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是气体，味道和你之前在你研究室里研究过的一款毒药相似，很淡，烟是青白色的。在警察局的审问室吸入，时间大概在十分钟左右，我赶到的时候，说了一个字就昏迷了，从振阳东路过来，用时九分钟零三十四秒。”
顾盛霆一边抱着叶蔷薇往急救室走，一边给冷少白报出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警察局？”冷少白疑惑地皱眉，似乎对此存在很多疑惑。
顾盛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大步走过去把她放到已经准备好的担架上。
紧绷的脸看着冷少白，威胁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她安然无恙地醒过来。她要是少一根头发，冷少白你以后就别想在这个圈子混！”
冷少白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冷冽，眼神带着几分紧张，让他觉得有几分陌生的男人，心里打了个冷颤。
不食人间烟火的顾大总裁突然开了花是好事。
但这开花的对象，怎么就是个这么爱受伤的娇弱女孩呢？
他要是真救不过来，他觉得顾盛霆说不定真的会大义灭亲，让他在医学界混不下去。
哎，这摊上的什么兄弟啊。
他只是一个普通医生，又不是神！
在心里叹了口气，冷少白咽了咽口水道：“我尽全力。”
“尽力？”这男人很会抓住他话里的边角料。
冷少白嘴角一抽：尽全力是三个字好吗大哥？
冷少白脸色一变，拍着胸脯道：“我特么拼了老命也要把她救过来可以吗？大哥你多耽误一秒钟，她就多一分危险，我看你不是不想让她活是不想让我活吧。”
顾盛霆没再说话，退后了几步，依然紧绷着脸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孩。
冷少白也没耽误，迅速拿起边上的听诊器给叶蔷薇做检查。
然后指挥着身边的医生和护士：“先抽血化验……”
半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冷少白拉开帘子走了出来，“已经坐了呼吸道清洁手术，目前没什么大碍了。”
“不过大哥你猜对了一半，这毒的确是LX3号剧毒，但不是英吉博士研究的原款毒药，估计是有人模仿英吉博士研究出来的成分差不多的毒药。还好是气体，如果是直接注射，这会肯定没法救了。”
“这种毒药最致命的是，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器官迅速衰竭，但不会立即死亡，从器官开始衰竭到死亡的过程，大概在二十分钟到一个小时。这段时间内，会非常痛苦，她看似晕了过去，但如果刚刚吸入的毒药过多的话，会痛醒过来。那一个小时中，可能会……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
这几个字，让顾盛霆心底猛地一颤，瞳孔蓦然睁大。
“痛不欲生……”他眼眸折射出骇人的冷意，薄唇一张一合咀嚼着这几个字。
她到底得罪了谁？
竟然用如此残忍手段对付一个年仅18岁的女孩子。
能在振阳学校杀人后不留痕迹，栽赃给她，还能买通警局的人，部署下如此缜密的计划。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那她现在已经在痛苦中死去了。
冷少白歪着头又道：“我很好奇到底是谁，对她有这么大的仇恨？”
别说冷少白，他也好奇着呢！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顾盛霆低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女孩，在看她的那一瞬，原本冷冽的双眼一闪而过温柔的眸光。
“大概两个小时后吧，麻药过了就会醒了。”冷少白回答道。
说完话后，他目光也转向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子，声音带着几分赞赏：“大哥，你这小未婚妻，确实不简单。”
顾盛霆视线转向冷少白，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刚刚阿九查的资料，和你进来时候说的差不多，吸入时间是八分钟左右，然后我们在检查中，又发现了她口腔中，有另外一种迷药成分，但量非常非常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口腔中的迷药也不是特殊的迷药，是市面上很罕见的一种剧毒迷药，如果我没有猜错，是和她中的毒药有融合作用。”
“还好她没有喝进去，而且吸入毒药的分量也相当少。只能说她这方面很灵敏，且应该有极力控制药物进入呼吸道的能力。不然别说八分钟，可能三分钟就会让胃肠道穿孔，加上你们从警察局过来还耗费了十分钟……”
“本以为漂亮的女孩都是花瓶，现在看来……这个嫂子还不错。”冷少白很少对谁这么高度赞扬。
这个世界上能入他眼的人太少，连金院长他都不放在眼里。
唯一服的人可能就是顾盛霆，哦，还有那个为了钱和利益研究毒药的英吉博士。
没想到竟然对这个年仅18岁的女孩如此夸赞。
仅仅只因为吸入剧毒没死？
如果他告诉冷少白，那天在医院是她给他取出子弹包扎了伤口，他岂不是对她更认同？
冷少白话落地后，旁边的承九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眼神。目光朝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孩看过去。
这一看，让顾盛霆眸子瞬间变冷。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事情查清楚了？罪魁祸首抓到了？”
“我这就去查！”承九说着马不停蹄退出了病房，拿着手机边打电话边往医院外面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守着你的小未婚妻吧，我去研究这毒药去了。”冷少白拍了拍顾盛霆的肩，说完话后离开了病房。
冷少白是药物痴迷者，是医生的同时也是药物研究员。他取了叶蔷薇的血液样本和清理出来的毒药样本打算研究。
冷少白离开后，顾盛霆走到病床前，拉开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些事让承九和小五去查，他很放心。
现在他只想坐在这里守着她，等她醒过来。
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当然，这期间，接听了无数个电话，拿着电脑处理了很多工作，但就是一步也没有离开病房。
“不……不要……放过我，放过我，要什么我都给你，通通都给你们。”病床上女孩有小到大的哀求声响起，顾盛霆正在敲打键盘的手慕然一顿，很快把电脑收起来往桌上一放，伸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低声安慰，试图将噩梦中的她叫醒。
可她非但没有醒，反而狠狠握住他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指甲恨不得镶进他手心里，小小的脸皱成一团，“让我死吧，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让我死！”
叶蔷薇的话让顾盛霆眸光微变。
不是说没有吸入多少毒气，为什么会痛苦得恨不得去死？
他正要伸手那手机给冷少白打电话，听到她接下来的话语，他握住手机的手猛地顿住，瞳孔蓦然睁大。
他听到她用沙哑的声音，字句清晰地说：“顾熠泽……你有本事杀了我。让我死！”
他没有听错，她喊的是顾熠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