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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出发准备

“好吧,好吧,算我误解了你。”我打开那本小册子,说实话上面的符咒,我自己最多也只学会了四分之一,剩下有些要么就是根本连解说文字都看不懂,就是复杂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一笔画下来。

我简单的浏览了一下,翻到了一页太素乙木辟虫咒,当初我刚拿到册子时,对这道符咒不以为然的翻过了,毕竟当时我的主要大敌是桃子体内的阴胎,这驱虫的咒语在我看来就跟蚊香差不多。

但现在我才意识到这是一根紧急关头的救命稻草啊,既然南疆邪巫教最擅长的就是蛊术,蛊虫也属蛇虫百脚一类,在古人眼中都是虫类,这太素乙木辟虫咒应当能起到重要作用。

所幸之前我已经练习过画这本册子上的符,所以即使是新学,也只在白纸上画了三四十次后,就基本能够一气呵成的完成了。

我发现这本册子上的符咒似乎有一点共通的奇特之处,那就是它们的字体和我所常见的那些符咒风格完全不同,包括以前那本挖出来的古书,还有胖子常用的符咒。

一般来说符咒上那些眼花缭乱的图案,其实并非图画,而是被夸张或收缩了部分结构,并经由一笔写下所连结起成完整体系的文字。

那些常年浸淫于此道者,有些甚至根本不是道门中人,只是研究这方面文化的教授,也可以逐步拆分解析出成品符咒上每个字的原意。

之所以要用文字来写符,那是因为要将上达天听、下至幽冥的命令用特殊的文字形式表达出来,通过这种形式来向神鬼祈求力量、或是从自然的灵精那召来法力,甚至是直接控制被贴符对象的动作。

也就是说,符咒是一种命令或请求,它的法力和效力全都来自于其字面所表达的意思,通过道士们输入法力,并且借由正确的咒语或结印,将它送到该送的对象身处的地方去来起效。

因此当我学习如何绘制一道符咒时,都是仔细观察符咒上的图案大约是有哪些字所组成的,然后稍微拆分一下,分组记牢,然后再还原空间排布结构,最后在一遍遍的练习中完全熟悉画法。

甚至有些符咒上的文字,本身就是其催动咒语的简略化变体,因此记住了咒语,就相当于事半功倍。

可是这本册子上的符咒却不同,它不像是身为现代人的我,所认识的任何一种字体,哪怕只是近似某个字的现象都没有,整张符咒似乎真的如同鬼画符一般,找不出一个具体的汉字来。

我曾经有想过,这会不会是某种如今已经失传的古文字体,因为和现代汉字差距实在太大,所以我才认不出来。

但有一次在比对了册子上那些写在符咒旁的催动咒语后,我曾试图拆分还原符咒图案上有哪些“文字”所组成,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这些要么就根本不是中文,要么就是非常古老的、近乎于甲骨文般存在的文字。

因此在多练习并分析了十几种符咒后,我大约能够认识其中的一些常用字,再接触新符咒起来要上手方便些。

一般来说,一道符咒的创作者,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目的或者需求,都会用自己所在时代的文字来创造新的符咒。

那么这本小册子到底是从什么年代,什么地方流传至今的呢?难道真是从传说中的三皇五帝,甚至仓颉造字之前,人们还在用连象形文字都算不上的图案记事时,所流传下的超古代符咒?

可以断定的是,这些符咒的效力都十分简单粗暴,而且就我所能看懂的大部分来说,都是直接掲取天地中的某种庞大力量来直接达到目的。

例如之前我们帮桃子除阴胎时,我所用的大衍元阳化郁拔祟咒,就是直接汇聚天地之间的磅礴的阳上之气,来驱赶和消灭邪祟。

而这次的太素乙木辟虫咒也差不多,先招来乙木青华之气,虫类喜食木华,自然会大量吞噬,但随后符咒将化木为金,变为太素庚金之气将虫杀死或是赶走,很是简单粗暴,却不得不说这效果定然不错。

我想可能是远古人直接身处自然之中,对于利用自然中力量的领悟更加精深切实,比后来更注重表面功夫,人文雕饰的后人,要更有实际的触感和体验。

花了足足一个下午,我们俩前赴后继的画了数百道符咒,那些画废了的黄纸堆了满地,桃子进门来打扫了好几次,才不至于房间里没法站人。

大病初愈就这么消耗体力,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我看了看手机,大约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出门了,于是便躺在沙发上,想要再闭目养神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模模糊糊中我竟然睡着了,梦里的我行走在一片黑暗中,周围没有任何人,眼前的景物也只有一条长长的高速公路,旁边是千篇一律的行道树和远处看不清的山地。

但我总觉得非常紧张,不停朝前方死命奔跑,我并没有听到背后有什么追逐的声音,即使回头瞄了一眼,也不过同样是一片黑暗而已,可是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绝对不能停,因为停下脚步就会死。

我使劲了吃奶的力气,马不停蹄的在高速公路上狂奔不息,奇怪的是虽然是半夜,但一辆经过的汽车都没有,整天空旷的公路上仿佛只有我一个会动的物体,周遭的一切都已经陷入了永恒黑暗的安眠中。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脚底忽然传来了嘻嘻的笑声,我吓了一跳,是真的字面意思上的跳了起来,但是脚下也没有什么异样,所能看到的不过是普通的马路沥青而已。

我注意到可能是之前因为在观察四周,所以我的脚步慢了下来,这才听到了笑声,我试图将脚步放的更慢,那笑声也随之越来越响,从轻轻的窃笑,渐渐变为令人胆战心惊的狂笑,原本如同婴孩般细微的声线,也变得粗矿雄浑。