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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是走是留(2)

偏偏齐逸不劝还好,一劝萧赜更加难受,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让朕怎么不必担心?阿惠是朕一心一意想要迎娶的女子,甚至是这皇后的位置本来也是留给她的!"

见萧赜越说越悲伤,齐逸只得极认真地说道:"臣弟一定会好好照顾裴姑娘的。"

"你也不要骗朕了,怕是现在连你也不知道阿惠是死是活吧?"萧赜接过齐逸的话,冷冷地说道,"昨天宁太妃逼着朕赐死裴御医,接着又试图让朕赐婚于阿惠和陈希之,朕便知道情况不妙,命令云泽交接完手边的事情立刻赶去裴府保护阿惠,没想到他来到裴府的时候,院子里空无一人,地上满是鲜血,想来一定是阿惠遭遇了不测,后来云泽曾问起裴府周围的邻居,据他们说'晚上曾听到有人大喊'着火了';';,一定是阿惠遇到了什么事情想请人帮忙,没想到周围却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说到这里,萧赜痛彻心扉,那种濒临绝境,满心希望有人帮助,却最终没有等来任何援手的心情他比谁都清楚,当初他被宁暮云一口咬定为下毒的人时,也曾这样绝望过,好在他有自己的母亲刘智容保护着他。

而裴惠昭呢?孤孤单单一个人,又不会武功,真要是有人想要杀死她真的是太容易,想到这里,萧赜暗暗怪自己登基以后就应该找个理由将裴惠昭纳入后宫,这样有他的保护,她至少不会死于非命。

见萧赜怔怔地看向远方,齐逸犹豫着是不是要将裴惠昭坠入悬崖的事情告诉对方,在他看来告诉了萧赜也许会让他有新的希望,但同时也有可能同样失望,因为他并不确定裴惠昭是不是活着。

恰在此时,就听萧赜一字一顿地问道:"朕记得昨天晚上你从宫里返回客栈,应该要经过裴府附近,你有没有听到那声呼救?"

本来就很犹豫的齐逸听到萧赜这样问,当即下定决心还是将事实告诉萧赜,至于结果如何,只有看萧赜和裴惠昭之间的缘分了。

想到这里,齐逸缓缓说道:"臣弟昨天晚上恰好路过裴府,听到裴姑娘和阿远的呼救后便冲了进去,当时两位黑衣人已经砍伤了阿远,眼看他们就要伤害裴姑娘,臣弟决定立刻带着裴姑娘离开,没想到裴姑娘执意要带阿远一起走,臣弟只得一边应付黑衣人的追杀,一边带着裴姑娘和阿远逃向裴云山,结果快要进小树林的时候臣弟被黑衣人追上,当时我们身后就是悬崖,裴姑娘不慎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齐逸故意掩去了裴惠昭因为要救李志远而坠下悬崖的事实,因为他不希望萧赜因此记恨李志远,在他看来裴惠昭生死不明,李志远却是可以活下来的,如果因为一位死去的人而记恨一位本该成为自己人的活着的人,这买卖太不划算。

好在萧赜并没有发现齐逸话里的异常,他的心本来还随着齐逸的讲述慢慢地燃起希望,谁知却在听到齐逸最后那一句"裴姑娘不慎从悬崖上掉了下去"瞬间坠入谷底。

萧赜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情绪,便冲着齐逸大喊责备道:"你是怎么救人的,她让你带上李志远你就带上?你当时就应该直接打晕她,然后把她带走!"

知道萧赜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裴惠昭坠入悬崖的事实,齐逸一言不发地任由萧赜发泄着,其实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要不是萧赜突然传他入宫商量要事,他早就带着人到悬崖底下看看情况如何了,哪里会现在在这里干着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萧赜渐渐平静下来,问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带人去过阿惠坠落的悬崖底下吗?"

"还没来得及,"齐逸摇摇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见此情形,萧赜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立刻带人去悬崖底下查探,不管有什么发现都必须告诉朕,"说着,萧赜仿佛下定决心,冷冷地说道,"朕这就安排暗卫查一查究竟是谁要置阿惠于死地。"

齐逸本来还想劝萧赜不要动用暗卫,但听到萧赜的语气如此坚决,他只得止住要说的话,转身离去。

如今当齐逸把这一切告诉裴惠昭时,他希望的不过是裴惠昭能够理解萧赜对她的爱,并且理解他的处境。

不料裴惠昭却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冷笑道:"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理解他又如何?不理解他又如何?我的父亲再也回不来,而我也绝对不可能再爱上他!"

听到裴惠昭如此坚决的话语,齐逸本打算尽快告诉萧赜裴惠昭还活着的想法便当场打住。

不可否认裴惠昭虽然说的是气话,但却是事实,萧赜现在的处境并不适合将裴惠昭带入皇宫,而裴惠昭也会因为背负着杀父之仇不可能轻易原谅萧赜,所以与其两个人因爱相杀,倒不如他(她)们从此不再相见,相忘江湖。

想到这里,齐逸问起裴惠昭:"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呆在海棠村吗?"

"我没想过,"裴惠昭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挺矛盾的,一方面想要当着萧赜的面质问他为什么要负了骗我?为什么要赐死父亲?另一方面我又想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见他,甚至连跟他在一起的记忆,我都想要擦去。"

听出裴惠昭话语里的无奈,齐逸缓缓说道:"那就什么也不要想,慢慢地过好每一天吧。"

被齐逸的话拨动心弦,裴惠昭难得地对着他微微一笑,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是啊——慢慢地过好每一天,这句话真的很有意思!裴惠昭轻声说道:"海棠村快要爆发瘟疫了,我想跟杨大夫和小杨大夫一起彻底地解决瘟疫。"

想到这里,裴惠昭只觉得内心充满了斗志,这样的感觉让她暂时忘记了萧赜,忘记了曾经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