浪静。

(524)

过了赤道就是南半球了,气候跟北半球就截然不同了,完全是相反的了。

我喜欢每天二副中午来吃饭的时候,因为二副十二点要值班,所以一般来的比较早。

基本上就他一个人在吃饭,很安静,所以他也喜欢跟我聊天,我这人遇到真正有知识、有文化、有思想的人还是很虚心好学的。

所以二副也愿意跟我讲很多知识,二副了解到我从来没去过澳大利亚,就热情地跟我大致介绍了一下。

二副都是叫澳洲,他说澳洲就是澳大利亚联邦(英语:oh of Australia),简称“澳大利亚”(Australia)。

其领土面积差不多769万平方公里,位于南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四面环海,是世界上唯一国土覆盖一整个大陆的国家,因此也称“澳洲”。

有很多独特动植物和自然景观的澳大利亚,是一个多元文化的移民国家。澳大利亚有华侨华人67万左右,占定居人口的3.41%。

澳大利亚原为澳大利亚土著居住地。17世纪,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殖民者先后抵此。

1788年“沦为英国殖民地,1901年组成澳大利亚联邦,成为英国的自治领地。1931年成为英联邦内的独立国家。

澳大利亚也跟美国、日本、加拿大英国等国家一样是一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首都为堪培拉。

作为南半球经济最发达的国家和全球第12大经济体、全球第四大农产品出口国,其也是多种矿产出口量全球第一的国家,因此被称作“坐在矿车上的国家”。

同时,澳大利亚也是世界上放养绵羊数量和出口羊毛最多的国家,也被称为“骑在羊背的国家”。澳大利亚人口高度都市化,近一半国民居住在悉尼和墨尔本两大城市。

听二副介绍完,我还遗憾地说,“原来这次航行去的这两个城市在澳大利亚都还不算是大城市啊?”

“中等城市吧,跟你们烟海差不多,”二副笑着说,“但是比你们烟海要发达得多。”

“嗯,我也跑了几个国家了,出来看看确实差距挺大的,”我有些垂头丧气地说。

“我们中国太大了,人口那么多,需要慢慢来,不过已经开始了,***先生的改革开放政策非常好,过上二三十年中国肯定会赶上来的!”

二副很肯定地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哇,那么久,二三十年啊,我想想,如果二十年,我就快四十岁了,”我算完了有些难以置信地伸伸舌头。

“那也不算太大嘛,跟我现在的岁数差不多,正是强壮的时候,对吧?小伙子。”

二副安慰我说。

“对对,希望到那时候中国可以发展得比日本、美国还要好!”

我冲二副握了握拳头。

“嗯!加油哦!”二副用餐巾擦了擦嘴,把刀叉放进盘子里摆好,然后站起来,说,“好了,我要上工去了,谢谢你,收拾一下吧。”

“好的,这是我的工作,不用谢,”我帮二副拉开餐厅大门,目送二副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果然,我们往赤道航行的时候,就越来越暖和。过了赤道就开始热了,直至到澳大利亚。

世界真奇妙,我随着我们的德胜轮,在十几天的时间内从冬天来到了夏天。

真正体会到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重要性。

我们先靠泊的布里斯班港,在布里斯班停靠了三四天,又继续向南航行,靠泊了纽卡斯尔港。

二副说,纽卡斯尔离澳大利亚的首都悉尼就很近了,也就一百多公里,两个小时的车程。

很可惜,没有时间,也不舍再花钱跑去悉尼看看。反正感觉国外也都差不多。

从布里斯班和纽卡斯尔看,澳大利亚的发达程度跟美国差不多。马路上的汽车也很多,超级市场里边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

临近我们靠泊的码头不远也有游艇码头。停泊着很多白色的小游艇。以此看来,澳大利亚也有很多富人了。

我跟二厨下地那天是个礼拜天,街道上居然有些冷冷清清的,沿街的小商店都关着门,门里边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挂着一个提示牌,上面写着“CLOSED”。

“这是什么意思?”二厨扭头问我,

“就是关门的意思,不营业,”我撇着嘴跟二厨解释着。

“怎么大礼拜天的都关着门啊?”二厨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街道上人也不多,也没啥可看的,咱们还往前走吗?”

看到街上这么冷清,我有些想打退堂鼓了,我那会儿那个年龄正是喜欢热闹的时候。

“再往前溜达溜达吧,反正已经出来了。”二厨还是有些不放弃地说。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走了一会儿,发现了一家大型的超级市场,我和二厨进去逛了一会,顺便吹吹空调。凉快了一下。

这家超级市场跟美国、日本的差不多。大部分都是金发碧眼的在推着车子购物,那会儿澳大利亚的华人还很少。有看到过,但不多。

回船后,跟管事谈起了下地的所见所闻,管事笑着说,“人家澳大利亚这里礼拜天很多商店都是不开门的,休假嘛,就不工作了。”

“是吗?礼拜天都不上班了?不做生意不赚钱了?”

我有些惊讶而不解地问。

“嗨呀,雷以为都跟我们中国人这么勤劳努力做工的?他们洋人是讲究享受的。”

管事摇摇头,不屑地说。

“哦,原来如此,礼拜天居然全体都不上班了。”我恍然大悟。

“可能他们赚的足够多了吧,我看澳大利亚也挺发达的,跟美国差不多。”

我跟管事说。

“不不,澳洲离美国还差得很远,美国人看澳大利亚人就像你们大陆城市里的人看农村人一样。”

管事哈哈大笑起来。

“是吗?我看也挺发达的,”我不解地问。

“澳大利亚只是采矿业,农业和养殖业发达,工业不行,军事不行,澳大利亚人素质也不行,他们的祖先都是英国过来的罪犯来的。”

管事滔滔不绝地跟我说了很多。

“哦哦,原来这样,看来事物不能只看表面,”我点点头说。

“反正跟着船跑,以后你会看到好多国家,好多港口城市的,慢慢就知道了,看得多了,就了解了,就会有所比较啦。”

管事的普通话最近跟我们聊天聊得也有进步,舌头感觉好多了,不像刚上船时那么生硬了。

这也是我和二厨得功劳,没事就跟管事聊天,管事也跑了好多年船了,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老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