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那边我让人跟去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顾盛霆低头看她一眼，问道：“不希望她死？”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其实带着几分陈述的语气。
叶蔷薇咬了咬牙道：“死太便宜她了！”
顾盛霆勾了勾唇，低声道：“真是个狠辣的小女人。”
叶蔷薇不满地抬头，开口道：“我狠辣？她们折磨我这么多年，还想用如此残忍的方法让我在痛不欲生中惨死，今天还杀死小芹。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就狠辣了？”
说她手段狠辣，又没说她心思恶毒，这么激动干什么？
顾盛霆唇角漾起一抹浅淡的笑，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女孩，温声道：“嗯，我知道。”
男人说着，把她放进车里。
然后从旁边拿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两张，轻轻擦拭着她沾满血渍的脸。
她娇小的脸蛋，此时因为沾染了血渍，显得有些狼狈，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她是真的好看。
五官精致立体，白皙的脸如丝绸般，没有半点瑕疵，今天化了点妆，整个人显得更加精致，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漂亮的很矜贵。
擦拭完她的脸，他又重新拿了两张湿纸，牵过她的手轻轻擦拭着。
漂亮的不止脸蛋，连手都这么好看，可这双手，今天却沾染了鲜血。
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以后，想对付谁动嘴说，别再自己动手。”这话已经不是劝慰的语气了，而是带着几分命令。
叶蔷薇撇撇嘴，抬眸看向他的脸。
近在咫尺的脸俊美如铸，五官轮廓分明，但表情却严肃。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做不到？”见她不吭声，表情还略带委屈，男人低沉的话又落了下来。这次眉头蹙的更紧了，看她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听管教的小孩。
“不甘心啊。”叶蔷薇张了张嘴，心里有些觉得委屈。
她其实知道，顾盛霆是为自己好。
她也知道，这样做虽然能让自己得到报仇的快感，但稍有不慎，也有可能毁了自己。
可是，若不亲手解决这些人，怎么能让九泉之下的程熹薇和小芹安息。
而除了这对母女两，还有顾熠泽和宋嘉清。
如果不亲手解决他们，怎么对得起，她在实验室里的那将近两百个日日夜夜的折磨！
“我知道你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这些人生不如死，可我不想要你的帮忙。”虽然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被动地接受他的帮忙，她知道，如果没有他，今天肯定也不会这么顺利。
叶蔷薇低垂着眸子，继续补充道：“我不想什么事都依赖你。你是你，我是我，我的事我想要自己解决。”
她怕，万一顾盛霆知道她的身份，万一怪她骗自己，万一知道后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好，那她该怎么办？
可她的话，却让男人脸色瞬间沉下来。
“你是你？我是我？”这话俨然让他觉得不爽。
他把手中已经脏了的湿纸丢到一边，冷着脸道：“程熹薇，你给我时时刻刻记住，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男人，是你未来的丈夫，你能依靠的人，只有我，明白么？”
这话说完，也不等叶蔷薇做出反应。他侧身坐好，冷声对前面驾驶座的阿七说：“开车。”
叶蔷薇抿着唇没说话。心里略显复杂。
哪怕是再迟钝，叶蔷薇也感觉到了顾盛霆对自己的爱意和保护欲。
他如果知道，这躯壳里面，是一个千仓百孔的孤灵，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吗？
一路无话，将近二十分钟后，车子回到了他们住的别墅。
“怎么？还觉得委屈了？”男人见她目光呆滞地低垂着头，有些不悦地开口。
这女人，时时刻刻将和自己撇清关系，还觉得委屈了？
“没有，我是在想，本来计划的好好的，把小芹和王妈接过来，和我一起生活，现在……”看到她难过的模样，顾盛霆到底心头一软，原本的气也瞬间没有了。
他下了车，绕到车头另一边，打开门将她从车里抱出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什么都不要想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想想要怎么惩罚你想惩罚的人。嗯？”
“我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来吧。”听到男人的声音，叶蔷薇才意识到自己在男人怀里，连忙挣扎着要下来。
男人停下脚步看着在怀里不安分的女孩，冷声道：“再动我吻你了。”
果然，这话一说，怀里的女孩立马安分下来，瞪着大大的眼看着他，一脸的无奈。
男人心情忽好，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刚刚的火气算是彻底没有了。
“总裁。”刚要进门，阿七快速走过来，汇报道：“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那女人没死，不过孩子倒是没有保住。需要切除子宫保命。”
“果然是报应。”叶蔷薇冷哼一声道。
男人看着她恨得咬牙切齿地模样，开口道：“现在放心了，人没死，随便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真的？”叶蔷薇双眸倏地一亮，但很快又垂了下来，“可你刚刚说不准我动手。”
“嗯，你不动手，可以亲眼看着她们受罚，只要你不怕。”
叶蔷薇想了想道：“这个可以。”
就像顾盛霆说的，动手对付她们，还觉得脏了自己的手呢。亲眼看着她们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好像也不错。
怕？
上一世，亲眼看过人体现场被解剖，听过撕心裂肺的吼叫……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又怎么会怕。
顾盛霆知道她不怕，担心的是她会做噩梦。
结果真的。
晚上顾盛霆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睡觉前路过她的房间，果然听到她的梦魇声。
说着，和之前做梦时一样的话。
“杀了我……杀了我吧。”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顾盛霆眉头狠狠拧在一起。
他让人把“程熹薇”以前的所有事情都查了一遍。
她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在他眼中几乎都是透明的了。
就算是钟玉母女两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情，也不至于让她痛不欲生到求死的地步。
肯定有他没查到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
就在顾盛霆握住她的手，伸手试图把她眉宇间的褶皱抚平时。
床上梦魇的她，突然惊恐地睁大双眼。
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小刀，狠狠朝顾盛霆刺过去。
“顾熠泽，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