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蔷薇缓缓转过身来，抬脚朝程浩天走过去，怒视着他开口问道：“你说小芹死了？”
叶蔷薇声音极冷，犹如从冰窖里传出来的，程浩天被这阴冷的气息给震慑到，险些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女儿变得这么可怖了？
“是……被程筱晴杀死了。”程浩天这话一说，叶蔷薇立马转过身子，目光放在边上身体在颤抖的程筱晴身上。
她急速伸出手，一把抓住程筱晴的衣领，将她提到自己面前，拧着眉问：“小芹在哪里？”
叶蔷薇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平息心底的怒气，可手上隐隐冒出的青筋，如何都掩饰不了。
小芹是那么单纯善良的一个女孩子。
她怎么能对这样的女孩下狠手？
这么多年来，原主程熹薇在程家，过着如此憋屈的日子，是小芹和王妈，偷偷对她好。
而就算没有以前程熹薇的记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深深喜欢上了那个单纯朴素的小芹。
按照自己的年龄来说，小芹是比自己小的，所以她内心里其实把小芹当成妹妹。
那天带她去买衣服，带她去吃好吃的，看着小芹兴奋的模样，叶蔷薇觉得特别满足。
她一直就喜欢这种天真朴素的女孩。
本来她打算，把小芹接到自己身边，让她能过的好一点。
今天晚上顾盛霆的提醒，让她幡然想起。
小芹才20岁，如果让她去读书，接受好的教育，等她学习结束，可以带进自己的公司，这样还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如果她不喜欢娱乐行业，如果她有自己的梦想，她也可以满足她。
自己有足够能力，可以给小芹一个她自己想要的，美好的未来。
可这个美好的一切，却被程筱晴这个丧心病狂的人给打碎了。
她把小芹杀死了！
“小芹在哪里！说！”见程筱晴不说话，叶蔷薇声音又冷了几度，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中发出时声音来。
程筱晴身体颤抖着，声音也微微发颤，伸手将指着楼梯道：“在……二楼，右边最角落的客……客房里。”
这话一说完，叶蔷薇提起程筱晴将她往旁边的桌椅上狠狠一摔。
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害怕，她摔倒在地后，抱着身体呜咽地哭了起来。
看了看侧边晕过去的，奄奄一息的钟玉，她哭的更厉害了。
“妈，妈妈你醒醒啊，妈妈，我怎么办啊？我们该怎么办啊……”可惜没有人同情她。
所有人都用一副“你活该”的表情看着她，有的叹息摇头，有的幸灾乐祸。
而门口的司耀，回头看了里面一眼后，最终还是抬脚离开了。
“对不起诸位，让大家看了笑话，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会亲自给各位赔礼道歉，大家请慢走。”程浩天强撑着表情把宾客送走。
救护车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佣人帮着忙把钟玉台上了救护车，程筱晴想跟着离开，顾盛霆的人却把她拦了下来。
小芹的事情还没解决，怎么可能放她安然离开。
叶蔷薇没有片刻停留，转身就朝二楼走去。
“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别担心，可能还有救。”这话俨然是安慰的话语，因为叶蔷薇刚走上楼梯，便听到了王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小芹，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看看王妈……”
“我们不是约定好，过了今晚，就一起跟着大小姐去享福吗？你为什么不遵守约定，为什么要离开。你今年才20岁，你还这么年轻……”
“为什么，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啊……”
原来，在宴会开始之前，王妈一直找小芹，可那个时候，钟玉突然让她去厨房帮忙。
她没觉得哪里不太正常，心想小芹可能已经见到大小姐，一起在前厅看热闹了。
后来看到一个男佣，鬼鬼祟祟拿着拖把上二楼，过了好一会又慌慌张张下来。
王妈多疑了一下，扯住他问他上二楼干嘛。
他说楼上脏，打扫一下。
王妈这个时候意识到不太对劲了，因为就算脏，也该喊她去打扫，而不是喊一个男佣去打扫。
瞥见了他脚上有血渍，等到宴会开始后，她偷偷上楼了。给小芹打电话刚好听到客房里，小芹的手机在响。
她下楼去拿了客房门钥匙，进来就发现已经没有气的小芹。
她胸口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是她经常修剪二楼阳台，和走廊上花草的剪刀。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钟玉母女两害死了小芹。
她极为愤怒地从小芹身上把那把剪刀拔下来，刚要起身往门口冲，突然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叶蔷薇。
“大小姐……”王妈低唤一声，剪刀从手上滑落在地。
“王妈。”叶蔷薇声音也不可抑制地哽咽了。
王妈和小芹感情一直很好。
小芹的妈妈，是王妈的好闺蜜，后来因病去世，王妈就一直把小芹当成亲闺女养在身边。
在她妈妈没去世之前，小芹和程熹薇是一起上学的，后来小芹妈妈病逝，她就辍了学，在程家做起了女佣。
以前的程熹薇懦弱无能，提过一次让程浩天送小芹去上学，被钟玉母女两否决后，就没有再说过了。
“这种乡下来的，就算以后读书也没出息，还不如在我们家安安稳稳做一辈子佣人，我们还会亏待她不成？”钟玉的一句话，让程浩天拒绝了程熹薇的提议。
她还是个20岁的小女孩啊。
程筱晴她怎么能，怎么能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大概是死不瞑目，眼睛还没有完全闭上，嘴巴也是微微张开的。
叶蔷薇走过去，看着地上那个没有呼吸，毫无血色的女孩，心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个血窟窿。
一个小时前，她们还发着信息，小芹的语气听起来那么高兴，怎么这会就……
叶蔷薇想要蹲**子去握小芹的手，顾盛霆拉了她一下，似乎在担心她。
叶蔷薇感受到他的担忧，摇摇头，最后还是蹲下去，抱住了小芹，在她耳边道：“小芹，对不起。”
她知道，小芹的死和自己其实脱不了关系。
很有可能是程筱晴知道伤害不了自己，所以对小芹下了狠手。
我会为你报仇的！
那母女两，我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她眉头拧在一起，眼神闪着无比狠辣的光。
原本，她只是想，让程筱晴身败名裂。至于钟玉，她孩子能留不能留，那是她和霍太太之间的恩怨，让她们自己去解决。
但现在……
如果钟玉死了没话说。
如果她没死，那她和程筱晴两个人，将会连死的资格都不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